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公为王》第357章


相逢一笑泯恩仇?这很难,却未必不可实现。
“你不该回来。”
“可我回来了。”
“回来便回来了,可你至少不应该出现在咱家的面前。”
“因为你会杀我?”
“因为咱家会杀了你。”
“我也很想杀了你。”
“这很好。”
东厂的后巷,月缺如勾。
迷蒙的月华洒下,徐如意的面上有如披上一层薄薄的银纱。一双夺目的丹凤眼微微眯缝着,看着自己的老友,而两人的对话,以上。
往日的过往不必细说,不过不论从哪个方面去看,总是徐如意亏欠了化鹏飞。
天门是任笑给他的,能给,自然就能收回去,这是天地礼法。
化鹏飞是任笑的甥孙,想救他舅爷也是无可厚非。
徐如意可以给出这样那样的理由来表达自己的无可奈何,但真若此时当面,他却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好说的。给我的东西你有拿回去的可能,我便杀了你。
原以为自己会做出怎样的不同选择,事实上路从来只有一条。
果然,还是不能放过。。。

挥手间,乌墨如漆的君子剑斜指着身前,徐如意的嘴角勾起一丝怅然的笑,摇了摇头:“咱家的武功你是知道的,你跑不了。死到临头,还有什么话说?还有什么心愿未完?咱家可以帮帮你。”
化鹏飞手中没有任何的武器,就那么一双赤手空拳,自然的垂在身侧,嘴角也是一抹笑,透着辛辣的讽刺:“忘恩负义的狗东西,我想看你死,你愿意吗?”
“不行。还有吗?”
“那没有了。”
“那你便安心的上路吧。”
心冷,剑寒。
粗陋的甚至称不上招式的一剑,只有令人悚然的快。如一道急电,比这未浓的夜色更加深沉,上一秒两人还是三丈远近,下一瞬已是四尺又三寸的距离,恰为一臂又一剑的长短。
剑尖顶在了化鹏飞的心口,没有血,自然也就没有伤。
“十三太保横练?”徐如意挑了挑眉毛,点头:“不愧是天蚕魔功。这份内力的积蓄确实惊人。”
化鹏飞轻抬手,并指做剑,将心口处的寒意拨向一旁:“我打不过你,但有这份内力做底,还有我这身轻功,短时间内你也杀不死我。”
“短时间?”徐如意退了两步,淡淡的回道:“一柱香?一盏茶?你还是要死。”
“说不定死的便会是你呢?”化鹏飞也笑了,脚尖轻点,人已跃在半空,一晃身,九道虚影以九宫阵势纵横闪烁。
“螺旋九影,不错,可惜还不够看。”话音落,徐如意的影渐渐地缥缈起来,虚幻间溶于这片夜色之中。
“嘭!嘭!”
“嗖!嗖嗖!”
“唰!”
几声剑吟拳响,九道影子也消失无踪。这小巷里好像空无一人,但激烈的交手声却接连响起。
这方狭小的天地,无处不是二人的战场。
尘烟被卷起在半空,风暴肆虐,气劲纵横。
曾有人说天下武功,无坚不破,唯快不破。
也有人言,内力即至化境,天地万物,无不所用。摘叶飞花,亦可杀人无形。
辟邪剑法与葵花宝典赋予了徐如意如鬼似魅的速度,半步先天的修为带给了他无所穷尽的内力,可有时候,最强的防御才是生存的道理。
化鹏飞的速度或许不如徐如意,但身法绝世;内力也比不得徐如意的境界,但七层的天蚕魔功短时间内也无力竭之虞。虽然处于劣势,但他善于应用自己拥有的一切,躲闪腾挪,咬着牙,凭借着一身速成的横练功夫,努力的坚持着。
他不需要反击,因为他不可能对徐如意造成任何的伤害。也没有必要反击,只要时辰到了,他就是最后的赢家。
只要时辰到了,只要那个说书的把书说完,就好了。
快嘴鱼今天的书说的很慢,连开头的定场诗的说的驴唇不对马嘴,反倒引起了一阵笑声。他说的故事也很无趣,确切的说,都算不得是故事,更像是一段陈述,对于某一段历史的陈述。
无趣的故事不会卖座,但下面的茶客们却听得聚精会神,脸上更是带着惊诧神色,针落可闻。
茶馆的掌柜的满头大汗,他不知道快嘴鱼哪里来的胆子敢说这种故事,但他知道,自己完蛋了。
如果不出意外,快嘴鱼死定了,自己也死定了,甚至可能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将功补过,只有将功补过!
