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离歌》第35章


果然,眼前刚当上亲卫不足三天的小孩笑容僵在脸上。
“长老您这话说的……族长这不是耽误您的安全吗?”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万俟驷觉得自己鱼肺都要气炸了。
他狞笑着跟眼前的小屁孩咬牙切齿的说道:“要是族长回去允许我把万俟镜那个大傻子先哭干眼泪然后扒干净鱼鳞,最后再晒成鱼干拿到人类世界换成真金白银——那我就心满意足了!”
本着巴结不成保命要紧方针的小亲卫决定收起自己的小橄榄枝,默默的挪着自己的身体离万俟驷拉开距离。
这尼玛一看就是血海深仇不共戴天了啊!
自己还是明哲保身吧,别到时候引火上身。
……
飞速行驶车轮碾过的每一寸土地,上面都清晰的记载着国家的脉搏。
如同历史。
他们只会随着时间的洪流滚滚向前,永不倒退。
——第一卷·上古情歌·完——
第二卷:沙海战歌
第30章
次月,狼烟四起,黎民动荡。
此时南海万俟鲛人一族已经在海底蛰伏半月有余,休养生息,与世隔绝;
与此同时,帝京,边朝歌跟随自己的老师,还有在暗处一直亦步亦趋跟随大军的陈放,三千亲卫八万将士一同披甲出征。
“战场无情,刀箭无眼。你身子未好,莫要执迷。”
“家国何妨,黎民何忧,我从不担心。”
“那你……?”
“我单单只求你一人安危。”
……
边朝歌犹记得那时耳畔响起的寥寥话语。
陈放本人不是个多话的人,但其实是个活泼的性格,但这短短的十几年里,他经历过的人事恐怕是要胜于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人,所以变得格外心机诡异,时常沉默不言。
那日,陈放在暗处,边朝歌在屋内正中擦拭自己宝贝的佩剑。
两个人的对话就这么不着调的发生,然后又无声无息的结束。
再然后,陈放就跟他来到了战场之上。
身影鬼魅,恍若幽灵。有边朝歌在的地方,半里内必有陈放的身影。
陈放并不掩饰自己的踪迹,所以军中一些功夫高深的人在大军开拔半日内就发现了他的行踪。
边朝歌其实着实头疼了一小阵,但是最后无法,只能随他去。
军中几个高级将领其实对陈放的印象相当不错,毕竟经历过这段时间——尤其是陈放在重伤未愈的情况下还把好几位“切磋”趴下的情况下——几位都表示愿意主动跟圣上情愿让陈放在军中谋个一官半职。
但是陈放不愿,因为他已经对一切人多且权利错节的地方心下厌恶,打定主意此生敬而远之。
而且,他没有明说,但是所有人包括边朝歌都能意会的一点——上面那位不知道要怎么看待这位本就是大内出身的暗卫,在叛投又经历了如此色彩斑斓的人生后,一转身,竟然进入了国家的命脉——军队——开始从零开始谋取官职?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估计那位的脸都丢尽了——以陈放的武艺和智谋,估计不出三十岁,本朝唯一一个既当过老鸨又当过男宠的将军就要横空出世了。
所以,陈放连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是夜,边朝歌和几位将领在主帐商议要事,陈放就在敞篷盯上抱着脑袋翘着二郎腿看星星。
四周是五人一队的巡逻卫兵,无死角的保护着主帐的安危。他们已经从一开始对陈放的狐疑变得见怪不怪了。
卫兵的火把在夜空笼罩下的草原上如同点点狼烟,将营地变为一片橘色,也使天空显得不那么真切。
真无聊。
陈放闷闷的想。
天狼星和织女星遥遥相对——简直就跟帐子里的那人和周傕那个人渣一模一样。
果然,自己就如同这缥缈的烟雾一般,笼罩在他们相会的道路上,让一切变得朦胧吧……
远方传来一声声的狼啸,外出打猎的小队已经尽数归来。
陈放一字不漏的听着帐子里几位位高权重的将领的激烈讨论,越发的兴致缺缺。
走到眼前的打猎队每个人手上都拎着四五只兔子或者羊类——最后的两个战士最兴高采烈,陈放起身一看,两人原来正扛着一只体型硕大的麝。
帐子里的争论达到了高潮,此时边朝歌正被另外几位顶的哑口无言。陈放听到边朝歌吃瘪心里倒是没来由的一阵暗爽,嘴角不禁莞尔扯出一丝笑容。
待打猎队经过,不知怎的,那只麝竟然还拼尽全身最后的力气扑腾了几下——虽然很快就被士兵镇压。
陈放来了精神,一翻身就跃下了帐篷朝打猎队走去,放弃继续听主帐的墙角。
军中规定,驻地五里内可由各个队长商量外出打野味。自然,在如此近的地方,大型猛兽是不会接近的,只有这些小型野生动物才不善远迁,固守家园,从而不幸变为贪婪人类的盘中加餐。
陈放喜出望外——看来军中真有能手,竟然能在如此环境打下麝,此人的目力和对弓箭的运用一定非常人所能及。
“兄弟们,吃肉之前别忘了把麝香给军医送去,将来没准就能救你们一命。”
“好的方兄,等一会儿做好了一定过来吃啊!”
