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挽流香》第159章


最后一句,竟还是他往日熟悉的调侃语气,但木流香却再也听不下去,边跑便喊着:“易学长,你不要,你不要啊——”
以血肉之身融入鼎炉中,那是形神俱灭的做法,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用如此壮烈的方式来终结自己的生命?
然而易玮伦却由不得别人阻拦,甚至于鼎炉旁的五个人都未曾预料,没能阻止他的行动。只见他纵身跳入鼎炉,鼎炉内立刻腾起一股浓烟,还有那浓重的血腥味,木流香闻到那种味道的时候,整个人僵直在当场,再也迈不出一步,嘴唇不停的抖着,愣是发不出一声出来。
没了,没有了,木流香几乎能想象的出易玮伦于顷刻间化为了灰烬的那种惨烈的画面,这是她第三次亲眼目睹亲近之人在她面前死去,第一次是扎牧爷爷,第二次是水容众,第三次则是易玮伦,每一次的感觉都令人伤痛欲绝,但是她却无法阻止这些惨剧发生。
他是早已有了这个准备了吧...所以才会对鼎炉的事那么了解,还时不时的开一些似真似假的玩笑,说什么我也许会消失的话。他向来有些吊儿郎当,笑着说着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只当他是在调侃一番。
因为有了整个人的献祭,原本半裂的鼎炉竟重新合了起来,而空中的鼎炉徒然间大了一倍有余,急剧的气流凭空起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夹带着不可抵挡的重势一股气的将阎翼全部罩下!
阎翼不知道为什么濒临崩溃的鼎炉会忽然间变得这么厉害,他人困在鼎炉之中,被内部的灵气冲荡的极为难受,幻灵们又叫嚣着乱窜,一时间憋闷到几乎发狂。
鼎炉虽然加固,但想要消融阎翼却是艰难,而那五个人因为鲜血流的多,都难免血气虚弱,木流香跑至那处,却想不到好的方法——这个鼎炉虽是幻出来的,人的实体却无法穿透进去。正在这时,木流香手上的白玉手镯突然腾起一道蓝光,有淡淡的影子直冲进鼎炉,那是水容众的灵魂,由于是灵体,所以穿行无碍。木流香惊呼,看到蓝光化成了一把尖尖的长剑,以凌厉的气势刺入阎翼的心脏。
阎翼难以置信的望着胸前的若隐若现的剑,想要将其拔出。手却直接穿过,仿佛那把剑只是空气,然而胸前的剑刺得更深,似要将他的灵魂一同搅碎,在长久的僵持后,阎翼的身体尖尖变冷,颓然倒地。
蓝光退出他的身体,鼎炉在这个时机及时的拢聚起力量,烧起灼灼的火来,大火之下,阎翼的身体被吞没,被燃烧的幻灵凄厉的叫着,不甘的面容扭曲而可怕。
眼中映着一片火红,木流香的心却绝望的如坠冰窟。阎翼死了,可是最后一片精魄灵片呢?没有集齐三片精魄灵片,水学长他就不能转生了啊...木流香呆呆的站着,眼泪却糊了一脸。
手心忽然有微微的暖意,是那抹蓝光在手间徘徊,她伸手借助蓝光,却觉得有什么东西掉落在手心,她睁大被泪水朦胧的眼,赫然发现那竟是精魄灵片!
