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歌》第46章


“第一件事,帮我找一个人,他跟我差不多高,皮肤细嫩白皙,眼睛是绿色的……”
“您说的可是一位公子,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一个长得比较魁梧的说。
“绿眼睛的我们只见过一个,不知道是不是您要找的人?”另一个身材小巧的问。
这么容易就让我找到了!“你们在哪见到的,快带我去!”
“他就在桥头,昨晚从梅香园逃出来后就一直躺在桥头。我们看他眼睛是绿的,还以为是妖怪!没人敢靠近。”
“公子,我们带您过去吧。”
乞丐也可以使善解人意的。
烟柳断桥,细雨长河,宛若一副水彩画。
檐下才子赏雨,桥上佳人撑伞,远处叫卖声不断,谁怜独行客者?
他就靠着扶手睡着,静若处子,皎若天仙,只是被雨水泥泞弄得有些狼狈。
“你们方才说他从何处逃出?”我问。
“梅香园,咱这最有名的妓、院。”一人答道。
我愣了。
然后那个人说了一句,让我恨不得去把那个妓、院拆了!
他说:“看他的样子也不像嫖客,倒像被卖进去的娈童,真不知他是怎么逃出来的!”
轰——一道惊雷劈下,高楼瞬间倾塌。
世风日下,什么人都有。逼良为chang,还逼一个男的?
我按约发给所有乞丐一人一个金币,他们还围在我旁边问第二件事,我只好告诉他们今日去找活计,找不到的话明天在这找我,我给他们每人一份活干,并发工钱。然后他们都走了。
我轻触了一下秦时宇的额头,也难怪,淋了一夜雨,有点低烧。
他的睫毛微微颤动,眼睛撑开一条缝,露出几丝碧绿的光芒。“雪心……”
“嗯,我来了。对不起,我不该把你丢在这。”
他抱住我,头埋在我胸前,喃喃道:“果然是做梦,好冷……”
是啊!我几乎没有体温,我无法给人带来温暖,一直以来都只会给人带来萧瑟的清秋,只会伤害别人,就连无辜的饮曲也因我的一时疏忽变成这样……
他在我胸前蹭了蹭,换了个比较舒适的姿势睡。至此,我的白衣变成花衣。
无奈,将他打横抱起。比宁憬轩轻多了!宁憬轩看起来瘦,但骨头重,秦时宇简直是没骨头!
碣会终究是没什么人烟。刚被屠城,死的死,跑的跑,远远望去,不见半个人影。
倚栖客栈,里面传来欢愉的笑声。
“你拍一,我拍一,门前绿柳和小溪;你拍二,我拍二,溪水清风会唱歌;你拍三,我拍三,歌声传到碧天上……”
“啊!父亲回来了!”小昕回头兴奋叫出来。宁憬轩则板着脸看我一眼,又别过脸去,然后转向小昕:“小昕,我们继续。”
还生气呢?
我把秦时宇放在房间里躺着,又开始漫长的煎药工作。
秦时宇的伤寒躺上一天半天就好了,宁憬轩却得一辈子吃药,薛珈更是无药可医!身边的人都救不了,恨自己无能!
发呆着,药都煎好了。
药一端出去,小昕抱着我的腿拿我当捂鼻子的。
果然小孩都怕药。
我一直无言地端到宁憬轩面前,结果他也捂住口鼻!
“小昕,不喜欢这个味道就出去一下,爹爹喝完药再陪你玩好不好?”我说。
小昕“嗯”了一声乖乖出去。
“喝了吧,我不喜欢死人,你是知道的。”我把药更凑近宁憬轩。
他捂着口鼻含糊道:“喂我。”
还真是小孩脾气!我拿起勺子搅拌两下,舀起一勺送到他嘴边。
他摇摇头,指着自己的嘴道:“用嘴喂。”
我只好往自己嘴里送。手托住他的头,双唇盖在他唇上,药水流进去。
“哇——好苦!我不喝了!”宁憬轩开始叫嚣。
我又含了一口,往他嘴里送去,宁憬轩摆出一张苦瓜脸。我不理,继续,直到碗底见空。放下碗,把他的头揽进怀里。
我在感伤,他倒是挺愉快,手还到处乱摸。
我咬唇,尽量控制自己不打他一顿。终于,他抬头,第一句话是:“天擎弟弟,你的脸好红!”
“宁憬轩——以后的药没糖加,也没人喂!”
“不要啊!天擎弟弟……”
“没得商量!”
“我怎么娶了一个禁、欲、狂?哼!”
然后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躺在宁憬轩怀里。
“天擎弟弟,以后的药还加糖吧。”
“嗯。”
“那还是你喂我?”
“嗯。”
“天擎弟弟,你确定你醒着?”
