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女心惊》第49章


正想着,严慕涵倒是清了清嗓子,同样是慢悠悠的语气,“可可……是我的女儿。”
哪怕早已猜到,冷清还是不免讶异,一怔中问道:“我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既然可可是你女儿,为什么唐梓杉拼命要嫁给铭涵。而他……又为什么要这样替你隐瞒?”
严慕涵只是温润如水地在笑,嘴角仅有微微的一点凝滞,眼底隐隐一丝青色,却始终没有吱声。
直到冷清的一杯咖啡已然见底,他都维持着这副虚浮的轻松,而没有说一句话。
冷清有些不耐烦,“到底是怎么回事?”
严慕涵抬目,“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不姓陆,而姓严?”
“铭涵说过,你和陆家奶奶姓……”冷清也觉得不对劲,“明明是长子,为什么要和奶奶姓,又不是上门女婿。”
“陆家和唐家是世交,我们和唐梓杉从小便认识。铭涵一直喜欢秋逸,这个你该知道。至于我,想必你也猜得到。”
他越说脸色越沉下一分,冷清也并无什么好脸色,尤其是听到关于陆铭涵的那一句时。
她有些讥诮地冷笑笑,“你喜欢唐梓杉,而她却对铭涵有好感,所以你嫉妒,搞大了她的肚子,却又扔下她要让铭涵为难,是不是?”
严慕涵仅仅是一句,“你就这么看我?”旋即用拒人千里的浅浅笑容,中断了这段对话。
于冷清看来,这股笑容简直像极了烦厌后的敷衍,果然下一秒,严慕涵便起身告辞。
“先回医院了,如果没有要紧事,你也早点来上班吧。”
他冲她微微一点头,颔首而去。
待冷清起身要阻拦时,他早已走离了好几步。终究是在包厢门缘处喊住了他。
“我怎样看你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如何看待自己。你不必因为一次两次的失败就赖上铭涵,他没有做错什么,更不该代你受过。是男人就勇敢承担,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冷清一气说出,望着他鲜见凝起的眉峰,几难听见地长吁口气,从他身旁侧身而过。
她始终想不通,为什么陆铭涵要替严慕涵认可可可的身份,如果只是为了让小女孩过得好一些,无论是其中的哪一个,都可达到相同的效果。
甚至,亲身父亲比会照顾的更好。除非,真的是有什么难以言说的秘密。
不知不觉中,又是走回医院中长长的走廊,然而一抬头,竟然不知不觉中回到了唐梓杉的病房前。
手扶上冰冷的门把手,犹豫着要不要按下,继而走进。始终缺乏一份勇气,不知面对这女人时,要用怎样的表情,又是说些怎样的对白。
身后响起车轮滚动声,有清脆的声音伴着笑意而来,“冷小姐早,来探视吗?”
一位护士推着车子而来,冷清点头笑了笑,如此一催,倒不可不进,按下门把手,便走了进去。
病房里只有唐梓杉一个人,坐在病床上,眼神呆滞地望向天花板。听见门声,只微微动了动身子,继续看着一片煞白。
“我饿了。”她低声地说,“我想喝粥。”
冷清微微一怔,看到一边的台子上放了碗尚且冒着热气的粥。想必是护理一时偷懒,放下粥碗就出去了。
她没多说什么,端起那碗粥,坐去唐梓杉身边。舀了一口粥,递去她嘴边,“张口。”
唐梓杉这才将视线向她这一处晃了晃,喝下一口粥。
冷清犹自要喂,却不料唐梓杉的眼神倏忽一凛,已经带着敌意地往后退了退。
“坏女人!”声音尖锐地响起,她弯起膝盖,抱着双肩,浑身颤抖,“铭涵,铭涵……铭涵在哪儿?你把铭涵藏哪儿去了?铭涵,铭涵……”
冷清被猛然吓了一跳,连忙放下粥,起身轻拍她的后背。
“别怕,我不是坏女人,刚刚不是还喂你喝粥吗?”她拿出身为医生的十分镇静,已然按响了床头的按钮。
唐梓杉拼命扭动着身子,想要摆脱掉她,口中始终喃喃着,“你是坏女人……铭涵呢,铭涵去哪儿了?”