她不禁握着精魄灵片又哭又笑,而蓝光则是徐徐没入手镯之中,发出莹润的光泽。
木流香静默的将手中的花露水洒在空中,任由水滴飞舞。有微微的清风吹过,拂起淡淡的香气,清新的沁人心脾,宛如最温柔的恋人,轻柔的搂住你缱绻眷恋。
在她的周围,还站着许多人,他们的面容如木流香一般哀伤,沉寂的气氛中,那飘渺的空气仿佛凝结成了一个人的笑脸,安静的与他们对望。木流香鼻子募得一酸,几乎要掉下泪来。
这里正是易氏的府邸,自易长风叛变后,这里就被皇家所封锁,但这次易玮伦以身祭炉,扭转了局势,所以皇子特准赦免了易氏,恢复其声誉。按照易玮伦生前的遗愿,木流香便将他的骨灰放在他家的后花园中。
其实说是骨灰,实际上却只是一小撮赤黑色的泥巴。这泥中混杂了鲜血,因此黑种泛着一样的暗红,还带着浓郁的血腥味,木流香拼命的在鼎炉内搜刮,却只找到这么一点。
果真是尸骨无存魂飞魄散啊...木流香当时绝望的看着手中的污泥,或许这里根本没有所谓的易玮伦的骨灰,只有他凝固的鲜血而已。
那块象征性的骨灰被放在了一个精巧的盒子中。地上已刨出了一个小坑,木流香蹲了下来,把盒子放进去,却久久不愿将土埋上,仿佛那么一做,就会永远盖住易玮伦那张清澈的笑脸。
身旁的明煜城微叹一声,轻声叫了她的名字,木流香从回忆中醒转,强笑了一下,终于用那薄薄的土掩在了盒上。
起身时,木流香的脸已是苍白如纸,不复往日的红润,偏偏一双眼睛通红肿胀的不得了,让原本娇艳的面容也显出了几分明显的憔悴。明煜城心里也不好受,又替她心疼,便拉住她的手,安慰道:“别难过了,玮伦他能在这里长眠,想必是很高兴的。”
“是啊流香,如果不能杀死阎翼替他家人报仇的话,易学长就是平安无事,心里也不会开心的。”阿呆和迟蓝一同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木流香摇了摇头,轻轻的道:“我知道,我只是难过,易学长连魂魄也消散了,学长他有精魄灵片,至少可以转生,但是他却什么也没有了。”
“他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呢?他一直都会活在我们的心中,那比起灵魂,要来的更为深刻、长远。”突然间,多布亚校长坚定的开口,目光深沉的望向远方。
是啊,就算山崩地裂,海枯石烂,只要我们还在,他就一定会鲜活的存在于我们的心中!
从易氏府邸出来之后,明子鉴叫住了木流香。
“流香,容众的事情我听煜城说了,三片精魄灵片都已集齐,是不是可以准备让他转生?”虽然水厉弘曾经和他彼此对立,但对他来讲,过去的情分却是难以放下。何况这次是水容众在关键一刻刺死了阎翼,皇室也同样赦免了水氏一族,让他尽快转生,无疑是很重要的事。
“恩,明伯伯。金狮儿说,转生的地方在呼那城的天轮台,我打算过一两天就去那里。”说到这里,木流香不禁抚了抚右腕上的白玉手镯。第三片精魄灵片放进去后,七彩琉璃凤凰的血色眼眸已经转为了剔透的水蓝色,像是一弯清柔的泉水,但由于刺杀阎翼时再次耗了灵力,这段时间水容众的灵魂一直没有出现,而是呆在里面蓄养,木流香之所以没有马上去天轮台也是这个缘故,毕竟在没有充沛灵气的情况下就贸然转生,只怕转生时会出现一些意外,转生后的身体也会有一些先天性的残疾。
明子鉴点点头,继续说道:“呼那城离格里兹城比较晚,我让煜城陪着你一起去吧!”他心中已然默许了两人的关系,因此边想多给他们一些独处的机会,而且现在大事已定,也没必要非留他在格里兹城,倒不如顺着他的心意更好。
木流香不是傻瓜,立刻就明白过来他话中隐藏的意思,但她心中另有难言的考量,一时间竟有些踌躇起来,但又不便明说,只好低低的应了一声。
“迟蓝,你怎么对这个事情这么关心起来?”一整天,迟蓝都拉着她询问关于若雪解毒的相关事宜,而且问的相当详细,这让木流香本能的感到不对劲。就算从她们是情敌的角度上来解释,也未免有些牵强。她看了看迟蓝,形容十分憔悴,也没有什么精神气,整个人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恹恹的。木流香多少能猜中她一点心思,心中暗暗替她感到不值,又不知该怎样安慰她,只好握着她的手。
迟蓝看到木流香疑惑的表情,淡淡的笑了笑,笑中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我是想知道她能恢复容貌的可能性有多大而已,你也知道的,恒泽老师他...”说到这里,她募然止住不说,响起那天恒泽对她说的那些话,心中满是凄凉。
迟蓝未曾将那件事告诉给木流香,因此她毫不知情,只是微微摇摇头,“治好怕是很难,主要是在那复颜花上。书上虽然有说复颜花开在什么地方,但那书毕竟是很早以前的了,可信度还需要考究,而且就算是真的,那么大一个地方,要想找到复颜花也是大海捞针,何况找到了又如何呢?有谁会愿意牺牲自己去采它?”
复颜花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带有剧毒,而采它的人又势必要先喂它以鲜血,才可将其摘下,否则复颜花就会自行焚灭。书上记录,因为一旦沾染上复颜花的毒,毒液就会立刻向脸部积聚,而要想解开复颜花的毒,就需要在脸上迅速割开几道口子,让血液中的毒渗出来,可是这样一来,这个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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