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公为王》第296章


“陛下,该用膳了。”刘喜在一旁轻声道。
宫中的膳食已经准备齐全,宫娥鼓乐也都就绪,只等着皇帝的莅临。
朱允炆四更的时候便起了,只用了些清粥小菜便上朝,一直熬到现在。肚子里本就没什么油水,现在该是饿的极了。
刘喜特意吩咐尚膳监准备了一桌好宴,色香俱全,只为朱允炆能吃的舒心快活,抓住男人的胃,太监也是懂得这个道理的。
扑鼻的香气,只可惜朱允炆心不在此。
“唉。”又是一声叹,朱允炆摇了摇头:“折子没什么大事就让司礼监把印落了就好,若没有大事就不要给朕看了。”
“遵旨,奴婢一会儿就吩咐下去。”
“嗯。”朱允炆点了点头,心烦意乱的摆摆手:“罢了,刘喜,随朕去御花园走走吧。”
按理说,朝堂上的争吵已经快一个月了,朱允炆也该“习惯”了,但今日如此烦心,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三日后,李景隆的棺椁就要到了。
王公贵族与升斗小民不同,除了风光大葬,最主要的,还有追封这个过场。
古人讲究侍死如生。
就好像李文忠死后谥号“武靖”,追封岐阳王,常遇春与天家无亲,没得谥号,但也追封了一个开平王。如今李景隆死了,虽然因种种缘故,谥号是不可能了,可追封总还是要的。国公往上,也只有封王这一个选择。
可偏偏的,李景隆这种出师大败身又死的,封个什么王好像都有些不对路。尤其,若是封王,也就算是从侧面将他战败的事给揭了过去,算是肯定了他殉国的功绩,那相比之下,作为罪魁祸首的好朋友又该如何发落?
这才是朱允炆最为烦心的。而这,也恰恰是耿炳文、郭英等一众勋贵沉默至今的原因。
“两位公爷,皇上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犹豫不决,恰恰代表了皇上的心意,难道两位公爷还要执迷不悟?”端着茶碗粗鲁的喝了一口不知什么滋味的香茶,解缙开始了又一轮的劝说。
他是真的不想领这个差事,可没办法,若是黑猫他们那些太监来,恐怕连国公府的大门都进不来。更何况,他们本就是用刀子说话的人,摆弄嘴皮子的事还真是力不从心。
耿炳文与郭英对视一眼,转过头来看这解缙,冷声道:“解大人,朝堂的争斗,我们这些厮杀汉不懂,但当年乱世杀场上结下的交情却忘不了。故岐阳王与我二人的交情你不明白,景隆这孩子可是我们看着长起来的,如今就这么死了,你让我们装没看见?”
“两位公爷心中的忠义下官佩服,但死者已矣,曹国公去了,还有子嗣在世,曹国公府也还在,若是为了些虚名而得罪了东厂的提督,那。。。”解缙将话点在这里,顿了顿:“何不如结个好,将实惠得了,更能得圣上的欢心。。。”
“卖命的却比不上个没卵子卖屁股的,呵,皇上啊。。。”郭英忽然失声而笑,神色悲凉。
郭英与耿炳文不同,同为百战之将,耿炳文善守,而心思也更深。郭英擅战,但性子爆裂,藏不住心事。也就是现在老了,又有耿炳文拉着,才能勉强克制一二。
“国公爷,这话说的可就。。。”
解缙皱着眉头,话还没说完,却被郭英猛然挥手打断:“老子不管那么多,景隆那孩子的棺椁就快回来了,给他追个王,你们要是不答应,老子就去找先帝爷说去!”
