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岳点将录》第134章


你这孩子纵然没有苏铉的仙风道骨,却也有的是热情与毅力。老朽观察已久,觉得令师祖遗下的重任,来日总得你去完成。”
云震苦苦一笑,道:“家师是这般指望,但再晚纵有毅力,怕也是力不从心。”
白石先生道:“你泄气了么?”
云震摇头道:“事在人为,再晚怎敢泄气,再晚不过心有所感罢了。”
白石先生微一吟哦,道:“看来那‘六丁神剑’,定有鬼神难挡的威力!”
云震恭声道:“先师祖那套剑法,乃是正对南魔的武功路数所研创,纵无鬼神莫挡之威,当有克制南魔的法门……”
白云道长道:“那个什么罗侯神君,当真举世无敌么?”
云震轻轻摇头,道:“武学之道,犹如汪洋大海,浩瀚无垠,若说罗侯神君举世无敌,那是言过其实,但若论及心机与功力,罗侯神君确是超人一等,如若不然,先师祖当不至于耗尽心血,置自己的伤势于不顾,研创那套‘六丁神剑’了。”
白石先生日光凝注,吟哦半晌,忽然问道:“你此刻开始练剑,能赶上泰山武会么?”
云震微微一怔,惑然道:“老前辈是指‘六丁神剑’么?”
白石先生将头一点,道:“正是‘六丁神剑’。此刻我将剑法秘笈交给你,你要多少时日才能练成?”
这话出门,云震几乎以为自己的听觉有误,仔细瞧瞧白石先生的神情,但见他目光湛然而坚定,却不似信口所出,怔愣之下,口齿启动,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白石先生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神色倏地一整道:“你在顾虑老朽弃友背信么?”
云震情绪激荡,心中惶然,嗫嗫道:“这……这……”
白石先生朗然一笑,道:“老朽随时都在观察你的性行,你也不必瞒我。其实,你学成了‘六丁抱一大法’,便已通过考验了……”
他话声微微一顿,接着义道:“令师祖交我秘笈之日,曾经言道:无论何人求取秘笈,必须持有本门信符,并须修练‘六丁抱一大法’。究其用心,无非怕那‘六丁神剑’所传非人。你既是铸魂收录的弟子,又练成了‘六丁抱一大法’,老朽将秘笈交付你,纵然未见玉符,也不算完全违背亡友的遗命。事有从权,你不必耿耿于心,问你需要多少日子练剑吧?”
云震心头狂跳,此刻自然不便再说什么,但见他双膝一屈,恭恭敬敬拜伏在地,颤声道:
“先生格外成全,再晚倘若多言,便是矫情了。现下离武会之期尚有三月,再晚自当竭智尽力,赶在武会以前练成神剑,冀能完成先师祖未竟之志,不负先生的厚爱。”
白石先生微微颔首道:“说得也是,令师祖学究天人,他创造的剑法,自然博大精深,你未见秘笈,怎能断言所需练剑的时日。”
他由怀内取出一束黄绢,郑重其事的递给云震,接道:“这是剑法秘笈,你拿着,事在人为,好好努力吧!”
云震接过秘笈,他身躯一转,遂即入室练功去了。
张铸魂久久不归,定是未曾找到玉符。想要学那‘六丁神剑’,本是镜花水月,不可捉摸的事,岂知峰回路转,忽又拨云见日,那‘六丁神剑’的秘笈,此刻竟然真真实实地握在他于中。云震激奋之余,也不禁兴起白云苍狗,世事无常之感。
但他不是出世之人,没有无为而治的观念,只有道义责任的驱使。
日月流转,时序更易,眼看中元过去,已是七月末。
云震天资颖悟,日夕勤练,一个多月下来,一套博大精深的“六丁神剑”,已被他揣摩纯熟,练成了七成火候。
但张铸魂仍未归来,而那泰山之会,已经日益接近了。
他仔细想想,觉得不能再等下去,否则便要误了会期,爽了罗侯神君之约。
于是,他辞别白石先生,下了贺兰山,兼程东行。
这日正午,他在潼关打尖,准备用过饭后,取道荆紫关,经由三湘,先回金陵,然后再赶去泰山赴会。
忽听一阵急促的蹄声传来,云震不觉一愣,暗暗忖道:烈日当空,时值秋虎炎天,什么人不怕酷暑,急急……他念头尚未转完,只听蹄声之中,一个女子声音呼喊道:“老爷子,咱们就在前面吃点东西吧!”
