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琴娇》第252章


白芷不欲与之缠斗,手指在琴弦上一勾一松,只听铮的一声,这个人尚未扑过来,头颅已经飞了出去,骨碌碌的滚到了三师兄的身旁。
“阿芷!”皇甫音没想到她出手如此干脆利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又生怕她因悲愤交加而迷失心智,定睛看去,却见她面色沉静如水,目光只柔和的盯着自己的孩子,至于那个死去的人竟是连看都没看一眼的。
这一刻,他忽然感觉到了“恐惧”二字,没什么比平静的杀人更让人觉得恐怖的了,纵然是姚只怕也无法做到这一点。
“你们还是走吧,你们根本杀不掉白芷的。”皇甫音提醒道,目光落在三师兄的身上,给东方逸使了个眼色。
“阿芷,你该休息了,不如我带三师兄离开这,不再打扰你好不好?”皇甫音问道。
白芷抬眸看了看他,微微摇了摇头:“他怎么进来的,怎么出去,你们谁进来帮他我就杀谁!”
“小妖女……”
皇甫音一抬手制止了念羽说话:“可以,那我让他们离开这里好吗?”
“随你,冷文昊要留下。”
冷文昊,这个人,皇甫音和东方逸都不愿意管,他既然言而无信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我们不管他,那我们走了……”皇甫音给众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离开。
“白芷,他流血太多了,如果不止血会死的。”白梓谦没有动只定定的看着她:“我知道你并不是那种心狠的姑娘,你一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死是不是?”
“不是!”白芷抬起了头:“容泽已经死了,是我亲手杀的。”
白梓谦微微一愣,她最在乎的人就是容泽了,可如今他已经死了,甚至是她亲手动的手,那还有谁能让她再心生怜惜呢?
我不在乎天下,不在乎苍生,我只在乎容泽。
她曾经这样说过。
可容泽的死乃是必然的,他们都无力阻止。
“容泽的死并不能怪三师弟,他也是为了这天下。”
“可他要杀我的孩子,白梓谦我不想跟你废话,如果你真想救他,不妨进来,但是别怪我没提醒你,纵然是你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大师兄,你先走吧,这里交给我吧。”东方逸阻拦了白梓谦,轻声道。
“你能怎样?她会放过你三师兄吗?”
“我尽力。”东方逸沉重的道。
砰的一声,头顶传来了一声巨响,一个人从天而降,一下摔在了地上,一张符咒紧随而至,轰然在他身上起了火。
白芷挥出一张符咒,贴在了这个人的身上,火焰瞬间熄灭了。
纵然如此,姚的衣服也已经焦黑,脸上更是黑黢黢的一片。
一个人从天而降:“姚,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跟我斗,今天我就杀了你!”
话音未落,只听琴音在室内回荡,冷文昊大惊,足尖一点连连后退。
琴音却仿佛催命一般的追了上来,紧紧的追着他不放,砰砰砰几声,房间的地面,柱子均是被打出了深深的沟壑来。
蹭的一声,冷文昊抽出了长剑,长剑一挥挡开了一道音波:“你这疯女人!”
他说的没错,白芷是疯了,的确是疯了。
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杀掉冷文昊。
冷文昊真的以为她是个任人宰割的人吗?以为她们孤儿寡母就好欺负吗?
她就让他知道知道,她究竟是什么人!
砰的一声,冷文昊从窗口跳了出去,却不防迎面飞来一物,一下打入了他的眼睛里。
冷文昊大叫一声一手捂住自己的眼睛,疼的直叫唤:“谁,是谁!”
