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断肠刀》第219章


一方面,担心晓梅受不了这种巨大打击,刺激过度而出意外。一方面,又恐爆炸后的余威,碎石还有崩塌的可能,每个人都心跳如鼓擂! 
那不是他们的胆子突然变小,而是在大劫巨祸之后的心情,与平时大不相同。晓梅强忍痛泪,凝聚目力,一步一步向里面探索,她所能依稀看到的,全是僵硬无情,毫无生气的乱石,碑崖,间或还有钢铁机械的残骸,显然都是土、木、金、石被轧得弯曲,失去原状了。 
此路不通,已全被崩塌崖石堵死了!任何人都可以看得出来,只要是有人在里面,别说武功多高,即使是大罗神仙,也难幸免,就算只是受伤,也会窒息致死。每个人到此地步,都知道绝望了。晓梅木立如泥塑,她脑中一片空白!这也是他们关心过甚,在心乱细麻,悲伤惊怒之下,竟谁也未想到公孙启等一行可能不在这里!正因为都认定公孙启等五人一定会在这带,加上那个死在晓梅剑下的假范凤阳紫衣人一句有头无尾的话,都以为是必然的,才使晓梅出失去了平日冷静的机灵与机智!事不关心关心则乱。当局者迷,智者有时也难免。 
那边恶斗的公孙启等人和那两个紫衣人已经各展绝学拼上了。也已到了高下存亡的关头。灵姑已出手帮助刘冲双斗一个紫衣人,还是占不了上风。和公孙启一个动手的紫衣人已经到了一盛二衰快三竭的地步。本来,公孙启在百招之内,一定可以摆平对方,可现在已经搏到了七十多招。 
对方已经气喘欲绝,处在拼命支撑的危境了。一则这厮功力比公孙启差了一截。二则因灵姑出手与刘冲夹攻同伴!这样一来,想等同伴先解决刘冲,再合击公孙启的打算已经落空。 
精神能影响斗志,何况他们是在这种困兽之斗之下,越打越心慌,其他同党着未见赶到,“山主”范凤阳更无动静,欲逃无路,一切都对他二人不利,在这种情形之下,只有拼命到死的一条路了。一人拼命,万夫莫当,二人勉强挣扎打了一顿饭的时光,都快力尽筋疲了。公孙启卖个破绽,突然大喝: 
“着!”他的对手闻声心惊,本能地一闪。公孙启一掌前推,好似“拒虎门外”,却是虚招,绝情剑幻起九朵剑花,电掣般连闪了几闪! 
这是他全身功力所聚!功力是十二成!剑招是绝学!那个紫衣人在猛然失去先机之下,只有拼命闪避,处于挨打地位,闪过了公孙启的七朵剑花!闷哼突起! 
紫衣人全身打了几个急旋,“砰”的一声,撞在石壁上,又反弹出五六尺,倒地砰然! 
这是公孙启的“九蕊飞花”绝招!紫衣人的左肩、右胸、各中了一剑。由于中了二剑。又被石壁反震,紫衣人一倒下,虽连挺几挺想站起来,但结果仍是颓然躺下!由于他奋起全身功力想挺身再起,反而把剑尖洞穿的二处伤口牵动,血如箭射,只听到他呼呼喘气了。公孙启没有再出手进击,一顺绝情剑,加入了刘冲与灵姑的战圈,沉声道: 
“让我来!”刘冲费尽了气力,也是汗出如雨,气喘如牛,灵姑也香汗浸淫,娇喘细细,一听公孙启的话,双双暴撤身形退下!公孙启已剑随身到,剑走“挥骊得珠”,直逼对方喉结穴。这是攻敌所必教必避的杀手,也是掩护灵姑与刘冲撤身的妙着。对方一式“风摆杨柳”,让过了剑势,一招“寒梅吐蕊”,短戟一下子就递到了公孙启的左胁下。 
公孙启不禁脱口叫道: 
“好!如许大好身手,可惜投错了主子!如果及时回头还不迟!”人已闪电般侧身游步!掌中剑如蛇吐信,连攻三招!那紫衣人力战刘冲与灵姑二人,兀自仍有余勇可贾,他嗔目大吼: 
“公孙启,今日有你没有我,不必废话了!”公孙启一面进招,一面皱眉噫了一声: 
“奇怪!可是吃错了药?为何以范凤阳这种奸贼小人,会有这多人给他拼死卖命!”不止公孙启感到“奇怪”,刘冲等又何尝不感到奇怪呢?不过,刘冲等只以为这班人恶性大,和范凤阳是一丘之貉,臭味相投,分不出是非,更弄不清邪正,所以悍不畏死,效忠到底!他们只猜对了一半,不能再深入一步。 
