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歌》第7章


他很恭敬的送我两个字:小贼。
我回敬他:主谋。
又得辛苦昼羽了,穿过夜空,掠过月辉,似那飞星疾走,一盏茶的功夫,相当于人家骑三四天马所走的路。
夷州刘家,宝剑被刘大财主抱着入睡。
又不是武痴,还抱着?真不知道祸到临头!
幻灵剑发出一点白光,白光中透出点火热,火热中又有几丝凛冽威严,似有挥剑一呼,天下追随的霸气。
似曾相识……像极了……旭日剑!对!就是旭日剑!
多少岁月,
终抹不去那绝世的光华,
是上苍有意还是人事作巧?
我不得而知。
看着眼前的场景,无数次以针刺的方式提醒我:
这剑是“幻灵”,不叫“旭日”。正如眼前的人是今生,不是前世!
“喂,有带钱吗?”我扯扯他的衣服。
“干什么?”宁憬轩从怀里掏出几个碎银子,“就这些了。”
“这也太少了,哪够买剑?”
“咱是偷剑,谁让你买了?”
“好歹人家是花钱买来的,偷太缺德了!算了,看看我有多少银币。”
“什么银币?”
“用银做的钱币。”
我打开空间石,“哗啦啦”银币往外倒,堆成一小银币堆,数了数大约也就一千多个,只相当于一百多金币。宝剑按常理说是无价的,不过无价的话这位财主也不可能得到,就这样吧。
宁憬轩却不满,差点上去踢他!幸好我及时拉住。
“你给他那么多干嘛?像这种贪财鬼就该好好教训一下!”
“教训也轮不到你!对了,留点纪念。”我用樱花挤汁当墨水用。
“想不到你看起来弱弱的,力气还不小!”
“废话,我练臂力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那都是前世的事了。
有时候在想,拥有两世记忆是否徒增寂寞?世道难道就没有公平可言?为何他忘记了一切,而我想忘也忘不了?
“得,你这叫倚老卖老,我不跟你计较!”宁憬轩语塞,只好乖乖写字。
我取下幻灵剑交到宁憬轩手上:“此剑非你莫属。”
“这么看得起我?嗯,我也觉得我至少是个有缘人什么的。”这厮脸皮真厚比城墙!
隔了一会儿,他又道:“你花了那么多钱‘买’剑送我,把我卖了也还不起啊!不然,你想要什么随你取好了。”他摆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倒成我凶神恶煞,另有目的还贪得无厌了?
我摆摆手:“你慢慢呆着,我就不麻烦昼羽托你。”
“别啊!”
据说,天火教少主武功极高,一日之内从千里迢迢的丰州圣火宫赶到夷州不说,还盗得幻灵剑并扬言挑战冥海宫!
据说,天火教少主居功自傲,目中无人,宣称要当武林盟主,号令天下!
据说,天火教少主有樱花癖,用樱花写字,路过之处必留几朵樱花!
据说……
“少主,是否有人冒充少主胡作非为?”四少女颇担忧。
宁憬轩更是满眼灰暗,挥挥手:“行了你们先下去吧,让我静会儿。”
四人一走,宁憬轩立刻回神:“你听听这传的。说本少主武功高强就算了,居然说我有樱花癖!樱花癖是什么?”
我笑,轻嗅着那精巧玲珑的樱花:“众人皆爱牡丹,隐者爱菊花,君子喜清莲,吾独赏红樱。”
“冥海宫,冥海宫,竟然反将我一军。”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圣火宫是会不去了,不如……”他仍笑着,眼眸却变得深邃,似那无边的海洋。
☆、第九章
冥海宫,地处雪城,白茫茫一片,终年积雪。
据说这里以前是荒无人烟的,自从冥海宫建立以后,这里才渐渐有了居民,虽不算繁华,但有独特的风俗,美丽的服装,安居乐业与一方,冥海宫也算功德一件。之所以沦为邪门外道,是从第二任宫主开始,自创邪功,练功者眼睛会逐渐变浅,最终变为碧蓝色,而且滥杀无辜,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终于臭名远扬,沦为邪教。
三月的天,雪城依旧银装素裹,冰寒肃静。日光憔悴,燕雀不宿,天地一片静默。
眼前之人衣裘加身,着实厚重,估计轻功也施展不起来。
再者,满头乌丝及腰,颧骨上一条黑色刀疤狰狞如爬虫,嘴上两撇“八”字须滑稽如丑角,怎么看怎么想笑。
前日他还信誓旦旦地“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会儿步伐与挪动没差。
我说,你的红发太明显了,到哪都有人认得出。
他说,这是练功所致!谁让本少主武功极高?
