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春衫》第98章


唐钰微微一愣,忽又笑道:“我笑你们行事方式当真愚笨至极、可笑至极!”
那圆脸大汉一听此言,面上已有怒容,沉声道:“阁下何出此言?”
唐钰目光一闪,道:“你们可是点苍派的弟子,你们可是在找人?”
圆脸大汉点点头道:“不错!”
唐钰道:“你们如此兴师动众的找一个人,难道那个人还会留在此处等着你们来抓他么?”
他语声一落,林中忽然传来几声干冷的笑声,一个极冷的声音道:“有道理!有道理!但即便我留在这里,他们也是无法抓住我的!”
几人心中大奇,转目一看,便已有一人飞身落下。
“师叔!”
“柳九真!”
“叛徒!”
……
唐钰心头一震,目光闪处,便见一名中年大汉,立在林中。
但见他身着灰黑长袍,留着三寸鼠须,古铜肤色,一双鹰目,泛着阴森寒气。
第六十九章 杀人之剑
那人冷冷一笑,道:“我若想杀你们,你们又岂会还有命在?”
唐钰心中一动,这“叛徒”竟是点苍派掌门李北斗的师弟柳九真。
点苍弟子纷纷喝道:“恶贼!叛徒!”
那圆脸汉子道:“那倒未必,难道我们二十余人连一个叛徒也奈何不了么!哼,我们今日便要将你擒回点苍山,交由掌门处置!”
柳九真冷笑一声,道:“那便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本事了!只是你们的武功都是我教的,难道你们打得过我么?”
又见他语声微顿,接着道:“更何况我为什么要跟你们回去,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
“若没有做亏心的事,为何不敢回去见人?”
那圆脸汉子面上已俱是凛冽之色,反驳道。
他语声方落,七八人俱已跃下马来,人人俱是剑拔弩张。
点苍弟子中,为首一人怒喝道:“柳九真,你今日假若想不回去,只怕比登天还难!”
“师伯!”
柳九真转目一望,竟是点苍派中辈分最高、年纪最长的欧阳正,不禁满头大汗,随着雨水滚滚而下,手脚却是冰冰冷冷,突听远处一人冷冷道:“柳九真,你用不着回去!”
唐钰闻声心下一惊,转首望去,七八个盘簪高髻的道人,足登着白木屐,手撑着黄纸伞,自雨中奔来,赫然竟是崆峒门下。
当首一名黑脸的崆峒派道人,只听他朗声道:“欧阳前辈,此人已拜入我崆峒门下,你们不能将他带走!”
那欧阳正扶剑厉声道:“此人纵然已投入崆峒门下,但还是要随在下等回去走一遭的,点苍与崆峒虽然素来友好,但事关敝派五百八十九个弟子的生死,道兄们休怪老夫无礼。”
崆峒道人们的脸色比点苍弟子的还要阴沉,还要可怕,那当先一人白面微须,目如利剪,盯着柳九真一字字道:“你非但用不着回去,哪里都不必去了。”
柳九真愕然退步,点苍欧阳正面色凛然道:“此话怎讲?”
白面道人阴鸷一笑道:“此人已与家师结拜成生死兄弟,如此说来,他便算是我崆峒的贵客……你若想将他带走……休想……哼哼……若无掌门旨令,任何人也休想带走他……”
语声方落,只听“咔嚓”一声,他掌中伞掉落在地,伞柄已被捏得粉碎。
点苍弟子听了此话,已是怒不可遏,各个俱是恨得咬牙切齿。
只听那欧阳正道:“点苍与崆峒二派,素无怨仇……但若有人妄想欺负到我点苍派的头上,首先要问一问我手中的剑答不答应!”
白面道人冷冷一笑,凛然道:“既然如此,那便尽管动手!”
点苍弟子满面怒色道:“那便得罪了!”
语声未落,便听一片呛啷拔剑之声,双方已是剑拔弩张。
欧阳正突地大手一挥,喝道:“且慢!动手”
众人身形为之一顿。
那崆峒派白面道人冷冷道:“何事?”
欧阳正凛然道:“我有一句话要问他!”
又自走到柳九真面前道:“你师兄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害他!”
柳九真突然哈哈笑道:“李北斗事事都要压我一头,我早就想要杀他了,如今他中了毒,真是令人开心!”