这声音,云震耳熟能详,但见他又惊又喜,竟然不顾惊世骇俗,便自一个箭步,窜出门去,高声喊道:“梅姑……”
话声未落,他已站在门口,瞧得呆了。原来策马奔驰之人共有四个,一个固然是如假包换的梅蕙仙,另外三个,竟是雯儿、石可玉与那王屋老人——石田。乍见雯儿,已使他惊喜欲狂,雯儿竟与石田祖孙走在一起,那就难怪他愣愣地呆在当地了。
但见两条人影临空急跃,同声欢呼道:“云哥哥!”
这两条人影白然是雯儿与可玉。她二人见到云震,狂喜之下,顾不得马在奔行,竟而一左一右,腾空扑去。云震两臂一伸,挽住两人的手臂,左瞧右看,眉开眼笑,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那王屋老人拉住马缰,站在三人面前,冷冷的道:“小子,便宜了你。”
云震微微一怔,不知他意之所指。
石可玉脸色一沉,皱眉道:“爷爷!您……”
梅蕙仙岔口接道:“震儿,你下山是去赴会么?”
云震点一点头,道:“正是,会期已近,小侄怕爽约。”
梅蕙仙眉头一蹙,道: “张师兄念念不忘‘六丁神剑’,你……”
云震截口道:“梅姑放心,小侄已经练成了。”
梅蕙仙先是一怔,继而大喜,口齿启动,正想说话,忽听王屋老人竣声道:“小心贼人耳目,随我来。”马头一带,转身便往来路奔去。
梅蕙仙道:“玉儿与雯儿共乘一骑,震儿上马,咱们走。”
说走便走,云震等也不及叙述离情,纷纷跃上马背,紧随梅蕙仙身后,追上了王屋老人,急急出关而去。离关十里,路旁一片松林,王屋老人缰绳一带,便向林内驰去,众人一见,虽然不知他此行何意,也只得策马跟去。出了松林,但见一座破庙,庙前一方空地,空地上野草丛生,破庙里倒还干净,好似有人居住。
王屋老人马缰一舒,纵身跃下马来,冷冷喝道:“云震,你说练成了‘六丁神剑’,这事当真么?”
他那话声固然冷冰冰,但语气却已大见缓和,与在采石矶初见之时,显然有些不同。云震心中诧异,行动可不敢怠慢,连忙跃下马来,恭声应道:“小子不敢胡说,那白石先生格外通融,成全了小子一片卫道之心。”
王屋老人将头一点,道:“那很好,练来老夫瞧瞧。”
这时,梅蕙仙等也已下马,石可玉走了过来,嗔声叫道:“爷爷!咱们干什么来的?”
王屋老人道:“咱们自然是送玉符来的。”
石可玉黛眉一轩,道:“这不结了么?云哥哥已经练成‘六丁神剑’,咱们便该快快回去才是。时日无多,您还有兴致考验他?”
王屋老人脸色一沉,道:“丫头懂得什么!张大侠说得那般认真,没有玉符,‘六丁神剑’岂能轻易获得?你别管,爷爷自有分寸。”
石可玉大为气恼,美目一瞪,尖声叫道:“好哇!您不相信云哥哥?”
王屋老人寿眉一蹙,道:“这事关系重大,问题不是信与不信。乘此处离贺兰山还近,爷爷考验他一番,若是所言属实,咱们兼程赶路,倘若他意气用事,仅知守信赴会,虚言搪塞,咱们便叫他再跑一趟贺兰山,求取那剑法秘笈,免得于事无补,反而断送他一条小命。”
这话乍听颇有道理,仔细分析,却又牵强附会,立论极为脆弱,究竟存的什么心意,那也只有他自己明白。忽见雯儿走了过去,拉住他的衣袖,柔声说道:“爷爷!您老人家个知云哥哥的为人,他是从来不说谎的。再讲,他便练—趟‘六丁神剑’,您老人家也不认得真假。明日已是中秋,日子急啦,咱们还是赶路吧!”
王屋老人微微—旺,道:“这个……这个……”
忽然举起手掌,在雯儿的头上一阵摩抚,哈哈笑道:“爷爷总是讲你不过。”
他那神情甚为欢畅,云震不觉皱一皱眉,暗暗忖道:这老人往日冷淡,如今却是有说有笑,霭然可亲,对待雯儿,看他的模样,岂不比对小妹更为喜爱?他两人是怎样相识的?雯儿又怎的称他“爷爷”……
他心中疑念迭起,转个没完,忽然又见石可玉不依的道:“好哇,您偏心!”
王屋老人手臂一揽,索性将雯儿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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