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公为王》第314章


徐如意有种一拳打空的感觉,这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御花园的腊梅花开的很艳,为这场暖冬平添了许多生机。徐如意来到的时候,朱允炆正在小亭中发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刘喜还是以一副木头人的样子静静地站在他的背后。直到察觉了徐如意的到来,方才低头在朱允炆的耳边轻轻地道了一声:“陛下,徐公公来了。”
“啊?”朱允炆回过神来,转头,笑道:“如意你来了,朕正想你呢。”
徐如意也笑着回道:“陛下可别是想起当年奴婢偷鱼的事?”
“哈哈哈哈。”朱允炆朗声而笑:“当初的你可是胆大包天,偷烤御花园的鱼不说,还敢请朕这个主人家吃,要是当场被皇爷爷看到肯定摘了你的脑袋去。”
“所以是缘分啊,让奴婢遇到了陛下。”徐如意挠了挠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陛下,实在也不怪奴婢,这宫里的饭食您也是一路吃过来的,说难吃倒也不至于,可太精致了反倒让人提不起兴致。”
“嗯,你这一说,还真是这个道理。”朱允炆点点头,从桌上拿起两个白梨,随手擦了擦,递给徐如意一个:“坐,尝尝,好像是哈密还是哪儿的贡来的,味道不错。”
“谢陛下。”
一边吃着梨子,朱允炆开口道:“说说吧,这是又出了什么事儿了?”
“没什么大事,只是江湖上有些小风波,奴婢有些拿不定主意,想请陛下定夺。”
朱允炆随手将梨核扔进亭外的小河中,呵呵笑着接过徐如意手上的密报:“江湖事朕懂得不多,再说那些只知道打打杀杀的武林人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你看着办就是,朕信的过你,不必事事都来找朕商议。”
“这次的事有些不同。”
“怎么?”
“白莲教也牵涉其中。”
“白莲教?”朱允炆皱起了眉头,展开手上的信笺看了一遍,还是有些不解:“朕当是什么大事,原来是江湖上那些门派要去讨伐白莲教,这是好事啊。怎么看你忧心忡忡的?”
“陛下,奴婢有个想法,想和您说说。”徐如意清咳一声,一旁刘喜心领神会的将周围伺候的宫娥太监们屏退。
“陛下,白莲教这帮反贼闹了也有百千年了,历朝历代屡禁不绝,屡杀不止,奴婢觉着,揪其原因,其实是因为他们就和一群老鼠一样,实在太难找了。
百姓愚昧,易受白莲教那些戏法蛊惑,朝廷稍有失政,又或者出些天灾人祸的,总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群老百姓蒙着白头巾就开始造反。
等朝廷派兵去了,他们见势不好又一哄而散,最后还是朝廷出钱粮来收拾烂摊子,就和当年蜀地那场大乱一般,朝廷靡费甚巨。一次两次的还好,可总这么下去也不是回事儿啊。”
“唉。”朱允炆也叹了一声:“皇爷爷在时也曾与朕说起这白莲教,皇爷爷的意思,白莲教的根子在江湖,或许可以靠武林人的规矩来制约,真要说一了百了的解决,皇爷爷也没什么主意。”
“先帝雄才大略,布局江湖,奴婢敬佩。”徐如意赞了一声,紧接着话锋一转:“不过奴婢觉得,眼下这次江湖门派围攻白莲教的事儿倒是个机会,说不定便能在先帝的棋盘上在添一子锋芒。”
“哦?”朱允炆奇道:“你有什么主意?”
徐如意淡淡一笑:“无它,火上浇油而已。”
第三百零九章 火上浇油 2
“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白莲教难禁,就是因着这群白莲教的和尚们没有庙。
先帝爷当年派大军将白莲教总舵踏平,又浇灭了光明顶的不灭圣火,气吞万里如虎。白莲教也确实因此而消沉二十余年,先帝爷才集中精力扫平漠北蒙元余孽,安心缔造这盛世江山。可这仇也结的大了。
蜀州一乱,唐赛儿揪起几万暴民与朝廷作对。朝廷最后将这战乱平息,但本质上死伤的还是当地的灾民,也是我大明的百姓,真正的白莲教徒却不见得有多少。
奴婢觉着先帝爷的故智,咱们不妨再用一次,用到了好处,说不得能为这天下再换数十年太平。”
听到徐如意的一番侃侃而谈,朱允炆沉吟片刻,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所以。。。你是打算让白莲教把光明顶给建起来?”
