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英雄之一衣带水》第143章


凌波迟疑了一下,点头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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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早以前,龙溟正在闭目休息,突然惊醒过来,四下看去,夏侯瑾轩仍在熟睡,谢沧行却不知去向,正疑惑间,脑海中响起了魔翳的声音:“龙溟,你可无恙?”用的正是夜叉秘传的传音术。
龙溟一惊,不由得抬头向上看去,头顶上仍是被黄土沟壑分割得支离破碎的、清澈的夜空,但他知道舅舅就在上面的某个地方。
以魔翳的智慧不会不明白夜影传递的信息,可他却仍是亲自来了,龙溟的心中不无感动。不论多么严厉,舅舅仍是这世上最关心他的人。
可是感动只有一刹那,他立刻想到这传音术寻常人虽然听不到,但功力深湛如谢沧行者却有可能察觉出异样,就像那次在江陵城太济观一般。他正欲示警,魔翳却先开口了:“我知道那人也在,你有所忌惮。无妨,你无需开口,只听我讲便是了,他再厉害,焉能察觉我的存在?”
龙溟微微皱眉,谢沧行这个人的实力,他始终探不到底,但料想应不至于强过舅舅,这才放下心来。
正在这时,魔翳道出了来意:“跟我回去吧。”
闻言,龙溟暗暗苦笑,果然如此
正文 章三十二 皮里阳秋(7)
魔翳续道:“欧阳英的死讯已经泄露,以姜承的性子,不日就会兴兵复仇。夏侯瑾轩要是死了,南北联盟一时无法建立,届时折剑山庄孤掌难鸣,吃下蜀中不在话下。待蜀中到手,再顺江而下,两湖传檄可定。你不该回来坐镇吗?”
“你迟迟不愿抽身的目的,无非是想借夏侯瑾轩的助力打进江北义军,暗中破坏、甚至操控南北联盟的行动。现在半途而废,你会觉得可惜也是自然。但是,江南如今有郭勒尔和范福在,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监视之中;至于江北,只要花些心思,安插几个内还不在话下。”
龙溟知道此言非虚,端看如今隐卫中汉人的数量,就足以证明。可是,又有哪个人能比他自己可靠?再说,他还有一块盟主令牌没有交出去呢!
可惜他却苦于无法开口。
魔翳顿了顿,问道:“还记得孙子兵法形篇吧?”
龙溟皱眉,他当然是记得的——所谓善战者,必须首先立于不败之地,再等待敌人的破绽,一举克敌制胜。哪有人在占优势的情况下还选择兵行险招?
“你还有什么理由非要留下不可?”魔翳又问。
这个问题,一下子把龙溟问住了。
是啊,他还有什么理由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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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沧行不动声色地摸了回去,不出意料地发现,那阵可疑的动静果然来自龙溟。他已经醒来,正抬头静静地注视着苍穹,不知在想些什么,忽然站起身来,纵身跃上了山梁。
谢沧行心一沉,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他并不担心自己会跟丢或者被发现,他担心的只是他的目的是什么?还有,为什么会突然在这个时机行动?
龙溟对自己的目的地似乎也并非十足确定,费了一番踟蹰,才到了山沟里的一个小村落。这村落偏僻贫穷,房屋低矮破旧,茅草铺顶,皆是一进的土坯房,好些的也只在房子四周加一道矮篱笆,或者在门口挂一面八卦铜镜而已。
此时已入了夜,村子里静悄悄的,连鸡鸣犬吠的声音都已止息,只有风声掠过树枝,发出沙沙的声响。
龙溟大致看了一看,走向一处寻常农家,抬手正要敲门,却被谢沧行一把拉住:“你想做什么?”
龙溟见到他似乎并不大吃惊,讥诮一笑:“当然是请君入瓮,除掉身为内应者最忌惮的那个人。”
谢沧行面色一沉,手中的力道不由得重了几分。他自然想到过这个可能,可除了跟来,难道还有旁的选择吗?他能放任这么一个可疑人物单独行动吗?
最厉害的陷阱,就是让人明知道是陷阱却不得不往里跳。
两个人冷冷地对峙着,谁都不甘示弱,小小的山村里似乎一下子弥漫了一股杀气。
尽管手腕上传来的力道不一般,龙溟仍是面色如常,冷笑:“谢兄此时不走,还在等什么?”
谢沧行盯着他,不屈不挠地问道:“你究竟要做什么?”
龙溟瞥了他一眼:“谢兄是聪明人,只要静下心来,自然明白我们如今急需什么,那自然就是我来此的目的。”
谢沧行皱起了眉头,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龙溟无所谓地说道:“我倒是没什么要紧,可是,几位打算穿着这一身血衣到何时?又能走到哪里去?”
