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天香》第135章


红菱一呆,脱口惊声:“我不幸言中……”
傅夫人惊怒道:“他是存心跟我过不去。”霍地站起,就要出去。红芙跟着站起,一把
拉住:“姐姐,您绝不能去,至少这时候您绝不能去。”
傅夫人霍地转过脸:“为什么?”
红芙道:“姐姐,您这是又急令智昏了,您赶去能怎么样,能明白的让他抗旨?他要是
能听您的,就不会这样,甚至于根本不会南来。”
傅夫人一呆! 
红菱接着道:“他这就是逼您出面,正等着您赶去求他,向他低头,就算您能,到头来
他还是不能抗旨,他也不敢。”
傅夫人陡然扬起双眉:“我不是去求他,更不是去向他低头。”
红菱道:“那事情不就闹大了,闹僵了吗?您毕竟已经是傅家人,是诰命一品的威侯夫
人,这个事实已经扣住了您,您还能怎么样?又能怎么样?您能不为傅家的现在,以及翎贝
子的以后着想?”
傅夫人呆了—呆,惊怒冲动的情绪,立即转为急怒:“妹妹,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能
视若无睹、听若无闻,我能袖手旁观,不闻不问,我能平平静静、安安稳稳地任燕侠……”
红菱道:“姐姐,燕侠不是别家人,尽管郭家六龙,末者为最,可是他也不是那么好对
付的。”
傅夫人摇头道:“不,妹妹,小翎或许差他太远,可是还有玉翎,玉翎的盛名不是浪得,
当年他也仅差郭玉龙一筹,燕侠绝不是他的对手。再加上他一手调教出来,所学只比小翎好,
不比小翎差的文武英杰四护卫,燕侠自保都难,绝无幸免。”
红菱道:“那么咱们从燕侠那儿着手,还来得及。”
傅夫人道:“可是燕侠……”
红菱道:“姐姐,为今之计,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傅夫人急现眉宇,略一沉默,只有点头: “好吧,咱们去找燕侠,我宁可求他,求他
这个郭家人。”
话落,闪身,当先扑了出去。
楚霞、楚翠、红菱一手拉—个,急急跟了出去。
这,落在两个人眼里。
这两个人,就站在不远处的一个拐角处。
纪刚,还有云中鹄。
纪刚脸色阴沉,一施眼色,云中鹄躬身低应,腾身电射而去。
口 口 口
“独山湖”边的这一带,—一排垂柳往两边延伸,延伸得远远的,看不见头儿。
从岸边垂柳往岸上延伸,则是一片草地,一大片,绿油油的一大片,很平坦,跟铺了块
毯子似的,看在眼里,让人打心眼儿里透着舒服。要是能在上头走走,坐坐,恐怕更心旷神
怡。傅侯高雅,他就选中了这一带。一把椅子,朱红的锦垫,傅侯威武肃穆地坐着。身边站
的是贝子爷傅小翎。傅文、傅武、傅英、傅杰四护卫,一字排开,侍立身后,手里各提着一
把长剑。傅侯坐的椅子旁,靠放着一个长长的、粗粗的革囊,看上去挺沉重,不知道里头装
的是什么?傅侯的椅前丈余,草地上,插着一根高高的旗杆,这根旗杆,原是那座破庙里的
东西,如今被傅侯派四护卫扛来,插在了座椅之前。高处,旗杆的顶端,挑着一条宽约三尺,
长有一女白布,就是普通的白布,白布上写着十七个大?,黑字,异常醒目,写的是:“神
力威侯傅奉旨缉拿钦佩南海郭家叛逆。”这幅白条,挑在半空,迎风招展,老远都看得见。
傅侯这一招,称得上是高招,以郭家人的性情,只要看见,只要知道,不用去找,他自动就
来了。
而傅侯有这么一着“高”招,还怕郭燕侠这家人看不见么?事实上郭燕侠真看见了,而
且已经看见了。其实,还不只是郭燕侠这个郭家人看见了,凡是来“独山湖”抓人的、救人
的,都看见。抓人的也好,救人的也好,都相当震动。抓人的,当是各守岗位,不敢乱动。
本来嘛,威侯在此,谁敢擅离职守,挨近了去看热闹?救人的,已经都来到了“独山湖“边
那片树林里,静静地等着,不知道他们是也不敢轻举妄动,还是在等什么?也就因为那些抓
人的慑于威侯虎威,不敢擅去职守乱动,也就因为威侯要拿钦犯一南海郭家叛,使得“独山
