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离歌》第23章


万俟镜看着鱼贯而入的仆从们手脚麻利的把红绸的床面换成如周傕的长衫一般天青颜色,心里十分受用,待他们安顿好后便打发了兰香去了屋外哪凉快哪呆着,自己回到大床上倒头和衣而眠。
万俟镜小半个月的风尘仆仆一心向“傕”让他忘记了身体的疲惫,这不,虽然前面一股信念强撑着他一路走来,但是遇到周傕后这股劲明显的被泄的干干净净,所以占枕而眠。
就算他是铁打的,就算他想三天不眠不休——因为“分肢草”的三天作用时效,但此时的他也不得不进入到梦乡中。
此时另一边,周傕和秋菊正在地下密谈。
“丞相府的情况属实吗?”
“绝对属实。想他唐国正清廉一生刚正不阿,家里竟然只出了这么一个花天酒地胡作非为的孽子……竹青给他灌了几口迷魂汤就老老实实把老爹的底裤都交了,真是孽障!”
周傕侧眼看向秋菊,后者清俊的脸庞浮现出了仿佛不属于他的狰狞——但周傕知道这才是他的本质。
“我信你。唐家和边家历来势不两立,为了朝歌你不会唬我。”
秋菊自嘲的一笑。
“正事说完了,说点不正的。你带回来那个二百五到底想让我干什么?我到不怕他搅乱我这一池子的水,因为我们本身都已经污浊晦气不堪……”
周傕嗤笑一声:“怎么?还有心情伤春悲秋呢?要不要吟个诗做个对?”
秋菊收起表情对着周傕福了身拱了拱手:“恳请公子赐教?”
周傕垂下眼帘。
“我要你不论用什么方法,把这个人的目光从我身上移开……”
秋菊低声答是——
但是,在周傕看不到的地方,他的一边嘴角却不露痕迹的上扬……
万俟镜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起来的时候秋菊正抱着手坐在床尾和他平时。
“哟,齐公子起了啊!我以为怎么也得赶上晚饭了,没想到午饭也能擦个尾巴。”
万俟镜依然是搞不清楚状况的懵比常态,目光很久都没有办法在面前这个人脸上对焦。
“你是……秋菊……”
秋菊面无表情。
“对是我。齐少爷好眼力,竟然不会认错在下一介身份低微之人。”
万俟镜用双肘将上身从床榻撑起,然后理智渐渐回笼。
“我这是……睡了多久?”
秋菊用左手托起右手手肘,右手手腕支撑自己下巴边打量万俟镜边说:“差不多一天一夜吧,昨天午时到今日午时!”
万俟镜一听瞳孔瞬间放大翻身就想下床,嘴里一边嘟囔着“没时间了”“没时间了”——结果被秋菊一个巧劲重新按回了床上。
“齐公子这是要去哪啊?……秋菊都这种风情了公子还能坐怀不乱,”秋菊媚眼如丝,一声一声的娇喘吐气如兰搔刮着万俟镜的心防“莫不是秋菊不美,入不了齐公子的眼?秋菊真的好伤心呢!”
万俟镜一时之间挣脱不开,心里想着都是哪跟哪啊!
自古青楼里面的人不仅会学一些吹拉弹唱和床、上媚术,有的楼里还会教那些哥姐们一些人体构造的奇淫技巧:比如人体经络纵横穴位如星斗排列,哪个按下去对方就能酥软任你摆布,既能防身又能安全“服侍”这些人……秋菊可是此种翘楚!
此时秋菊正按着让万俟镜浑身乏力的穴位,万俟镜也一时没有挣脱开——然他其实并不算是一个完全的人类,所以身上经络虽然略有相同但是却又大有不同。
于是,万俟镜等那股酥麻一过,直接把秋菊往旁边一推,自己翻身下床就开始找鞋。
幸好这些人并没有脱下自己的袜子……
秋菊看着到手的猎物已经不翼而飞心里也并不气恼,只略略把已经春光乍泄的胸膛遮挡住。
“齐公子对我家少爷还真是情根深种啊!……齐公子可知道我家公子已经有了心上的人?”
万俟镜套衣服的手微微一滞,然后艰难的转头。
秋菊脸上露出花枝乱颤的笑容。
“看来是不知道。也好,也好!”
