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残剑侣》第89章


尽管旁观者满脸气愤不平之色,却没有一人敢于管闲事,各人自扫门前雪,谁愿意平白无故的招惹是非。
盲妇走近,那预布毒针之人,脸上绽出了阴狠的笑意。
忽地,藤杖急吐,长凳凌空,毒针震出长凳,半数射进那人的身体之内,他仅仅发出一声哀豪,便已寂然不动。
盲妇的动作太快了,像电光石火一般,令人连转念的机会出没有,那位蓄意杀人的大汉便已横尸路侧。
华衣少年面色微变,道:“截住她!”
他这一声吩咐黄河渡口,立即掀起一片火辣辣的热潮,一般事不关已之人,远远的退了出去,几名如狼似虎的武士,立将盲妇团团的围起来。
华衣少年向对面的老僧道:“师父,咱们去瞧瞧。”
老僧浓眉一耸,道:“你先去吧!”
华少年身形一转,驰到盲妇身前,目光如电,向盲妇打量一阵道:“咱们面生得很,大娘是那一门派的高人?”
盲妇道:“老身姓荔,是天残派上代掌门的未亡人。”
华衣少年啊的一声道:“原来是荔夫人,在下倒有点失礼了。”
荔夫人道:“好说,阁下有什么指教?”
华衣少年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想你会懂我的意思吧。”
荔夫人道:“你是谁?”
华衣少年冷冷的道:“我名殷松风,武威王就是家父。”
荔夫人道:“咱们有仇?”
殷松风道:“对不起,适才只是对在下的观察作一证明而已。”
荔夫人哼了一声道:“以杀人的陷阱,对付一个双目失明之人,这只是为了证明阁下的观察?”
殷松冷哼道:“但咱们却付出了一条人命的代价!”
荔夫人道:“这叫做祸福无门,唯人自招,阁下如果别无他事,老身要失陪了。”
殷松风哈哈一笑道:“说的是,祸福无门,唯人自招,夫人伤了一条人命,对去留就该有所选择了。”
荔夫人道:“此话怎讲?”
段松风道:“像夫人这般身手,王府中愿意重金聘用,杀人之事,自然也不再追究……”只受了一点轻伤。
这位居心叵测的王子,真正的动了杀机,举手之一挥之间,那位面色阴沉的老僧及十余名劲装大汉,便一起加入战团行列。
他们不是各自为政,是排列一种六合阵法,六合归一,威力无边,荔夫人功力虽高,却难以突出阵法之外。
自午及暮,荔夫人已力战两个时辰,压力在不断的增加,她的真力却渐渐衰竭。
只要伤到对方一人,她就有突围之望,但她竭尽所能,依然难以如愿,六合阵是一个整体,找不出半点破绽。
尤以老和尚的掌力,以及殷松风的鬣鞭,时常带给她无比的威胁,如非云笈七杖极端神妙,她只怕早已丧身在六合阵中了。
此时黄河渡口又来了几个行人,内中有一名面色冷肃的白衣少年,与一名豹头环眼的黑衣大汉,另有一股慑人的气魄,他们远远瞧了一眼,迳向激斗之处走去。
在六合阵外之处,他们立定了身形,白衣少年瞧看了一阵,道:“大师兄,她使的是什么杖法?竟有如此惊人的威力!”
黑农大汉道:“好像是传说中的云笈七杖法。”
白衣少年一怔道:“那么,那盲妇必是天残门下了?”
黑衣人道:“有八成可能。”
白衣少年立即震吭高呼道:“被围的可是天残门下?”
他一声大喝,声如雷鸣,荔夫人虽在激斗之中,仍能字字入耳,她知道可能来了天残派的友人,因而回答道:“不错,老身正是天残门下。”
白衣少年再度询问道:“你可认识索媸?”
荔夫人道:“索媸是老身的女儿。”
白衣少年面色一变,凌厉的杀机立即绕体生,黑衣大汉愕然道:“师弟,你要作什么?”
白衣少年道:“那前辈是小弟友人之母,小弟焉能袖手不管。”
黑衣大汉道:“就是你所说的那索媸姑娘?”
