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笑伊人》第15章


“如果我没有猜错,柳太傅得罪的并非阁下而另有其人,阁下是否认识灵派弟子沐晨风?”他与这烟男方才交手便一清二楚,此人不光熟识沐晨风,还出自同门。
“认识,如何?”既然被看破,不如直截了当说。
“昨日柳太傅承诺二十万两从岚幽宫买下沐晨风的人头,定金十万两已交付于我。”百里孤侃侃而谈,看见他眼中闪过一阵吃惊的蒙雾。
“柳太傅——这个狗贼!”慕青握紧双拳,室内青烟弥漫围绕于周身转为阵阵浓烟,伴随他的怒气,长发也一并狂舞,“需要多少银两?解除那狗贼与岚幽宫的人头之约。”他深处于似雾的熏烟之中,渐渐地,人与烟雾融为一体。
岚幽宫高手如云,区区一个接派任务者就有如此深厚的内力,为取沐晨风人头,他们定会派出嗜血狂魔的高人,甚至亦有好几个杀手一齐出动,他们不会如江湖正派人士一般以一对一较量,岚幽宫是靠杀人而存在的组织,不达目的绝不罢休。他还是迟了狗贼柳太傅一步,懊恼没有抢他在买凶之前将其做掉。
“生意敲定,恕不改约,这是岚幽宫的规矩,违令者死。”他冷冷搭腔,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好,既然这般为难,那么我即刻就送你归西——”慕青朝他狂吠,弥散开的浓烟霎时间抱团齐齐逼向他。
慕青在烟雾之中及其容易躲藏,他化身成烟轻易将其操纵,烟团们相互碰撞,聚集后又弹开,弹开后又靠拢,发出一阵阵隆隆的声响,此景似乌云密布变化莫测的天空,他将自身变为利器,从正面进攻对手。
百里孤不动声色依然笔直站立,唇齿间发出淡漠鄙夷之笑,仿佛早已看出破绽。他不光靠着强大的内力与多年的习武经验,还凭借动物的直觉,以及那只可在任何条件下瞬间随意转化的——金瞳。
他侧头轻偏一个转身,轻松闪开烟男的直面攻击,仅被摸到一缕乌黑发丝,浓烟急刹住力道却仍撞击墙面乍然散开,不一会又重新聚拢再度袭来,两三个回合不屈不挠仿佛要置他于死地。被激怒的百里孤终于闭眼又倏地猛然张开,金瞳散发炙热光芒,随着敏锐眸子疾速扫视,逼迫对手在浓烟中现行,他伸手一把擒住慕青不及躲闪的左肩,如同原野中猎食的豹,以不及掩耳之速蓦然将猎物重重扑倒,整座宅子也因此颤动。
百里孤扬着颚冷睨身下的猎物,在最后关头没有咬断他的喉颈,反而寒着嗓丢给他一句冰冷的告诫:
“仅使出三层功力?哼——看来我被小瞧了呢!”他站起身收回金瞳,恢复到清澈黑眸,“与其把这般精力浪费在我身上,倒不如想想如何将柳太傅做掉。”
拥有男儿躯体却比女子还妖媚,不用多想,他这脑袋里装的自然也是女人的思维了。百里孤不理会倒地人的惊愕,弹弹身上烟灰,挥袖闪人。
烟,浓香转淡雅,深沉转清幽,渐渐地散去。
“金瞳,猎术,竟然是他。。。。。。”慕青缓缓坐起身,木然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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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爱意
如果我告诉你,我杀了你的风哥哥。你会如何?是否还会对他念念不忘?
