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公为王》第325章


“这样啊。”陈冬儿想了想,说道:“我听人说水往低处流,封大哥,要不然咱们就逆着这河水往上走,最后肯定能到峰顶,到时候再往下走?”
“逆着河水走?也是个主意。”封玉萧点点头:“那就听小兄弟的,咱们就搭个伴,一起往水源处走走吧。”
一番交谈过后,陈冬儿便和封玉萧走到了一处,开始沿着河“寻找”出山的路径。
心思单纯的人便是这样,没有见过人心的晦暗,便不会明白自己的每一个抉择会通往何处。
阴暗的天空愈发的阴冷起来,日暮的到来,黑暗也开始酝酿。阴云密布,遮天蔽日,但却不是乌云,不像是风雨即来的样子。天空上那轮惨淡的太阳如同苍天的眼眸,平淡而冷漠的看着这昆仑山间的杀戮。
从正午时分算起,只两个多时辰的功夫,三教七派便“踏平”了落雪、霞飞、苍云三座山峰,于他们此行的终点,光明顶的山下汇合,一切都出奇的顺利。
要知道,朱元璋携天下大势,发兵五万,也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才攻下了固若金汤的光明顶,而此时他们不过就是一群江湖客,连一门火炮都没有。
虽然此时的光明顶与七峰十三险远不如当年,虽然他们都是武林高手,可是不是还是太过顺利了一些?
岳松庭有些犹疑,可感受着怀中那瓷瓶的坚硬,他没有说什么。
玄聪也觉察到了不对,不过他也没有说话,因为他相信岳松庭,或者说是相信岳松庭的那张底牌。
还有虚行,不过他不相信旁人,他只是自信,不论是什么样的情况,他都有绝对的把握去应对,而且。。。
除了他们三人,人群中总还有那么零星的几人也长了些脑子,只是他们的身份决定了他们没有资格让自己的声音传到每个人的耳中。
人都说:蜀道难,难于上青天。面前上光明顶的路似乎要简单很多,一条五丈宽窄的石阶笔直的向着山顶铺陈。视线可以跟随着阶梯上行,但却在一半处便会被云层所阻碍。
所谓光明顶,抛开面前这不计其数的阶梯,以及最顶端的宏伟建筑,实际上不过是一道孤零零的高耸入云的山峰。
三面绝壁,只给他们留下了这一条通天之路。
“众位,修整调息片刻,半个时辰之后,我们便一道杀上光明顶!”
“好!”
“就听岳掌门的!”
一路杀到这里,众人的身体虽然还在兴奋颤抖,恨不得立刻杀到光明顶上迎接此生最大的荣耀,可对于岳松庭的命令还是选择了欣然接受。
毕竟头顶便是白莲教的精锐所在,他们也需要调整到一个最好的状态去面对最后的决战。
当下,众人纷纷找地方开始调息打坐,有的还掏出些酒肉干粮吃喝起来。
岳松庭四下打量一番,见玄聪一脸的担忧,便走了过来劝慰道:“道长不必担忧,松亭已经将计划准备完全,定然万无一失。”
“岳掌门费心了,老道倒不是担心之后的大战,只是有些担心我那小师叔,”玄聪犹豫了一下,说道:“之前老道让他一人跟随崆峒魔刀两派上了落雪峰,如今两派到了,可不见我那小师叔的踪迹,所以。。。”
“小师叔?”岳松庭以为自己听错了,可见玄聪的认真的模样,显然并没有误会在其中。
“是师祖的飞升前收的关门弟子。”玄聪简单的将陈冬儿的身份说了。
岳松庭皱了皱眉头,开口道:“道长不必太过忧心,吉人自有天相。张真人的入室弟子岂会福伯命薄。”
“但愿如此。”玄聪心不在焉的笑了一下。
第三百二十五章 无相秘闻
“你是谁?”机械的声音带着刺耳的尖锐,仿佛指甲在铜镜上抓过。
“我是欧阳。”
“错了。”那不知何来的声音无喜无悲,平淡的两个字落下后,惩罚也随之而来。
这是一种很难描述的痛处,就好像有千万根钢针,对着周身上下每一个汗毛孔刺了一下。这疼痛只有一瞬,甚至哀嚎声还没有出口,疼痛就已经停止。
欧阳没有哭,没有笑,也没有呼痛。只是那两道柳叶弯眉不自觉的蹙了一下,旋又舒展开。
“你是谁?”
