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舞曦云》第7章


细雨渐停,偶有泥土混着落花的清香扑鼻。凌卿羽漫步随意来到树下,也不顾石凳上细微的雨水便悠闲的坐了下去,顺带着懒懒的将双腿搭到旁边的矮几上,开始明目张胆的打量起仍然闭目的男子。男子很年轻,不及弱冠,双眉修长但不浓密,鼻子英挺有点女儿家的秀气,唇色很淡。虽不似年晨溪那般好看,却也是赏心悦目,可这种清淡的感觉尤为深刻。
素袍男子似是终于忍受不了凌卿羽赤果果的目光,抬目疏远的看了一眼眼前悠闲坐着有些许困意的女子。
不管不顾闯入别人私宅,没有抱歉客套,不言来意,随意坐那里毫无半点形象可言,不羞不涩的盯着陌生男子看……
男子暗暗惊奇,如此有趣,如此惊世骇俗的女子!虽然她随性恣意,毫无优雅,但他也不觉得粗俗,只觉得她就那么静静的坐着也别有风情,她不似那些倾城美人华丽精致,反而这种由内而发的美更加别致。
男子拢了拢头发,先开了口:“原来你就是这只呆鹅一母同胞的姐姐?”
虽是在问,那语气却仿佛陈述一件事实而已。
一母同胞?凌卿羽顿时无语挑了挑秀眉。奇怪,他如何知道白雪叫自己姐姐?
男子稍稍坐起,面无表情的将凌卿羽从头到脚打量了几番,摇了摇头:“这痴鸟果然不同凡响,竟然以为美人计管用。嗯……虽说你这丫头太嫩,浑身没甚看头,也算勉强入眼。”
闻言凌卿羽那仅剩的一点的睡意也散了,虽然自己比不上京城四美,但从小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吧?好吧,自己身材确实不如姐姐丰韵,可人家还没有满十五呢!
等等,白雪难道喜欢他?凌卿羽狠狠的瞪向白雪:“你竟然看上这个毒舌面瘫?”
白雪这次彻底炸毛了!一直被世人当做“独树一帜”的仙鹤也就罢了,现在竟被说成“呆鹅”“痴鸟”,更委屈的是凌卿羽也误会了自己。和这男子那真是不共戴天,要不是他棒打鸳鸯,自己早已经修成正果!
在白雪激动的双翅飞舞,声声喊冤,不懈努力下,凌卿羽终有所悟:“这位兄台,那个,人有人的因缘,鹤有鹤的际遇,并非拥有一颗爱鸟的心,您就能和它们……额,你懂的,人鸟殊途啊,何谈因缘……您这是镜花水月啊镜花水月……”
“……”
男子望了望天,寻了寻云彩,起身入内室,只见他衣袖宽大,步伐悠悠。片刻后,提了一个精致的鸟笼走了出来置于凌卿羽面前的矮几上,僵声道:“你倒是让它们因缘因缘。”
当凌卿羽看向笼子里时,不禁呆了呆。
笼内的鸟儿非常美丽,柔软的羽毛泛着七彩的粼光,竟然还拖着长长的凤尾般的尾毛,眼睛像蓝宝石一样璀璨夺目。这鸟儿还很小,身体只有凌卿羽拳头大小。
白雪自从看到笼子就好似被施了魔法般,定定的盯着那只小鸟一动不动。凌卿羽没意识到自己发出的声音含着些许心虚:“白雪,你说的是它么?”
白雪回以一声声激昂的鸣叫,又好似害羞般靠近凌卿羽蹭蹭脑袋开始撒娇。
凌卿羽不得不学着男子对天望了望,却没找到一丝云彩:“那个,兄台家的鸟儿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当得起闭月羞花,沉鱼落雁,我们白雪倾慕已久也属常见。”
男子懒懒躺回踏上,平静的脸上突然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犹如春暖花开,雨后朝阳。直看得凌卿羽又呆了呆,美男计啊美男计,不过不得不承认他笑起来真的很动人心弦!
“姑娘来提亲?”声音清澈仿佛来自天边。
“啊……什么?”显然没跟上他的思维。
“好吧,就说这只……鹤吧,三番五次来我院里勾/引幼凰。姑娘这次来难道不是为了促成佳缘?”
凌卿羽认真思索思索,白雪这种超前的恋爱观念似乎除了不能给自己填个小侄子外,貌似也没什么不可以。从男子给鸟儿起得名字来看,这鸟非常受宠爱。凌卿羽眨了眨眼睛笑吟吟道:“是来提亲的,兄台有什么要求请讲。”
男子仔细瞅了瞅凌卿羽,四目相对,她眼里真诚满满不似玩笑。不想这呆鸟和这主人真真是一对极品!突然玩心大发:“好啊,幼凰是雄鸟,你的白雪需嫁进来。嫁妆么,那就你这个做主人的答应我三件事。”
“好啊!”