沐晨风是灵派得意门生,一般人伤不及他,虽她不需要那么多顾虑,只是眼前人的话不得不令她好奇道:“你?为何?”她偏着螓首疑惑。
“因为你爱慕他,所以他就该死。”如何?这个理由足以让他死惨惨惨!已经太明显了吧,这迟钝宠物再不明白就只能身体力行表达为之快了。
尹笑幽低首不语,神游期间好似没有听见他方才的话。
“他呢?若你们两情相悦,你又何必独自守着相思之苦?”他毫不留情地反问,直言且伤人。没有错,既然他们情投意合怎不立下山盟海誓,双宿双飞?十年单恋,可笑至极。
“风哥哥他已有妻室。”她淡然回视他,没有任何难过之举,相反地,却露出一副望尘莫及的神情,平静地说着:
“他的妻知书达理,我不及她体态大方。”
“他的妻善解人意,我不及她通情达理。”
“他的妻蕙质兰心,我不及她冰清玉洁。”
她明白,他的妻永远不会是她。他的妻就该如此,而不该如她般……
“他们很幸福,她是我见过最美的新娘,风哥哥笑得好幸福好幸福。。。。。。但是那日我喝醉了,闯祸了……我还记得我说了好多难听的话,我甚至说。。。。。。要做风哥哥的妾,我一定伤害了他们……”
她自小丧母,与两兄长一起长大,又在灵山过了三年野人般生活,后入京虽有大哥请来先生谆谆教诲,却远不如那些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她们可以耳濡目染知书达理的母亲。长兄如父,家中未有慈母,她的成长始终缺席了一部分。她不光挑食喜素,还挑剔本该通习的四艺,她琴与棋皆为盲痴,琴棋书画偏好书与画。她只做她感兴趣的事情,所以喜好亦是古怪另类,偏执不讲理。她表面随心所欲,实则又是不愿将心声吐露之人。
他的妻知书达理,我不及她体态大方。
那年她只有八岁,随尹墨缘下灵山入了京,小小年纪便要承担很多世俗的谴责,她疯了一样在折磨自己,折磨她的家人,她不敢踏出门半步,她害怕碰见别人异样的眼光,只因——她不是冰清玉洁之人。尹墨缘为她搭建私人内院的花园,亭台楼榭,内院生长着各类珍奇艳朵,她很感激,以那儿作为自己的小小世界。十岁那年,神医诊断她患有气结郁思,救治后,大病初愈,她开始尝试新的人生,她要学着努力朝前看,因为这世上除了亲人,还有人不嫌弃她……
他的妻蕙质兰心,我不及她冰清玉洁。
沐晨风,她再次见到两年前在灵山的救命恩人,这个男人会施与她世间最温暖的笑容,那似光阳的笑触动抚慰着她少女的芳心,她以为那是爱恋,并将这份心意小心翼翼深藏在她含苞待放的花蕾中,她下定决心,从此要依属他沐晨风。因此她更爱习画,为的是将其每一次的笑靥留住,她清晰描绘着他的轮廓,他的眸子,他的挺鼻,他的薄唇,不光留在心里,更是淌入纸萱,仿佛一朝一夕都与之碰面;她亦爱为他的画像提诗,正如与那有着书卷气息的画中人侃侃而谈。他曾对她说,做你喜爱的事物便好,无忧无虑,无人强求才是幸福。她多开心啊,她如此渴望被他认可,渴望为他而活着,觉得那就是幸福,她一直一直认为只有他愿意接纳她这枚不洁之人。难道不是么?
笑幽,我从来只是把你当做妹妹,如亲生妹妹一般。
不是的……她错了。足足等了五载,她将所有的喜悦都倾注于此,她要与哥哥们商量,她尹笑幽终于长成及笄之年可以嫁为人妻了,她要嫁他为妻——沐晨风,她爱慕许久的男子。她梳妆打扮,将长发盘起,对着铜镜练习淑婉腼腆之笑,那是成年女子该有的妆容仪态。她兴致勃勃满怀欣喜地奔于大哥书房前,不料偷听了哥哥们的谈话内容:沐晨风与灵山掌门千金的大婚之宴,一月后举行。事实上,尹府早已收到沐晨风托人送来的婚柬,只是无人告知于她,谁欲乐见笑颜开朗的她伤心欲绝后再度患上郁思?
她握着那纸婚柬木然呆坐在尹墨缘的书房,纤指不停地触摸角落那记署名,空洞的瞳眸仿佛不断地念着他的名字,没有哭闹,没有言语,就这样度过了清冷漫长的一夜……
那日,她酒后大闹沐晨风的大婚,像只倡优小丑一般,凌乱着发,不顾一切破坏宴席的一桌一椅,一茶一碗。。。。。。她是那般无奈,痴念痴恋,束手无策,那般绝望。。。。。。她像烈日下微弱的一盏幽灯,及其容易被忽视。醉酒的同时将多年来的愤怒、无奈、欲望、孤独统统发泄出来,过往的年份就像一场梦,一幕幕的爱恋画卷都由她一人制造,仅一个人的画面:
一个人在内心封闭的小小世界里作画,画中君子配佳人浓情蜜意,君子是他,佳人即是她。
一个人对着小塘里的倒影谈话,嗓音柔美温婉,好似在与某人诉说情长。
一个人点着油灯在院内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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