“嗯。”
“帮我生孩子?”
“不!”
“原来你没睡着。”
“嗯。”
“再来一次,如何?”
“不!”
“睡觉睡觉。”
不得不说,只要清理干净就不会有事,我就是看不惯他放纵!
☆、第六十九章
次日本人依约回到断桥,带着宁憬轩。
这次来的人确确实实是少了一半,麻烦的是多为瘦弱的,病残的,看来要重整碣会不容易。
宁憬轩是有天生领导才能,管理才能的,外加土豪!他让所有人到碣会,年过五十,病入膏肓的包吃包住,其他人早上学习下午收拾碣会的残局,同样包吃包住外加还有工钱。
以上跟我想的差不多,但我一开始答应他们的第二件事是让他们建个学堂。宁憬轩一脸无赖相地说不需要,天行派那么大当个学堂绰绰有余!
我捏一把汗!那又不是我们的财产。然后他笑了,笑得很邪魅,他说反正天行派现在没人,问过秦时宇就行了,我救了秦时宇,秦时宇一定会同意的。
所以说不要脸也是一项才能!
空运这十几人过去不怎么麻烦,不过碣会的人终究太少,我们总不能养他们一辈子吧?得有人流,有商业,城市才能发展不是?
关于土地问题,朝廷这么久都不派人来解决,某同志一发善心,指定一人十亩良田,我确实听了之后无话了半饷。不过他只知道指定,划分,也不考虑考虑里面有几个人能耕作。
于是我告诉他们,耕作不了的可以将土地放租给别人,不用干活,只要收租金就行,但是种出多少粮食归种的人所有,可以拿去卖来赚钱。然后宁憬轩补充了一句:他只是暂时供养这些人,以后他们仍要自力更生。这话我很满意。
但是此后我觉得反而自己的话不妥,他们的粮食也得卖得出去才行!以前都是国家统一高价收购。
然后问过秦时宇,他呆呆地看我,眼眸的碧光极耀眼,许久之后,点头。
于是他也帮着整改天行派。不,从此应该叫立世学堂,就是教人立足于世。
分科:琴、棋、书、画、文、数、理、武。这里没什么人,琴棋书画都归秦时宇负责,文、数、理(说明一下,这里的“理”指政理,道理,相当于思想品德课,绝非理科,这时间学理科是没什么用。)是我负责,武则是宁憬轩。所有人可以在秦时宇的课中任选两种,我的课我是坚持文一定要学的,其它的爱学不学!毕竟连字都不认识还谈什么其他?然后宁憬轩的课也必须学,他的说法是强身健体,我的说法是生命在于运动,他拍手称好!但我警告他不许教焚心绝,他像泄了气的气球。
说时迟,那时快,刚在天行派收拾出几张桌椅,就全部开课。嗯,我的课在前堂,有点死板,正准备改进;秦时宇的课在清心亭;宁憬轩的自然在练武场……啊不,他的课堂无处不在!
然后是小昕,说什么也坚持谁上的课都要上,我担心他的小脑袋瓜!但事实出乎我的意料,他非但没什么事,还每种课都出类拔萃!真是天才!不愧是我儿子!
麻烦的是,小昕见我叫父亲,见宁憬轩叫爹爹,自然有人问他,究竟是谁的儿子。宁憬轩拍着胸脯说小昕不是他儿子是谁儿子?这下我不好解释了。既然是宁憬轩的儿子,那为何叫我父亲?是干的吧?小昕怒目圆睁道,胡说!那是我亲生的父亲!听的人一头雾水,我狂擦汗。
于是质疑的人越来越多,就连秦时宇看我们的眼神也是……啧,说不出的怪!
以前肆无忌惮地看他澄澈恬淡的碧眸,现在看到他的眼睛自动回避,心里小鹿乱撞。
莫非我心虚了?我为什么要心虚?只要他回忆起前世种种就会明白的呀!
一个多月后,碣会焕然一新,干净,整洁,就是太空荡。
但周边城镇渐渐迁入,来的人都会得到妥善安置,于是人声也起来,炊烟也多了。
麻雀展翅渺渺空气中,点点隐于天际,拉开夏的序幕……
此时还是盛夏。
长鹰排云上,清荷满池潭。品茗画楼畔,醉景又何妨?
白日朗朗读书声,隔岸可闻,观日下水田,汗滴禾下土。待到玉盘生,独倚窗台,清风徐徐,蝉隐茂丰林,悲虫亦好音!
然而好景总不长,天总会变凉。
日子过的太舒坦,便容易忧心。
其实跟宁憬轩平平凡凡过日子未尝不可,只是偶忆起冰雪中与日生辉的银光面具,便想如何让他恢复。我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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