病房门突然被人打开,唐桂生一脸怒气地冲进来,额角都仿似有青筋暴突。
拽着冷清的胳膊,就将她推去一旁,安慰着扑入怀中、瑟瑟发抖的女儿。
冷清被其一推,脚踝一扭往后一连退了好几步,即要摔倒前一秒,被身后某人懒腰扶稳。
“谢谢,谢谢……”她连忙道谢,回神望时,却发现扶住自己的竟是尉迟勋。
他颇为低调地穿着一套黑色西服,修身剪裁,更显得身长腿长,迎着明晃晃的灯光,依旧熠熠闪亮。
一张冷颜未存丝毫笑意,甚至在扶起她时,连半寸目光都未曾分与。此刻一手插入裤袋,微微扬着下颔,秀长的眼睛定定望向窗外。
而这一幕,落入冷清眼中,实在是有些……尴尬。
唐桂生降了病床,让女儿睡下,而护士也已经进来,听着他的话点头说着,“没问题,没问题,交给我,你们先出去一会儿,让病人休息片刻。”
冷清原本就没打算呆着,径直推门而出,还没走几步,便被唐桂生一声喝止在原地。
她薄恼地望了这老男人一眼,“什么事?”也不多说什么,能怪谁?还不是怪她多管闲事,偏偏要好心喂那娇小姐吃饭,这倒好,惹了嫌疑。
唐桂生自牛鼻子里哼出几口气,瓮声瓮气地说道:“若是没有什么事,就请冷小姐自忙自事,我们家梓杉就不牢您操心了。”
冷清直言道:“可可不是铭涵的女儿,只要你不找他麻烦,我保证不再出现在你们面前。”
“哼,可可不是他女儿!是他让你这么告诉我的?”唐桂生倒是一阵冷笑,“他当年侵犯我女儿,害得她未婚生子,精神崩溃,我都可以既往不咎,这样不负责任地说这些话,叫人怎么气得过!”
冷清偏偏不紧不慢,甚至含着一丝挑衅地望他,“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咱们谁也不用忽悠谁,真当别人是傻子,看不出你那点点心思?实话告诉你吧,可可是严慕涵的女儿,他是陆家长子,你让女儿嫁给他,想必也不会很亏。”
唐桂生的一张脸由白转红,又由红转白,跑上来几步,挥手就要打上冷清。
如此迅疾,冷清几难反应,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眼见着这一巴掌就要落下,却在距脸仅有几公分的地方停了下来。
——尉迟勋几步抢上来,死死抓住了唐桂生的手腕。
“桂叔消消气,冷小姐只是一时气话,不用放在心上。”尉迟勋的语气浅淡,眼波流转,却漾起一重厉色,别人轻易反驳不得。
唐桂生原也有些胆怯,想这冷清并非孤女,后台极硬,连陆太太尚且要看她三分脸色,更别说自己了。
只无台阶可下,见尉迟勋阻拦,便顺势而退,抽回了手,只在嘴上又骂骂咧咧几句,“那种私生子怎么可能碰我女儿,你这种蠢话骗骗小孩子还行!”
冷清望了望尉迟勋,虽默然不语,眼底却有柔软。心头的重重疑虑,蓦地云开雾散,严慕涵是陆家私生子,以陆太太那坏脾气,能留下他来已是不易,若是抓住这一把柄,便可顺理成章将之赶走。
严慕涵避重就轻,将这些话隐匿而起,想必心内也是耿耿于怀,自然无法对她坦露心声。
怪不得陆铭涵说过,他不得不为这个人保存秘密,甚至不惜毁坏自己的名誉,继而和她暂时分开……明明是个混蛋,偏偏又能如此良善。
奇特而矛盾的结合体……可想想,谁又不是?
冷清不想多说,只确定唐桂生已将这话牢牢记得,只说一句“爱信不信”,便匆匆而走。
临别转身的一瞬,视线扫过身后的尉迟勋,他阴沉的脸上未有一丝改观,眸光不曾落向她零星片点。
回到严慕涵的诊室之前,冷清颇有些惴惴不安,知道这一切之后,难以装得洒脱到没心没肺。
要不要对他说一句抱歉,因为刚刚自己的咄咄逼人?可她说得明明不错,他犯的错,他自己该去承担。
兜里的手机叮当响起,屏幕上的名字让她心里不由咯噔一响。
“喂?”她走去过道的另一头,掩着话筒,将声音压低。
“……我在楼下等你。”
声音低沉而音色诱人,伴着猎猎西风,沙哑中更显得清朗。
冷清自窗户往下望去,正对着抬头往上看来的尉迟勋。心跳如擂,急促的呼吸里,她在纷乱的思绪中回神,迅速移开了视线。
38往事如烟
那一年,亦是冬天,下着小雪,已到考试周的最后一天,冷清刚刚考完了最后一门。
正在宿舍收拾东西时,手机忽然来了条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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