待得他在一片血光之中看清对面的人的时候,脸色猛然一白:“皇甫音,你居然……”
“啊!”话尚未说完,又是后背一疼,姚的匕首已经刺入了他的身体,噗的一声,鲜血喷涌而出。
冷文昊一下跌在地上,回头恶狠狠的瞪了姚一眼。
琴音,从天而降。
我欲为君奏瑶琴,孤魂何处依,君去碧落或黄泉,我愿等着你。
我欲为君奏瑶琴,孤魂两相依,哪怕天上与地下,我亦紧随你。
瑶琴音,皆为君,何处相偎依,弹一手,断肠曲,皆因思念你。
风雨奏,断世情,梦中相偎依,奏一曲,惆怅吟,只为君送行。
悲悲戚戚的嗓音,哀哀怨怨的琴音,好像已经感染了所有人,原是要离开的人,皆是驻足望向那个残破的房间。
那里,有个哀婉的姑娘,在弹琴。
冷文昊浑身颤抖,忽而喷出一口鲜血,内脏像是被谁硬生生的搅动了,翻动着,痛不欲生……
“只手弄瑶琴,难作完整音,纤手拈花语,难测天之意,若有来生聚,为君再奏情一曲。”
绷的一声,琴弦一下断了,众人仿佛如梦初醒,均是惊出一身冷汗来。
皇甫音定睛再看,只见冷文昊躺在地上,双目圆瞪,却是再也没了声息。
胸口团聚的压力缓缓的退去,仿佛庆幸一般长长呼出一口气,幸好,琴弦在关键时刻断了,否则的话,下一个死的可能就是他了。
房间里的姑娘依旧呆呆的坐在床边,她的一只手紧紧的抱着孩子,另一只手却被琴弦割伤了,鲜血顺着指尖一滴一滴的落在了灵悠琴上,在琴上覆了一片血花,化作了最独特的花纹。
月光的清辉渐渐的退去,东方隐约现出鱼肚白。
他轻手轻脚的入内,缓缓走向那个姑娘。
“阿芷,跟我走吧。”
白芷抬起头来,默默的看了他一眼,坚定的摇了摇头:“不。”
“那你去哪啊?东方府也并非你的容身之地。”这世界上若说还有一个能保她的地方,那只有岚音阁,只要回去,他可以保证她和孩子衣食无忧。
白芷垂眸,轻轻的捏了捏孩子的小脸:“我不愿和孩子寄人篱下,我们自有去处。”(未完待续。)
☆、第344章 君归处(大结局)
那日的血腥渐渐的被时光掩埋,谁都没有再提起过那天的事情。
东弗山上,依旧的钟灵毓秀,树木参天。
在瀑布的水潭边上,被人开辟出一块空地来,空地上种了各种瓜果蔬菜,菜地之后是个小木屋,周围一圈篱笆墙,将木屋和菜地圈了起来。
咚咚咚,隐约传来木槌的敲击声,水潭边上,矮身坐着一个人,正拿着木槌敲着衣服。
夏日的阳光依旧有些烈,只着一身亵裤肚兜的容子佑在水潭里游来游去。
“娘亲,好热啊!”容子佑掬起一捧水,洒向白芷,随即咯咯的笑了起来。
容子佑,已经五岁了,长得越来越像容泽,但性子却比容泽更加的活泼。
白芷闪了闪,无奈的瞪了他一眼,厉声道:“你若再闹,娘就不帮你洗衣服了!”
容子佑立刻熄了声,躲在水潭里无声的游走了。
白芷叹了一口气,养个孩子真是太不容易了,越大越调皮,越不好看管,锤了锤有点酸疼的腰,抬眸去看,却发现容子佑居然不见了!
“子佑?”白芷慌忙站了起来,平日里她几番叮嘱,让他下水的时候要小心,他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白芷瞬间想到了许多种可能性,比如腿脚抽筋啦,忽然溺水啦,之类的,慌忙跳入了水潭之中寻找。
天气虽然热,但这水潭的水是极为寒凉的,白芷在水下找了一圈,没能找到容子佑的踪迹,慌忙浮上来:“子佑!容子佑……你不要吓我,你在哪,快出啦!”
正在她急的要哭的时候,水面忽然冒起了泡泡,一个小脑袋一下冒了出来:“娘亲……”
水珠溅了她一脸,白芷却来不及庆幸,反倒从心底生出一股怒火来,抓住他的胳膊按在水潭边上,照着那小屁股就是一顿扇,打着打着就哭了起来:“你要吓死娘了,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分寸啊……”
白芷不知是恨铁不成钢,还是怎么了,哭得越发厉害起来,只紧紧的抱着他,呜呜的哭着,好像要把所有的怨恨,所有积在心底的不快都哭出来。
小手轻轻的擦去她脸上的泪珠,容子佑哽咽道:“娘亲,孩儿错了,以后再也不闹了,你别哭了。”
他乖乖的认着错,声音软软糯糯的,让人听着心疼不已。
白芷搂紧他:“子佑,娘不是生你的气,娘只是恨自己,怕自己保护不好你,你别哭,娘没事了。”
她给他擦了擦眼泪,复又笑道:“你也别哭了,去穿好衣服,咱们回家了。”
容子佑点了点头,高高兴兴的去穿衣服了。
白芷仰头看去,瀑布仿佛一条银链从天而降,层峦叠嶂的山壁上,偶尔会有一两棵小树长出来,遮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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