他在军中换名方臣,似是向过去告别,又不完全。
没人人能完全抛去过去——没有人。
故今日的方臣,其实是从昨日“陈放”这滩烂泥里挣脱后,拼尽气力而后开出的曼陀罗花……
陈放点点头,对着一群人笑了笑,但是目光已经电光火石之间不着痕迹的将所有人巡视一遍。
是谁……
打猎队有说有笑的走了过去,路上相熟的士兵不仅凑上来套近乎,都希望能分得一个兔腿,或者哪怕仅仅一口肉汤。
没办法,行军过半,离家千里,半个月的风餐露宿,虽然在经过许多主城的时候能得到当地县尹的“款待”,但也毕竟不会是人人大鱼大肉管饱。
毕竟“战争”年间,地主家也没有闲粮不是?
为什么?
……
你说你家有?——
大胆硕鼠!
天下生灵涂炭,途有饿殍,你既为父母官,又有闲粮,怎可坐视不管!该当何罪?!
……
所以陈放一路跟随大军,自然这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官老爷们一个个恨不得哭的比街上卖儿卖女的流民还要惨——若不是陈放在大官们进密实商谈的间隙在这些硕鼠的奢华府邸中旁若无人的四处查看,老奸巨猾如他都差点被这几位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演技折服。
就拿其中一位来说,府中上上下下不过二百余人——但却生生储藏了够三千大军一日三餐不断生食三年的粮。
自然,在几位主帅摇头叹气出门以后,陈放不着痕迹的来到边朝歌耳边小声耳语了几句……
……
而后,几万大军高高兴兴的带着足足一年的粮草上路,并顺便在城门处帮助“忘记”开仓放粮的城主代劳,解救黎民苍生于水火。
陈放不会忘记,当边朝歌站在高大的城门上振臂而呼,底下万民响应的时候,陈放几乎干涸了二十年的眼眶竟然湿润了起来。
此生唯二的眼泪都是给他,一次是现在,另一次……
“……今日,我冷锋军助伊县令开仓放粮,为的是希望大家有朝一日能如今日这般,在今日的位置上得以亲眼所见吾辈之凯旋……”
“冷锋军魂不灭,我边朝歌一日不歇。冷锋剑指所向,大厡万世永昌!”
边朝歌向天挥舞出自己随身多年的“冷啸”,宝剑出鞘的一瞬间长鸣不止,似是要把年轻将领的决心和地下万民的齐呼统统上达天谛。
陈放在远处不起眼的角落里任由眼泪在脸上肆虐,此时他多年来细心包养的皮肤因这段时间塞北的风霜已经变得不那么光滑。
但他不在意——或者说他觉得这样才刚刚好。
再多一点。
多一点。
陈放在心里呐喊着。
再多一点。
这样,我就能离你更加的近一点……
饥民的高呼一阵赛过一阵,而城门上的边朝歌,年轻俊美,孔武有力……
宛若天神。
陈放抱着手在心里想。
若是边朝歌愿意,别说大厡,就连整个世界,如若可以,他都愿意放在他的脚下,任君踩踏。
不论是要他去刺杀那些王或皇……甚至就算不择手段爬上他们的床,用毒用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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