点苍弟子动容道:“掌门内外功俱已炉火纯青,五丈内飞花落叶,都瞒不过他老人家,若说他老人家竟会中毒,弟子等实难置信,况且一般的毒,绝难伤得了他老人家的。”
柳九真嘿嘿笑道:“毒是我亲自下到他的茶杯之中,岂会有假,更何况这毒绝非一般的毒!”
“那是什么毒!”
欧阳正目光一闪,双目之中,已有怒光射出。
“毒王阮天星的‘一点红’!”
他话未说完,无数双眼睛都已盯在他的身上,每双眼睛里都充满了悲愤、怨毒之色。
“叛徒!该死!”
欧阳正声如裂帛大喝道:“柳九真,你当真是狼心狗肺!竟然不顾同门之谊,快将解药和杀人剑交出来!”
“醉卧美人膝,醒握杀人权,不求连城璧,但求杀人剑!”
柳九真突然自腰间撤出一柄长剑,轻抚长剑,哈哈笑道:“得此剑者,便为点苍掌门,此为师门遗训,难道你们敢违背么?”
“奸贼!”
“你既然另投他人门下,即便得到杀人剑,也自是做不了这掌门之位!点苍弟子听令,将这恶贼杀了!”
“是!”
点苍弟子纷纷撤出长剑,当下只见一片剑光闪烁。
“妄想!”
崆峒派弟子齐的大喝一声,也已纵身扑来。
一时之间,只见剑雨缤纷,崆峒、点苍二派弟子已然交手,场面一片混乱。
唐钰无意卷入其中,黯然摇首,长叹一声,策马行去。
点苍、崆峒双方,陷入一阵激战之中,喝声叱声不断。
忽闻一人大声道:“柳九真跑了!”
众人齐的停手,转首一看,那柳九真趁着混乱,竟已然不知去向。
“快追!”
“别让他跑了!”
点苍派弟子大喝不止,纷纷追出……
柳九真窜入一片浓林之中,忽觉脊背一凉,被一人拿住命门。
“不要动!若再动一寸,便叫你终生卧床!”
柳九真当顿住,哪里还敢挪开半步,只闻他颤声道:“阁……阁下是谁?”
“不必多问!若想活命,快将将‘一点红’的解药交出!”
“你……”
柳九真只觉脊柱处微微一麻,已被拿得更紧!
他颤抖着,自衣怀之中,取出一个瓷瓶。
他身后那人将药瓶接在掌中,手掌突地一翻,在他颚下轻轻一怕,左掌一送,便已将一颗丸药,弹入他的口中。
他刚想开口说话,那粒丸药,便已滑入他的咽喉。
他只觉喉头一甜,便欲转首去看身后那人的容貌,只觉右肋一麻,人已晕厥过去。
那人望着柳九真倒下去身体,轻轻一笑,将那瓷瓶收入怀中,缓步踱出林外……
峨眉山中,红拂山庄,一灯如豆。
“妹妹!”
“哥哥!”
唐钰、唐婉兄妹二人,相拥而泣。
此刻数月来的奔波、流离、疲劳俱在这一拥之中,烟消云散。
“妹子,你最近好么?”
“好!好着呢?大哥你呢?”
“大哥也好,只是甚是想念你!”
“对了,玉箫哥哥他去哪里呢?他当真死了么?”
唐钰面色凄然,黯然摇首道:“我不知道,当日泰山大会,我被唐奇抱着滚落深谷,幸而获救……”
“那玉箫哥哥呢?”
唐婉心中一动,脱口问道。
“孟兄弟被群豪围困,只怕……只怕……”
唐婉听了此言,心口一震,眼中已有泪珠涌出,倒退两步,颓然道:“不,不可能,玉箫哥哥不会死的,不会的……”
“妹妹!”
忽然传来一阵衣袂带风之声。
轩窗一动,便有一条人影,穿窗而入。
“钰儿!”
唐钰霍然转首,忽然目光一亮,惊道:“师叔祖,你怎的来了!”
自窗外穿入那人,竟是楚仙琴。
“师叔祖,你这段日子,去了哪里?钰儿甚是想您……”
“我此行要到点苍山走一遭,不知钰儿可否陪我走一走?”
“难道师叔祖不想看看这神龙大会么?”
“什么狗屁神龙大会,无聊至极!不去!不去!”
“好,我和您一起上点苍山!”
二人拨动身形,便欲掠去,唐钰心中忽然一动,想起一事,转首对唐婉道:“妹妹,我先走了,孟兄弟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对了,沈公子说过几日要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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