万俟镜想了想,然后飞快的消化了这个消息。
“我曾经设想过,没想到是真的,”他回过身继续套外套,“周傕那样的人,那么优秀,这样很正常的……”
秋菊继续开口:“公子可否上床来说话?”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指门外,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意思是门外有人偷听。万俟镜想了一下,鬼使神差的欺身上了床。秋菊趴在了万俟镜肩膀上,后者浑身战栗了一下。
“公子,你愿意和我,合作一把吗?”
万俟镜身体微微往旁边一躲,脸却不由自主朝向秋菊耳语:“什么?”
秋菊轻轻的说:“我要周傕的男人,周傕……自然归你。”
万俟镜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周傕好像对这个秋菊这么不对付——或者更可以用深仇大恨来形容。他想了想,然后试探着问道:“你是不是得手过?”
秋菊诡秘的笑了笑不答。万俟镜也笑了笑。
“我不同意。”
秋菊的笑容僵住了,一墙之隔的周傕反而扬起了唇角。
第20章
“哎,齐公子……你可知道那些所谓‘人事’吗?”
“什么事?”
“妙事啊!”秋菊瞪大了眼睛,手不自觉抚了抚额头。
“什么妙事?”万俟镜一面迷惘睁着硕大的翠眼,如同一方碧潭映着秋菊单薄的身影。
秋菊提起了手欲言又止,万俟镜仍是一脸迷惘的盯着他。
“哎呀周傕怎么就给把这个大麻烦甩给我了,”万俟镜听着这话刚想问自己为什么是麻烦,但是秋菊完全不给他张嘴的机会“不提这个……话说,你当真人事不知?”
万俟镜很想问问什么就叫“人事不知”?自己当真在旁人眼里就如此冥顽不灵?
说这话的秋菊一脸的猥琐,然而天生的艳丽芳华和这强挤出来的表情着实不搭,肌肉的纹理无端中生出一股的牵强。万俟镜看着眼前的秋菊,脑子里只蹦出来这种乱七八糟的念头。
“你,本名就叫秋菊吗?”
秋菊瞬间僵住,然后飞速收敛心神。
“你问这个……做什么?”
“哦,我就问问,阁下愿意说或不愿意说都看你!”万俟镜一脸的坦然。
“我本名叫陈放。”
秋菊虽然是说了,并且是一脸的无甚所谓——但是万俟镜却感觉,他并不是如表现的一般,全然无感。
……等等,自己的观察力好像又进步了!万俟镜心中暗喜,感觉自己这几次人世历练着实很有效用。
“齐镜你还真是聪明,知道攀上周家这棵大树……”陈放在床上盘起了二郎腿,说完好似又想到了什么连连摇头“不对,周家不是大树,周家充其量只是一条船罢了。”
“怎讲?”万俟镜拿起一颗杏子,在袖子上擦了擦就扔到了嘴里。陈放把他的行为看在眼里但心下不表。
毕竟富贵人家的公子可不会用衣物去擦拭食物……
陈放看了看万俟镜,然后又上下打量他一番。
“我觉得你听不懂。”他直白的不能再直白。
万俟镜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然而最最无语的是——他觉得陈放说的好像是真的。
“要不然,”万俟镜试探着开口“要不然你试试说两句我听听看?”
陈放本来一本正经,但是看万俟镜此番小心翼翼也崩不住了面皮。
“哎,哪有那么玄乎……周家若是树,那便是要砍伐来做栋梁的。然周家虽家大业大,可毕竟一届商贾,所以‘栋梁’二字担当不起。老话道‘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周家是船,为国效力疲于奔命,看似繁荣,但朝廷,便是那载舟的海,一朝倾覆,周家便万劫不复……”
“但是这句话,本身不是用来形容黎民和皇权的句子吗?”万俟镜眨眼就把杏核吐将了出来。他直觉陈放一届鸨母不应该如此胸怀胆略,但他未曾细想。
陈方却冷笑着嘟囔一句黎民即蝼蚁。
“哦,我觉得还没那么难理解。”万俟镜放下心中疑虑如是说,感觉自己的侮辱受的十分没有道理。
陈放滚在床上笑成一团,一瞬间从那个年少却故作老练的狠辣老鸨,变为了一个不过弱冠年华的娇俏少年。
“哈哈哈!……好好好你懂你懂……你这么懂还不懂床上这些事呢?”
陈放说着说着又变成了那个“秋菊”,最后“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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