凌卿羽答的豪爽,男子一脸错愕。
明明是玩笑的话,想都不想便答应了?男子忍不住追问:“你不问什么事情?甚至到现在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随便应人?”
“白雪也是雄鸟,它既然舍弃尊严愿意上门,你就得替我好好养着。至于答应你三件事。我现在已经答应了呀?你只让我答应,又没说做不做。不过呢,如果你把白雪养的白白胖胖也许我心情一好,能做就做了。”凌卿羽一脸俏皮:“至于你是谁,我倒也不急着知道,反正白雪在你家,你也跑不掉。好了,姑娘我累了,打我来塌都被你占着,不好玩。”
凌卿羽拍拍身侧的白雪:“你个见色忘姐的家伙,别每次让人欺负才想起来找我。”
言罢懒懒的转身一摇一摆朝门外走去,倘若现在给她一张床,想必躺下就能睡去。
男子扫了眼心满意足盯着幼凰的白雪和那悠悠然然远去的倩影,唇边的笑意竟收也收不住,摇了摇头,真不知道什么样的环境养出如此神奇的女子。
对一个陌生的女子,第一次,他竟产生了浓浓的兴致,难得热切期待着再次见到她。
第七章 京郊
更新时间2014…9…21 23:15:00 字数:3221
方出了枫林,凌卿羽只觉满身疲惫,从凌府至刚才那座别院不过几十里路,以她的内力两个往返都不成问题,不该如此不济啊。想想近些年来她似乎变得越来越嗜睡,特别这些日子,愈加明显。为什么会这样?
此刻凌卿羽已经无力再去深思这些,路边找了一颗枝干平缓的大树,从锦袋里拿出一些粉末,往树身随意一洒,便飞身躺下恬静睡去。
淡淡薄雾,溪水涓涓,山林中一个戴着太阳图腾面具的少年缓缓走到她面前,长长的发丝轻扬,一身白衣胜雪,浑身都包围在柔和阳光下,凌卿羽犹豫不决,终于慢慢抬起手伸向那奇怪的面具……
忽然间,整个天地都摇晃起来,随后凌卿羽只觉刹那间胸口像堵了一块大石喘不过气,接着浑身上下都传来巨痛,头疼欲裂。
“姑娘何须行此大礼?”片刻后一个幽柔的声音传来,确是好听。
等等,这是什么情况?凌卿羽模模糊糊的睁开眼,发现自己正毫无形象的,五体投地的,四平八稳的,趴在路边?
眼前一双半新的月白单靴,未染片尘,在这样的连绵雨天里竟显得十分干净。凌卿羽稍稍抬头,是个文士打扮的男子,一身白衣飘逸轻灵,气质温润。
“可是摔倒哪里?”男子提起衣摆半蹲下来,柔声询问。
凌卿羽方才看清男子的面貌,比起周身高洁的气质,这尊容显然过于平庸了。
“啊……没什么,没事。”凌卿羽总算反应过来,立刻爬了起来,看看周身的泥土,小脸一皱,也忘了刚刚的疼痛。
“姑娘是从树上摔下来的?”男子不紧不慢起身问道。
凌卿羽扫了一眼旁边的断肢,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奇怪,这么粗的树干怎么会突然断裂。
“在下刚刚还以为是哪个林中仙子误入世间呢!”男子暖暖一笑,双眸芳华大现,竟十分的好看,只不过那瞬间溢彩的背后竟看不出他任何情绪。
凌卿羽本想尴尬笑笑,过去研究下那奇怪的树干,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谁知这句显而易见的恭维话倒难得让她不觉得反感,反而很开心。而且不得不承认此人虽然相貌平平,眼睛却黑如玛瑙,如深潭,美丽且神秘。不知不觉中,她竟对这男子提起了些许兴致:“哦?现在为何不认为了?”
“姑娘该是要入城吧?这身衣服……”男子不答反问,抬手指了指凌卿羽身后:“姑娘若不嫌弃,在下正要回城,刚巧可送姑娘一程。”
凌卿羽回头一看,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豁然在她身后,一个年轻人立于马车一侧面无表情,该是男子的随从。
她怎么会睡的如此深沉?竟对周边的事情一无所知。若说这主仆内力高深,她没那么敏感发觉,可谁能告诉她马车是怎么回事?
“好啊。”凌卿羽也不等男子相请,径直走向马车轻身跳了上去,余光扫到旁边静立的随从一改死人脸,惊愕的朝她行着注目礼,瞪着大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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