湖,,原本的抓人行动微不足道,所以才使这些救人的,能来到这片密树林里而没被发现。
口 口 口
在这座小山岗上,离“独山湖”边傅侯坐处,只几十丈,远近的一座小土岗上,郭燕侠
正在那儿站着,他面对处,目光投注处,正是“独山湖”边,傅侯坐处。他的神情;并没有
特别的激愤,只是,他脸色冰冷,高挑的眉梢上,圆睁的双目里,煞威懔人。他静静的挺立
在山岗的这一面,一动不动,任风吹动他的衣袂,吹动他的发鬓,他站在那儿,就像一尊石
像。他在干什么?等什么?他不干什么,也不等什么。郭家人,的血傲骨,一身是胆,但不
是逞血气之勇的莽汉匹夫。他明白傅侯的意思,也一腔几欲沸腾的激愤。但这时候,他还能
冷静地站立着,衡量利害得失。他知道,以眼下的情势,他没有胜算,而且难以自保。但是,
他却不能不去,不能不面对。
因为,他不只燕侠,他还姓郭,他代表着郭家,代表着郭家每一个人,甚至于代表着整
个“南海”。他也知道,只他一去,一旦面对,必然是流血五步,血溅尸横。
但是,他要是不去,不面对,倒下去的就不只是他而是整个郭家。郭家就开始容忍、退
让,好歹那是老人家,不再犹豫,猛提一口气,他就腾身。
“燕侠! ”虽是轻喝,力蕴千钧,如雷霆,似重这么一耽误,疾风拂过不管什么情形
下,郭家人,尤其是郭家子弟从不失礼,燕侠欠了身:“凤姑姑、菱姑姑、大妹妹、二妹
妹!”
都招呼到了。
傅夫人一句话也没多说,劈头就道:“燕侠,你不能去!”
郭燕侠道:“凤姑姑……”
傅夫人道:“你菱姑姑也认为你不能去,所以她们—家三口都来了。” 
郭燕侠静地道:“谢谢您两位,还有大妹妹、二妹妹好意,燕侠实在想不出不去的理由。
傅夫人道:“有些事,你知道。”她把跟无垢谈过之后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个清楚。
傅夫人说完,红菱紧举着道:“旧恨新怨,傅侯他正在气头上……”
郭燕侠截了口: “您两位,恕燕侠斗胆,廿年前,傅侯是赢家,何来的旧恨?廿年后,
无垢一生奉献三清,傅家不可能是赢家,即便是,也不过扯平而已,又何来新怨?”
傅夫人、红菱—时没说上话来。
郭燕侠扬了扬眉,又道:“他正在气头上,就能这么欺人,这么逼人,他有没有想到,
忍气忍了廿年的,是郭家!”
傅夫人道:“燕侠。”
郭燕侠凝目肃容:“凤姑姑,您先什么都不要说,您跟菱姑姑都是最了解三家这间廿年
来微妙渊源的人,您两位替燕侠找个不去的理由,那怕只是一个,燕侠不敢不听您两位的。”
一句话问住了傅夫人跟红菱。
她们两位自问找不出理由,除非是让郭冢人再容忍,再退让。而,在这种情形下,红菱
是不愿开口,傅夫人是开不了口。
唯一勉强开得了口的理由是——傅夫人道:“燕侠,为凤姑姑,别让凤姑姑为难!”这
是个理由,但却是偏袒傅家的—个。
郭燕侠道:“凤姑姑,让您为难的,不只是郭家。”这就是暗示“傅夫人为什么不示拦
傅侯。”对傅夫人来说,一点暗示已经足够了,是不必明说的。
傅夫人道:“燕侠,事情的始末,凤姑姑已经跟你说过了,凤姑姑不惜,也愿意向他低
头,凤姑姑只有一个于由不能拦他。这一个理由盖过了一切,他身为臣,奉旨行人事!”的
确,这是唯一让傅夫人不能拦傅侯的理由,这一个理由,也的确足以盖过其他的任何理由,
而且到哪儿也说得通。
郭燕侠道:“同样的,凤姑姑,燕侠是为了郭家,为了郭家的声威,为了郭家的 第一
个人。”
廿年前,傅夫人已经欠下了终生还不完的债,廿年后的今天,她能让郭家人再容忍,退
让,郭家的声威、郭家的每一个人再受屈辱?博夫人心如刀割,娇靥上闪地抽搐,一时没说
出话来。
红菱道:“燕侠,菱姑姑直说,也是最实在的,衡量实力,你绝不是对手,甚至于难以
自保。…”
郭燕侠微点头:“燕侠衡量过。” 
红菱道:“你看见傅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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