《厂公为王》第280章


他要赶在甘州城下的局势明朗之前赶到,混乱的局势对于以炮兵为主的军队最为有利,这是李景隆自己从兵书上总结出来的道理。
李景隆,所谓的京城第一纨绔,从这排兵布阵上来说,便不是一个传闻中的酒囊饭袋。
人们总是下意识的觉得豪富之家多不孝,此言未免太过主观。不可否认,若单以为恶的程度来说,富家子弟有权势金钱为依,确实要比平民百姓们要厉害,坑蒙拐骗拦路抢劫这种小恶哪里是他们这些脱离了低级趣味之人所青睐?太过低级了。
但反过来说,正是因为权势与金钱的高人一等,他们的眼界也更为开阔,有心的人,读的书也更多。
故曹国公李文忠,也就是李景隆的父亲,对他唯一的儿子的疼爱可谓是不遗余力,只要李景隆想,便没有他得不到的。李文忠在时,与其说李景隆纨绔,倒不如说只是一个被父亲宠坏的任性少爷,他并不笨,相反还很聪明,只不过没有用在正地方而已。
那又是从什么时候起,李景隆蜕变成一个文武英杰的呢?
从华中毒死他父亲的那一天起,更确切的说,是他在床下,听到父亲从淮安侯华中手中接过药碗的那一刻,李景隆变了。
直至今日,他也不能忘记父亲服药前与华中的那番交谈。
“国公爷身子不适,皇上甚是挂念,特意命属下为公爷诊治。”
“你已不在我麾下,何必以从属自居?”
“。。。。。。”
“一场风寒,随便哪个郎中治不了?偏让你这淮安侯来治,呵。。。你懂医术?”
“。。。。。。”
“那你这药又是从哪来的?”
“皇上的意思公爷应该是明白的,何必多言呢。说不得,公爷去了,属下也活不得几天,公爷,看开些,好歹还能保得府上荣华。”
“唉。。。陛下多疑,信不过旁人,原以为我这个为他出生入死的亲外甥总不会犯了他的忌讳,没想到也躲不过这一天。”
“谁也躲不过这一天,早晚而已。”
“哼,到了下边儿,看他如何向我爹娘婶婶交代。”
咕噜咕噜的大口吞咽之声过后,药碗在地上碎做几瓣,又有细小的渣子崩在李景隆的脸上,打出了一个小小的血坑,很疼,比不过心疼。
又七日,李文忠棺椁入土的那一天,洪武皇帝因疑心淮安侯华中下毒,而夺其爵位,将其家属逐至建昌卫。
名义上毒杀战功赫赫的开国六公爵之一的凶手,结局竟然只是发配,李景隆在一片缟素的府门前,曹国公府的匾额下,笑了。
“朱元璋,你杀我爹爹,我会报仇的。”
十八载纨绔逍遥,三十二岁的李景隆等到了机会,一个绝妙的机会,如果一切顺利,不久的将来,朱元璋的儿子会杀死他最心爱的孙儿,而他曹国公府的荣华却会万年长久,与国同休。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
盾阵,列式!
李景隆居于中,在目之所及的敌人将将进入火炮的射程的时候,铸铁的弹丸被加进了炮膛之中,一个步卒负责添装火药,一人开始准备火把,指挥指挥余下两名机辅计算炮筒的高低角度。
“公爷,一切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开炮。只是。。。”面相精干的副将抱拳站在李景隆的马下,面色犹豫:“只是敌军聚集甘州城下,若是开炮,恐怕城池崩塌,殃及城中守军百姓。”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李景隆冷冷的盯着进言的副将:“战阵之上,岂容妇人之仁。若再有言乱我军心,斩!”
“末将知罪!”副将赶忙跪地告饶,以李景隆的身份,莫说杀他一个副将,便是杀上二三十个,相信也不会有什么下场。
“哼!”李景隆抬手遮荫,看着远处的城头,嘴角勾勒出一丝残忍的微笑:“今日断你一臂,来日也是一件不小的功绩。”
城下混战的军卒蛮人聚集在一处厮杀,即便是吴克敌,也都还没有觉察到死亡的降临,犹自得意于自己精准的决策所带来的胜势基垫。
而在城头,云峥遥望着这群不速之客,眉头紧皱,这难道就是督主所说的变数?他实在看不出眼下的局势对于变数的存在的必要。
或许只是自己太过愚钝。
“嘿嘿,督主竟然连火炮这种玩应都给调来了,看来咱们是白操心一场了。”还是苟小云,也只有他才能在这种时候还笑嘻嘻的。
“若是督主安排,恐怕不需我等出手,城下便不会再有活人了。”东方寒也很乐观。
倒是房天佑,在此时发出了异言:“真是督主安排,倒还好说,若不是呢?你们可能看清领军将领是何人?”