掌柜的垫着脚,猫着腰,走出了茶馆,随后定了定心神,向着富贵赌坊如疯狗般的狂奔,心中暗暗祈祷:“牛二爷,您老可一定要在啊!”
晚风轻拂,快嘴鱼的说书声犹在耳边萦绕。
“秦皇即死。当为公子扶苏继位。可赵高却有意立胡亥为帝。缘何?只因扶苏精明而胡亥驽钝。
一个驽钝的君王才能让他的权欲得到伸张。而一个精明的帝王只会将权利牢牢地抓在自己的手中,不容他人染指。
赵高有野心,却终究还是一个太监。而权利虽然掌握在帝王的手中,可治理天下的却是文武百官。
眼下的情形对于赵高不利,所以他需要一个外援以为倚柱。
举目四顾,有资格,又有可能与他合作之人,只有丞相李斯。
一番密谋之后,秦皇的车架上开始充斥熏人的鱼虾腥臭之气,一道圣旨也被使者送向了边关。”
“扶苏与李斯即死,赵高深困二世于阿房宫中,美色酒肉相惑,二世乐而不自知。”
“赵高指着殿上麋鹿,笑道:此马也,汝等以为何?”
第三百六十九章 原罪
有的人天生正确,有的人存在即是罪恶。
世界上有这么两种人,每每在王朝的兴衰之间扮演着不光明的角色。
一种叫做女人,另一种名为太监。
万古的骂名,永世不得翻身的耻辱柱上,这两类人的名字存在的最多。君王的昏庸离不了美色的迷惑,文武大臣的懦弱无能少不了太监阉宦的欺压震慑。
从三代伊始,远有妹喜妲己褒姒,近有杨玉环;而从太监的角度来说,赵高老祖宗之后,每一代总要出一两个名人遗臭万年。
人们总说黑暗血腥无过于政治,从这种将整个群体打上罪恶的标签再踢入十八重地狱的行为就是这种黑暗的体现。
其实仔细想想,女人也好,太监也罢,为了生存而依附、谄媚皇帝有错吗?
忠言逆耳,良药苦口的道理世人皆知,可真正喜欢听忠言,饮良药的人又有几个。更何况是帝王这种已经摆脱人类定义的存在?
作为他身边的存在,女人也好,太监也罢,敢说忠言,送良药的不是没有,只是下场,呵。。。
为上者饰功过。
君王愿意将手中的权利分出来,那作为历史的记录者自然也要投桃报李。
既然这天下是君王与士大夫共治,那皇帝永远是正确的好了,文武大臣也不能有错。将过错推脱给受他们治理,给他们供奉的百姓似乎有些不太好,那作为异类的女人和太监自然也就成了浑然天成的背锅侠。
秦政苛暴,民不聊生。
文人们作出如此的定论的同时却又歌颂秦始皇统一六国的丰功伟绩,称其为千古一帝。
修长城,跃马金堤,开驰道,一文字。
民不聊生的根本原因成了秦始皇的功绩,史官们将其中的血腥气淡淡的拂去。可秦二世而亡的事实很难抹灭。
那怎么办呢?
赵高!就是你了!
平心而论,赵高是个能人。
一个能够一纸杀扶苏,一言戮李斯的人岂会是个庸人?说是通天纬地之才也不为过。
他当时的依靠只有一个孩童心智的帝王胡亥,而他面对的却是天下门阀士大夫,尤其他本人还只是一个最为低贱的阉宦之身。
凡是有胆量往他身上吐口水的人是否该想想,若将自己放在他的位子上,是否能够活过秦始皇的铁血专治,取得哪怕只是相近的地位权柄?
说这些也是无用了。
人们只记得赵高在时,阿房宫付之一炬,却看不到那把火早在秦皇在世时便已燃起。
就好像人们只看到了妲己在时,纣王鹿台自焚,却不知道当时朝廷的精锐远在北海征讨不臣,武王只是把握了一个绝佳的机会,钻了一个空子。
也好像如今,人们只知道东厂的厂公杀伐无数,权倾朝野,却看不到人们日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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