“陛下觉得呢?”
“这事儿不好办,风险太大。”朱允炆皱着眉头,摇了摇头:“白莲教若是重建了那个什么光明顶的总坛,朝廷若不出兵讨伐,那岂不是便为白莲教正名了?国中之国,朕不能容忍,大明的律法也不能容忍。”
“陛下慧眼独具,奴婢之前也想到了这一点,不过。。。”徐如意顿了顿,笑道:“之前东厂听到了些风声,说是那白莲教也畏惧陛下天威,所以此次重建光明顶并非以白莲教的名义,而是另起一家,唤作日月神教。”
“日月神教?”朱允炆一愣:“那教主呢?还是那个唐赛儿?”
“应该不是。”徐如意有些犹疑,之前他和唐赛儿商议的时候只说不许以白莲为名,却是忘记说好教主的人选,不过想来唐赛儿应该也没有那么蠢。
“嗯。。。再让你手下的东厂好好查查,朕也要想想。这可是个大事。说不定最后要拿到朝堂上去议一议。”
“陛下多虑了。”徐如意微微一笑:“那些乱臣已死,这天下已经是陛下您的天下,乾坤独断,日月在握,您的意志才是唯一。只要您做出了决定,奴婢也好,朝廷中的那些文武大臣也罢,所要做的,就是为您制定一个完美的计划,将您的意志实现而已。”
蛊惑的声音在御花园中响起的同时,兵部的奏折也辗转着送到了文渊阁中,由一个小宦官轻轻地放在了方孝孺的书案上。
笔走龙蛇,方孝孺将名款落下,拿眼一扫这刚刚放下的折子,抬手叫住了已退到门口的小宦官:“这位小公公,这是兵部刚刚送进宫中的折子吧,还是放到解大人那边去吧。本官这里的折子实在太多,无暇处理。”
方孝孺温言惜语,小宦官一脸的受宠若惊,慌忙回道:“方大人勿怪,奴婢知错。”说完,上前便要将那奏折拿走,却听那边解缙忽然开口:“且慢!”
将湖笔在笔架上放下,解缙挑了挑眉,沉声道:“正学先生何必如此,如今黄观去了,这文渊阁的差事也就都落在了你我的肩上。所谓能者多劳,一本折子相信也是累不到方大人的吧?”
“不敢当解大人之赞。希直才疏学浅,哪里算得上什么能者。若是些文坛政事也就罢了,对于武备沙场的事实在是涉猎甚少,不比解大人大才,还是解大人来批吧。”方孝孺起身拱手,甚至还微微的躬背,显示出一副很谦卑的样子来。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天下文明的正学先生,读书人的种子能将姿态放得如此之低,解缙该当站起身来客套还礼,再说两声“不敢不敢。”客气一番。
可偏偏的,解缙站起了身,却没有给出笑脸,反倒阴沉的很:“方大人,咱们都是聪明人,聪明人不该说糊涂话,更不该做糊涂事。
你不看兵部的行文奏折,这里面的意思在下不是不明白。不过在下倒想知道,方大人这心里到底打了什么算盘?”
“解大人在说什么?希直不明白。”
“不,你明白,你当然明白。”解缙绕过面前的书案,迈步来到了方孝孺的面前,直直的对视着:“方大人,那帮清流如今已经不在,尸体估计现在都臭了。朝堂上除了徐公公门下,便只有你们这群清不清浊不浊的老实人。
一山不容二虎,徐公公的意思,朝堂上不应该,也没有必要再存在两个声音。方大人是不是考虑一下?”
说到这里,解缙将手按在了那本蓝色封皮的折子上,拍了拍,随后推到了方孝孺的面前:“兵部的意思,自然也是东厂的意思。东厂的意思,自然就是徐公公的意思,方大人,看一看,写两笔,如何?”
方孝孺垂目看着岸上的奏折,默然不语。平日里方孝孺与解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关系说不上多好,但从没有如今日一般撕破脸。
其实方孝孺也明白这其中的缘由。众人皆醉之时,独醒者必然会受到排斥。
尤其是自己占着这文渊阁首辅的位置的时候,两者的关系必然势同水火。只是这一天来的实在有些出乎意料的早。
“解大人,如今这天下并不太平。”方孝孺长叹一声,唏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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