“看是看不清的,是与不是,猜测也是无用,或许片刻之后,咱们便也就知道了。”
“轰轰轰轰!!!!”
一连串的巨响轰鸣,死神弹动手指,开始了绝望的收割。18110
第二百六十四章 风火 3
那片绵延的层云缓缓地飘去它该去的所在,耀目却并不如何炽烈的阳光惨白的照下。
未时末,申时之初,又一方势力的加入,战局并未走向混乱,反而渐渐地有些明朗。
人力有时穷,而物力无穷。
伴随着“轰隆隆”的一连串炸响,无数的炮弹划过一道道血色的弧线,向着甘州城门前落去。
无敌的骑兵,引以为傲的重甲,悍勇的拼杀,一切的一切在钢铁的弹丸面前显得异常的脆弱。
剧烈的声响,血肉横飞。
人的理性在惊愕中渐渐恢复,战胜奔腾的兽性,但胯下的马匹就只有惊恐哀喑。
再好的骑手也控不住惊马,而此时,他们甚至连下马奔跑的选择也被剥夺。
残缺的尸体,只有下半身因为马蹬的勾连而四处颠簸,上半身不见了踪影,肠子拖拉着,在吴克敌的面前跑过。
“怎么回事?!谁?这是那一路兵马!”
十步外的一个深坑,一条断臂打在吴克敌的脸上,惊!怒!
“宁夏卫!他们怎么会来!”
“将军!”
“啊!”
熟悉又陌生的旗帜飘扬,隐隐能看出些痕迹,足够吴克敌认出身后不速之客的来历,
对于他们的目的,吴克敌没有丝毫的头绪,可最起码他明白,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没有丝毫的警示,之前也没有与他有过任何的知会,种种迹象只能说明一点……自己的龙门铁骑也是对方攻击的目标之内。
逃,眼下的局势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可逃也要有个章法,掉在一锅烂粥中的老鼠是不可能爬到锅沿上的。
片刻前还为自己“英明决策”而自得的吴克敌不由的心中暗骂,早知有身后的这支大军有百多门铁炮随行,那还不如直接脱逃,再想找那不知轻重的斥候校尉恐怕只有到阎王殿去了。
“胡车儿!冲阵!”心思急转,陡然间,吴克敌一声大喝:“冲阵,还有一线生机,不然咱们都得死在这儿!”
十丈开外,胡车儿脑袋好似一团浆糊。他听说过火炮之名,但从来没见过,更没有如此直面过这不胜之威。
在他的想象中,这应该就只是和甘州城逢年过节放得烟花爆竹一样的东西,雷声大,雨点小,哪里会像此刻这般带给他如此沉重的无力感。
草原上环境苦寒,子嗣延续尤其艰难。
凭着慷慨一搏的热血,以及汉家书上所说的那些礼贤下士,疑人不用的大道理,他信了那个和尚的话,将自己的族人,带到了这里,却面临着这样一个生路渺茫的境地。
“我会不会被那个和尚骗了?”胡车儿的脑中陡然划过这个念头。
十万轻骑在甘州城下夹击五万重骑的时候,胜负便不似他所说的那般轻巧,他还只以为是“友军”地无能,而如今。。。
是他没想到?还是他早就算到了一切,只是将自己当傻子一样戏耍?
机械的挥动手中的铁蒺藜骨朵,脑中的一团乱麻还没有理出一个头绪,便听到了吴克敌的那句呼喊。
冲阵?
胡车儿回过神来。
对,冲阵,若只是这么耗着,最后便只有同归于尽这一个下场。
他不甘心!
惊马四下里仓皇的奔走,马上的骑士一直在迷茫的等待,终于等来了自家将领头人的命令。
排阵?
没有那个时间,也没有那个机会。
最边缘处的骑士开始向着远处的敌人冲击,再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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