“欧阳”
“错了。”预料中的处罚再度如期而至。
对于欧阳来说,这是一片绝对的黑暗,就好像是最深沉的夜空,当抹去星月的存在过后,没有任何一个词汇能够描述它的空洞。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个答案她并不知道。她甚至连自己身在何处都没有一个清晰的概念,又怎么可能给出一个来去的记忆。
空间是没有的,时间也在悄然的逝去。
欧阳唯一知道的,就是从她有意识开始,她就在这里,漂浮与虚无当中,回答不知是谁的发问,接受着一次又一次的惩罚,她甚至已经有些习惯了。
人有五感,色声香味触;佛说六识,眼耳鼻舌身意。
佛的定义之中,多了一个意的定义,而意,也就是心。
心是什么?
是回忆所带来的思索与信念。
在这片无天无地,无时无空的虚无中,欧阳的记忆还在,还能思索,所以她还存在。只是随着一次又一次的问答与折磨,心里的那根弦正在慢慢的绷紧,变细,细如青丝,牛毛,崩断或许就在下一瞬。
不知又过了多久,枯燥的问答发生了一次突兀的改变。
“你是谁?”
“不知道。”欧阳改变了自己的答案,但她的心里还会默默的对自己说上一句:“我是欧阳。”
“你是白莲教圣女,日月神教之主。”那声音的主人似乎变了,同样的冷漠,无情,却似乎有着一抹怜悯与同情在其中:“你重复一遍。”
“。。。”欧阳沉默以对,不是她不想,而是她没有记住。
她没有说出答案,但这一次预料中的刑法却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震耳欲聋的回响,如洪钟大吕,涌入她的耳中。
“你是白莲教圣女,日月神教之主!”
“你是白莲教圣女,日月神教之主!”
“你是白莲教圣女,日月神教之主!”
一遍又一遍,如从万丈高崖上冲刷而下的怒涛急流,刺破本已不在平静的湖面。
“我,我是。。。”欧阳想反驳,但她很无力,蚊呢般的声音在巨涛中淹没,甚至没有传入她自己的耳中。
“我是,白莲教圣女,日月神教之主。”
“叮!”
心中的那根弦断了,意识终于也终于淹没在了这虚无的黑暗与声浪之中。
。。。。。。
“六欲七情寂灭法,破而后立,正心明道,是为小成。”唐赛儿将点在欧阳眉心的那根玉指收回,动作很轻,很柔,生怕惊动已然入定的小姑娘。
无生双目紧闭,双掌交叠,印在欧阳的背上,也未苏醒过来。
“佛母。”司空玄脸色苍白,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倒不是因为恐惧什么,而是深入骨髓的虚弱,以及疲惫:“六欲七情寂灭法乃是本教至高武学,就这么传给这小姑娘,难道你当真有心要把白莲教传给她?”
这个问题司空玄已经在心里憋了很久,之前还想着或许唐赛儿会在功法中动什么手脚,可到了此刻他基本可以确定,唐赛儿传给欧阳的是正宗的法门,司空玄没有练过六欲七情寂灭法,但分辨真假的眼力还是有的。
“至高武学?”唐赛儿苦笑着摇了摇头:“你错了。白莲教的至高武学并非是这六欲七情寂灭法,而是无相功。”
“无我无相的那个无相功?”
“无我无相的那个无相功。”唐赛儿肯定的点了点头:“宋末之时,如意法王入侵中原武林,一路摧枯拉朽,横行无忌,虽有本教第三十二代佛主杜麻衣出手,力挽狂澜,将如意法王击毙,可自己也是身受重伤,而无相功就是在那个时候失窃的。杜佛主当时已是弥留之际,但至高武学失窃,杜佛主五内俱焚,拼的一口血气,服下时辰到,以惊天毅力试图重书无相功。可惜神思恍惚之下,终究不能将秘籍再现,最后只留下了一本残篇,之后历代教主潜修钻研,加以心血整理,最后取佛法寂灭重生之意创出了本座所练的六欲七情寂灭法。”
“原来如此,想不到无相功竟是我白莲教之物。”司空玄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这些教中秘闻其实也算不得什么,说给你听听也是无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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