白衣少年道:“正是。”
黑衣大汉道:“她,咱们上。”
他们手握刀把,昂然进迫,离阵还有五尺,六合阵的威力,已然大为减弱。
因为这双师兄弟,全身上下都在放射着慑人心魄的煞气,殷松风等在那煞气镇慑下,全都心神狂震,机伶伶的打着寒噤。
当他们逼近阵锋,刀光闪闪,血光横飞,殷松风的部属,已有四名仆倒下去。
刀光再闪。响起扣人心弦的惨豪之声,六合阵解体了,殷松风的部属已然溃不成军。
在无可奈何之下,殷松风率众退了下去,他向这双师兄弟抛过来恶狠狠的一瞥道:“两位是何方高人,请留下万儿。”
白衣少年冷冷的道:“不知道咱们兄弟是谁?阁下就不必在江湖之上跑了。”
殷松风一震道:“你们是血刀门下?”
白衣少年道:“还算你有点儿见识。”
殷松风道:“兄台想必是蒙大侠,那位是令师兄崔大侠吧?”
蒙骜道:“说对了。”
殷松风面色一霁道:“令师妹黄姑娘与在下交称莫逆咱们大水冲倒龙王庙,一家不认识一家人了。”
血刀门大弟子崔六三极为关心他那位小师妹,闻言接道:“我师妹呢?”
殷松风道:“在……王府。”
蒙骜冷冷一哼,道:“是么?你就是姓殷的王子了?”
这位白衣刀客说起话来像刀斩斧劈一般,绝不浪费片语支言,不过,他的语气却充分显露出怀疑之意。
殷松风道:“黄姑娘被人暗伤,经小弟救回王府,承黄姑娘不弃,咱们已然…”
蒙骜怒叱一声邈“怎样?”
殷松风微微一笑道:“咱们已然义结金兰,兄妹相称了。”
蒙骜长长一吁道:“此话当真?”
殷松风道:“小弟怎敢欺骗两位师兄。”
蒙骜道:“冷瑶光同意么?”
殷松风一怔道:“这个……”
蒙骜道:“据蒙某所知,我师妹已嫁给冷瑶光了,如果姓冷的不愿高攀,阁下的心机,算是白费了。”
崔六三道:“师弟,多言无益,待见到师妹再说吧!”
殷松风道:“大师兄说的是,请。”
蒙骜冷冷的道:“阁下不必如此称呼,咱们兄弟高攀不起!”
殷松风面色微变,迅又淡淡的笑道:“蒙兄何必如此见外,来,我替两位引见一位佛门高人。”
他向那位浓眉僧人一指,道:“这是家师,嘉正禅师,是少林当代的掌门师叔。”
引见自己的师父,竟称为佛门高人,殷松风的狂妄无知,由此可以想见,更怪的是这位少林掌门师叔,居然怡然自得,对那佛门高人的颂誉,似有当之无愧的感觉。
这对师徒的性格,与蒙骜师兄弟实在有点格格不入,但为了师妹,他们不得不忍耐一点,因而,崔六三抱拳微拱,道:“久仰。”身形一转,迳向洛阳放步急驰。
殷松风神情一呆,他估不到这两名血刀门下,在听到师妹的下落之后竟然不顾而去,他虽然目射凶光,却也无可奈何。
其实崔六三并没有当真直奔洛阳,他不过避开殷松风视线罢了。
他俩刚刚一停,荔夫人已追了上来,她裣衽一礼,道:“谢谢少侠救命之恩,两位可知道小女的下落?”
蒙骜道:“些许小事伯母不必客套,索姑娘是冷公子的夫人,必然在冷家庄上,冷家庄在香山脚下,伯母一问便知。”
荔夫人道:“那么老身失陪了。”
蒙骜道:“伯母请便。”
送走荔夫人,蒙骜转向崔六三道:“师兄,你相信那殷松风的言语么?”
崔六三道:“此人说话之间,目光乱转,必是一个心机极深之人,但既与师妹有关,不管他怎样一个存心,咱们都得查看一个究竟。”
骜蒙道:“师兄之意是暗中跟着他?”
崔六三道:“只有这样,咱们的行动才不致于受到他的控制。”
蒙骜道:“师兄说的是。”
朱曲是尉氏、湄川两县之间的一个大镇,由此向北,经朱仙镇可直达开封。
阴沉的天色,阴沉的炊烟,这朱曲镇的黄昏景色,沉闷得令人难以忍受。
也许,朱曲镇不同寻常,风雨欲来也好,该来的还是要来,而最能引人注意的,是满脸焦急的一身红衣的美丽女郎。
她是冷瑶光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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