公孙启早已想到这些,现在他认为一定另有原因,世上决没有明知是死路,硬是执意送死的人。如是忠臣、义士,也许可以说是观念上的固执,择善之执。像这类奸邪的人,只知道恣意享受,穷凶极恶,却一定贪生怕死!因为,他们既然自私心重,一死了,什么享受也没有了。 
如此,这些人为何还是择“恶”而执呢?唯一的解释,就是这班人除了为范凤阳卖命拼死之外,没有其他的选择。如果他有选择的话,他们决不会活得不耐烦,好死不如恶活!一想到这里,公孙启豁然有悟。他忙提气喝道: 
“住手!”对方双目通红,血滴滴的,射出可怕的闪光,状如未闻,短戟挥刺如雷,全向公孙启致命之处招呼!姗姗气得顿脚在叫: 
“启哥哥,你还可怜他作什么?”紫衣人切齿骂道: 
“臭丫头,你只会在床上叫……”公孙启断喝道: 
“你不是被范凤阳那奸贼在身上下了什么恶毒禁制吧?请告诉我,也许我有办法帮助你!”对方窒了一窒,狞声道: 
“你废话……什么?”公孙启听出他语气中透出颤抖,便越信所料不差。“攻心”既然有效,他怎肯错过良机?忙打铁趁热诚挚地叫道: 
“我绝不会随便说话!为范小贼这种人拼命,实在不值得!”紫衣人手下已减缓了急势。却挣出一句话: 
“告诉你也没用……”公孙启道: 
“如果我们真正没有法子,你再拼死不迟!小贼只把你们当作利用的工具,为这种人拼死是白死!”说着,他自己已疾撤身形,退避八尺。那紫衣人喘息着,神色十分难看,他先向铁栅外及周遭扫视一遍,目光停在那个血流不止、已经奄奄一息的同伴身上……公孙启忙道: 
“这位朋友,你振作一些!”他探手掏出一粒丹药,迅速地送入那个垂毙紫衣人口中。他又向灵姑招招手: 
“你带了金创药没有?”灵姑点点头: 
“有‘白药’和‘琼玉散’!”公孙启急道: 
“很好,请快点嘛!” 
姗姗蠕动了一下樱唇,没有说话。灵姑背转身去掏出了两个小瓶,快步送到公孙启手上。公孙启一面迅速地调药,一面沉声道: 
“刘大哥,你和那位朋友,先找出铁栅的机枢,如找不到,就用铁手毁了它!”他虽是对刘冲说话,实际上是取瑟而歌。 
他是暗示那个紫衣人,快点把铁栅升起,先打开出路,也是表示信任他,和他以诚相见,已无敌意,必须先打开出路,并不怀疑他会伺隙溜走。 
他既然是范小贼的“替身”,当然是小贼的心腹亲信,他一定会知道升起铁栅的机关。刘冲也明白,他应声走向铁栅,又向石壁扫视,那边只是故作姿态罢了。出人意外的,那个紫衣人竟茫然地摇摇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唉!这个,连……我也不知道机枢何处?……”他身形蹙动了一下,又道: 
“除非是另外有人操纵,不可能在这儿石壁上,因为,如果机枢在这儿,岂非变成自己把自己关住了?”是这道理,公孙启不禁眉头一蹙。他一面给那紫衣人上药包扎,一面沉吟着: 
“这里是否另有出路?”那紫衣人摇摇头。刘冲焦燥起来,吼道: 
“管它娘,我先一根一根地砸断它!”那紫衣人嗯了一声: 
“这也是一个办法,只有这样了……只怕……”他没有说下去,公孙启感到正在被包扎伤口的紫衣人震颤了一下。刘冲已跨步作势,运气扬起了铁手,准备猛砸!“慢着!”那紫衣人大步冲过去,道: 
“我先试试看!”他双手握紧铁栅栏,回头向公孙启道: 
“如动了家伙,声响一定很大,会惊动他们……”公孙启点头道: 
“对!范小贼也可能没有远遁!”他又感到负伤的紫衣人震动了一下。显然是,这班人在范小贼凶威累积之下,一听提起范凤阳就心惊胆寒。那个紫衣人向栅外扫视着,双手聚足阴劲,猛拗铁栅。一阵簌簌响动,铁栅起了一阵震撼。紫衣人突然放手暴退!铁栅是被他拗得弯了一些。他突然暴退却使刘冲等大吃一惊!公孙启刚有警觉,那紫衣人已经一屁股跌坐在地。刘冲忙问: 
“你这是怎么了?”“栅上……有……毒……”紫衣人竟语不成声,全身抖颤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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