“公爷,不可,万万不可!”解缙大惊失色,仓皇起身,若是在这时节闹出个哭陵的丑闻来那一切可就全失控了。
“老子也懒的再废唇舌,也没那闲工夫听你絮叨,话就放在这儿了,剩下的你们看着办!不送!”郭英重重的一拍茶桌,起身拂袖而去。
秀才遇兵,有礼不清。解缙恨得牙痒痒,可也五可奈何。毕竟对方可是开国的重臣,这天下都是人家打下来的,更是拿着丹书铁券熬过了洪武朝,可以说,就凭着那块铁牌,除非造反,不然皇帝也拿捏他不得。
“解大人,就这样吧,本候也是这个意思,剩下的,你自己斟酌着办吧。”作为主人家的耿炳文端起了茶杯,揭开杯盖上下扣了几下。
“侯爷留步,下官告辞。”解缙拱手施礼,无奈而去。
不久之后,天下第一庄中,一直鹞鹰冲天而起,向着西北而去,脖子上悬着一个小木筒,装载着京中最新的消息。
第二百八十五章 血满京华 2
高高的院墙上,粽褐色的鹞鹰煽动羽翼,“扑棱棱”的落下。
锐利的眼神四下扫视,几个来回,似乎在确认自己的位置,好半天方才安稳了下来。脖子转动,鹰喙不时的在身上叨啄几下,拔起几根杂毛,随后抖落。
拱门处,无须的男子注意到了这猛禽的存在,悄然离去。不久后,一个黑衣的番子来到了此处,左手拎着一只宰杀干净的肥鸡,小意的上前。动作很轻,但在五步左右的距离还是被鹞鹰所注意到了。
片刻的对峙之后,男子又迈了两步,随后猛然一个纵身擒抱,一把将鹞鹰搂在了怀中,手中早有准备的血食也堵到了鹞鹰的眼前。
几番动作过后,鹞鹰嘴里叼着自己的报酬冲上云霄,脖子上的那个木筒则被留下。
盏茶的功夫,木筒又辗转的送到了衙门最深处的一间素雅的书房之中。
“督主。京里来信儿了。”
徐如意伸手从云峥的手上接过,曲指一弹,打飞密封的盖子,从中取出细细卷起的信纸,细目读了起来。
云峥在一旁静立,不敢打扰。
片刻,一阵戏谑的轻笑过后,信纸在掌间化作灰灰:“云峥啊,你说这人是怎么了,咱家不愿意招惹他们,他们就一个个的把咱家当了好欺负的。跟没头的苍蝇一样,稍微见点儿血丝儿就没了命的扑,是他们真的不怕死,还是他们觉得自己压根儿就死不了?”
徐如意的话显然是针对着信上所说。云峥虽然没有看过,但大概的也能猜出些一二来,低声道:“督主,这样的事儿常有,以后只怕也不会少。莫要气坏了身子。”
“气?他们也配。”徐如意冷哼了一声,沉思片刻,旋又摇了摇头:“皇上就要正式的改元登基,先帝驾崩也将满一年,燕贼那边恐怕也不会再等多久了,看来,是要和那群不要脸也不要命的动点儿真格的了,不然,咱们在外边挨刀子,背后还有人烧房子,这夹板气可不是人能受的了的。”
“只是皇上那边儿。。。”
“皇上那边儿,咱家自有分寸。”徐如意摆了摆手,忽然话锋一转,问道:“云峥,你对那个顾云烟,是怎么看的?”
前不久,徐如意将送顾云烟入宫的打算与云峥提过,云峥在当时并没有提出任何的异议,一是对徐如意的服从,二也是对顾云烟的不了解。
一路上走下来,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云峥也算是与顾云烟有了些交集。长袖善舞,见谁都是八分的笑,再加上如花的娇艳容颜,轻易的便获得了几乎所有人的好感,除了云峥。
因为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云峥对所有的女人,尤其是好看的女人,心中总是存着一股芥蒂。这是一种下意识的疏远,顾云烟很敏锐的察觉到了,也曾处心积虑的制造些亲近的机会,但也都被云峥给挡了回去。
此时徐如意问起云峥的观感来,云峥的回答只有简单的两个字:“危险。”
“危险?”徐如意一挑眉毛:“吃人都不怕,偏偏觉得一个女人危险?理由呢?”
“没有,只是一种感觉。她,不是个能受人摆布的。”顿了顿,又补充道:“哪怕吃了神药大概也不行。”
“那个女人确实有些能耐,但不要忘了,她也是个人,其次,她还是个女人。”徐如意摩动这手上的那颗带了些血色纹路的翡翠扳指,语气轻蔑:“只要是个人,自然就会有弱点,而女人天生感性,弱点只会更多。甘州外的那个客栈算一个,她身边的那个聋子算一个,将来她有了孩子自然又算一个。就算不用药,想控制一个女人,手段实在太多了。”
听徐如意提起那个又聋又哑的老吉,云峥的脸上不由闪过一丝愧色。
东厂端的是情报的饭碗,可两个月的时间却没有查出老吉任何的过往,云峥曾不止一次的对下边儿大发雷霆,可也没有办法。也就是罗福来死了,不然云峥觉得自己恐怕会忍不住亲自动手。
“行了,也不用太过自责,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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