我说我有办法。
于是,红发经过墨汁变成黑发,原本还是极俊极美的男子,贴上刀疤胡须,整个就一小丑。
他摆出一张苦瓜脸,问我从哪学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我说我前世其实是女的,来自一个叫二十一世纪的地方,这些是从那里一种叫“电视”的东西学来的。于是他痛骂了一顿二十一世纪,我把他痛骂了一顿。
然后,他笑了。我还当他脑子坏掉,被骂了还笑,结果他冒出一句“你前世居然是女的,太好笑了!”我直接想把他阉了!
此时,他狠狠的敲我的胸膛:“姑娘,你穿这样太少了!”
自从我改装成女的后,他就时不时敲我的胸膛。
第一次,“喂,你这里太平了!那里像个女的?”
第二次,“我想到了!要不塞两个苹果?”
第三次,“你这一身素纱不会暴露?”
第……
现在还是素纱,我根本无所谓,反正冷暖无觉。
要不是他说缈希在冥海宫,我死也不会弄什么齐浏海,梳发髻还带耳坠穿女装!太郁闷了!
为了方便办事,我把瞬移的咒语也教给宁憬轩,反正瞬移人人都可以学。
连日观察所得:冥海宫,宫主薛珈,玄使欧阳飞陌,暗使朱烁,接下去是缈希为首的四大护法,再下十六堂三十二旗,每旗约莫二三十人,加上伙房,守门的,大概两三千人。
每旗都有指挥的,简单地说,要混进去只能从伙房或守门入手。正巧伙房在招人,我自然去应招。
女副管板着一张脸,看都不看一眼,只丢两个字“试做!”我们甚至连主管都没看到!
日上三竿,我总算不负众望,端出一座“金殿”摆到主管面前。他看着,两眼犯桃花,垂涎三千尺,问怎么做的。
我笑:“卵钢为基,雕头作屋,肌骨立柱,至炊烟起,唐雨淋金殿。”(1)
主管大人吓得脸色煞白;宁憬轩忍得满脸通红,青筋暴出,女副管冷不伶仃的冒出一句:“就她了!”
此事告一段落。
伙房可真是个“好地方”!正所谓有无出头之日,甚至不见天日!我又不是要下毒,要什么意思?不过宁憬轩现在太出名,躲在这比较安全。
时光飞逝,这一干就是两个月。
那什么宫主不是一般的挑,这两个月来没有吃一样重复的东西,难怪伙房要招人,敢情是无法满足变态宫主的需求!
于是冰冷的副管也懂人情味,夸我好几次,说我是在这呆的最久的厨子。
五月,雪城不改冰寒,冥海宫同样庄严肃穆,更准确地说,是阴森!到处是雪,即使是极爱雪之人,常年这样看下去也该腻了。
“噌噌呛呛……”空院传响,激荡着庄肃而悠远的古乐,漾得雪花回旋逆飞。
大白天居然有人在打架?
我扯扯宁憬轩的衣服:“有人打架,去看看。”
他笑:“听力不错。”
雪松下,水蓝色衣服女子和缃衣女子对剑,冰寒的剑引一束来自天边的微光,照得清寒四溢,清寒中又透刚烈剑招,两人招招逼命!无奈势均力敌。
再这样下去只会两败俱伤!冥海宫居然在窝里反?记得除了伙房和护法级以上,其他都穿统一的白色衣服,如此说来,她们还都是护法?
“要不要阻止?”我对着身旁酒红发男子。
“现在过去,你只会是出气筒。”
“哦,那我去了。”我摆摆手,纵身一跃,踢飞蓝衣女子的剑,又夺了缃衣女子的剑。果不其然,两人一人一掌。可叹我腹背受敌,一阵痛,呕一口鲜血。
“你是谁?连中两掌居然没死?”
“竟敢夺我紫扇的剑!”
女的发起狠来比男的还要恐怖百倍,这我早已领教过,何况这两位还是四大护法的紫扇和雨竹。
我擦掉嘴角的血迹,连连摆手:“两位姐姐,我是伙房的云琳,二位姐姐有话好说,别动手!”
雨竹轻扭着妖娆身姿,走过来,捏着我的下巴,冷笑:“原来是伙房的,武功不错,嗯?”
一缕微光横穿我和雨竹中间,将我们分开。紫扇怒道:“雨竹,你别恶心了,看到你的脸我就想吐!”
雨竹轻挑修眉,樱唇扬起:“那是你嫉妒我,你连这伙房的丫头都比不上。”
紫扇眉间紧蹙,贝齿咬住下唇,一双眼睛在喷火。
“云琳只是小丫头,哪敢跟两位姐姐比?”我赶紧打圆场,再这样下去,就算不被打死,也会被她们的眼神杀死。
谁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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