谢沧行一怔,这才记起自己这一行人身上或多或少沾着鲜血——早已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同伴的。特别是自己,被龙溟这一提起,才觉得后背上一大片血迹结了痂,又干又硬,十分不舒服。
这家伙该死的是对的,穿着这么一身行头,走到哪儿都惹人注目。这一夜兵荒马乱的,还没顾上这一茬。
再反观龙溟,除了有些灰头土脸,身上却还算干净。回想起来,从始至终都没有接触过叶霖的只有他一个。难道他早就想到这么远了?
“你们必须换身行头,不管这会不会暴露我们的行踪。”龙溟说道,“怎样,这答案谢兄可满意了?”
谢沧行仍是盯着他的眼睛,沉声问道:“就算是同伴的离世,也不会动摇你心里一分一毫吗?”
龙溟也毫不示弱地看了回去:“我已经见过足够多的死亡,可以让我就算有所动摇,也不会影响冷静的判断。你们现在缺的就是这个,不是吗?”
谢沧行没有回话,却渐渐松了手
正文 章三十二 皮里阳秋(8)
龙溟又道:“谢兄怀疑我,我可以理解。但其余人却也并非全然可信,这其中也包括已过世的叶公子。”
谢沧行哂笑一声,他说的的确没错,暮家的人,都有这个动机,这么说或许对死者不敬,但毕竟霹雳弹这么个玩意儿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害人反害己并非没有可能。
但他却有一种直觉,眼前这个人比其他任何人都要可疑,或许是因为他太神秘,或许是因为他太无懈可击——每一次行迹可疑,他总能找出冠冕堂皇的借口来。
龙溟见他半晌不语,似笑非笑地睨着他:“我一直以为谢兄还是可以理喻的……罢了,你们心中已有成见,我不会再费力解释,诸位怎么想,悉听尊便。”
谢沧行轻轻摇头,叹道:“我只希望,你不会让凌波道长失望。”
听到凌波的名字,龙溟的表情才终于起了一丝波动,他转开头,面色便耄肓艘股校薨挡幻鳎肷尾庞智嵘恍Γ骸安蝗唬闳衔椅裁椿挂粝吕矗俊?br /> 只不过平平淡淡的一句话,云淡风轻的语气,不痛不痒的内容,却仿佛带着一股打动人心的力量,谢沧行忽然觉得自己被说动了。真真假假,复杂简单,他似乎越来越看不懂这个比他还要年轻不少的人。
“好了,闲话到此为止。”龙溟无所谓地笑笑,“谢兄既然来了,是明着买还是暗着偷,就请你拿个主意吧。”反正都迟早要被发现,没多大分别。
谢沧行想都没想就选了后者。
二人顺顺利利地取来了他们所需的衣物——完成这项任务对他们任何一个来讲都是牛鼎烹鸡,只不过九成九的精力都耗费在了对方身上,倒也着实不轻松。
谢沧行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关注着四周,但这附近确实并无任何异状,除了他们二人,连个练家子都没有,男主人的呼噜声倒是相当不凡,不得不十分憋气地承认,所谓的“请君入瓮”只是说来消遣他的——他也不知道是该为此高兴还是失望。
两人出了山村往回走,一路无话。谢沧行忽然开口:“你若敢对我们不利,不论你什么来头,我都会要你付出代价。”
龙溟脚步顿了顿,不咸不淡地回道:“蜀山派的实力,我自然不敢小觑。”
谢沧行暗暗一惊,不动声色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龙溟轻笑:“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谢兄何必再装傻?”他对谢沧行的身份早有怀疑,无奈一直没有查出头绪——连暮家都查不出来,更何况是人生地不熟的他?
让他怀疑谢沧行与蜀山有所关联的,还是凌波待他的态度。凌波待谁都是和善有礼,旁的人虽然看不出分别,但龙溟自小就被训练着观察入微,极善洞察人心,再加上与她朝夕相处,渐渐地便于细微处看出了端倪。
谢沧行虽然表面看起来浮浪跳脱,但接触久了,自可感受到他的不凡之处。龙溟也曾以为凌波是看出了这点,才会对他恭谨有加。但今日他刚刚把怀疑的祸水引到谢沧行头上,凌波不假思索就果断替他辩护——想来是甫经大乱心神不定,不似平时谨慎——这让他最终确认了这个答案。
龙溟摇摇头:“不承认也罢,总之,我信你有本事让我死无葬身之地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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