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舞曦云》第9章


年晨溪不以为然,打了个哈欠:“和她说话很简单,她说什么我就跟着说什么,要不就说好好好,是是是,这谁不会?哎,可怜我大好青年天天被鲜花摧残啊……”
暮文微微一笑,这才是他的真性情,本应鲜衣怒马仗剑江湖却被自己栓在朝堂,不由的一丝愧疚闪过:“她毕竟是最受宠的那个,之前怕你根基不稳,得罪她有什么闪失。处理完手头事情,我会把这麻烦解决掉。”
“放心,我能应付。程叔说你身子好了。我怎么瞧你还是有点虚弱?”一阵轻风掠过,暮文衣襟随风而动,稍显单薄。
暮文平静道:“背伤早无碍了,旧疾偶发而已。”
提起暮文的旧疾,年晨溪不禁暗暗担心,以程伯的医术多年不见根除,十一岁前倒还健康,之后这些年,隔段时间就得卧床几日,近些年复发更是频繁。
忽然楼下接到传来一阵喧哗,两人应声望去。
只见街上一个蓝袍公子,虽然肤色有点暗沉,但清秀细致,一双眼睛更是漆黑灵动,也不特别大或明艳瑰丽,而自有一番清澈钟灵的风采。
蓝袍公子身前的粉装少女,衣饰华贵,娇艳动人,一脸的骄纵。
暮文偏头略思索了片刻:“看来卿羽那丫头跟她外公学了不少本事,易容成男子倒真是雌雄莫辩了。”
年晨溪正要开口,不想暮文已经认出来了,他尚不知暮文已经见过卿羽,震惊于他的辨识力时,暮文又缓缓开口:“那女子是丽晴郡主吧?圣上的弟弟轩王爷的爱女,一向飞扬跋扈。”
年晨溪目瞪口呆望着暮文,不是吧……这小姑娘他都不曾留意过,您老绝对神仙转世。
暮文顺手拍了拍年晨溪的肩膀耳语:“要给你接眼珠子么?这几日我天天看画像,止水的肖像传神,看过就记得了。晨起最后一批给我后,京城面上的人物应该能认个八九不离十了。”言罢转首望向下方。
“我说,姑娘,这陶人你要我就给你,你又打碎它做什么?”楼下的凌卿羽一脸无奈。今日无聊,难得出来逛逛就碰到这粉衣少女。彼时自己看上一个陶人敦厚可爱,刚拿到手里端详,就被这女子说抢了她的东西。好吧,好“男”不跟女斗,顺手给她,谁知她刚接手里又“不小心”砸了。
粉衣少女突然面目楚楚:“就是你砸的,你赔。”
凌卿羽翻了个白眼:“行,你说怎么赔。”
粉衣少女转瞬喜笑颜开,扭捏道:“公子只要告诉小女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就行了”
“……”这算哪门子赔礼?看着少女含情脉脉,总算见识了京城女子的大胆。怎么办?转头走人?凌卿羽看看,周围什么时候这么多人啊?还是给姑娘家点面子吧。
“那个,我姓贾名韶念,韶华的,怀念的念。”
“公子家住何方?”
“以天为盖,地为铺。”凌卿羽想都没想顺口就来,这句话每次看那些书中的大侠说得豪情万丈,熠熠生辉。
看着少女一脸崇拜的望着凌卿羽,“噗”楼上的年晨溪一口酒吐出一半,好容易咽下另一半:“贾韶念,假少年,还以天为盖,地为铺,这丫头真能编,都露宿街头了!”
暮文云淡风轻的脸上,微不可查的闪过一丝笑意。
“小姐,那个,我可以走了吧?”凌卿羽不耐烦的看了一眼痴痴望着她的少女。
少女仔细一想不对劲:“你必须告诉我你家住何方!”
“……”凌卿羽抬头望天,眼里划过一抹狡黠:“京郊凌公府别院知道么?别院后山有片枫林,穿过枫林有个湖泊,渡过湖泊有个庄子,那就是我家了,随时恭候姑娘大驾。哦,在下今日还有急事,告辞了。”
凌卿羽一边扒开人群,一边暗暗偷着乐:哼,让你说我没身材没相貌,本姑娘就送你一个貌美如花,凹凸有致的。
盯着凌卿羽飘然而去的背影淹没在茫茫人群,少女才收回目光叮嘱小厮记清楚地方。
年晨溪不解:“那丫头编个地方干嘛要说凌公别院?”
暮文稍稍抬了抬头,目中如片片翻云,如玉的指尖轻敲木栏,似乎每每思考的时候他都下意识的做这个动作,半晌后,不急不缓应道:“这个,恐怕是真的有。看样子谁又把这丫头得罪了。不想过了枫林也有人家。”
“嵩王所说的别院?”年晨溪这才反应过来,有些许激动。
“或许。”
前几日见嵩王,并无深谈,捎来只言片语:“故人带话,京郊别院。”
故人是谁?请得动嵩王来传话,只怕不简单。倘若仅仅凭一封书信言及此事,他必不会如此重视,可见这位故人心思十分缜密,既然此人不愿告知姓名,他恐怕也没那么轻易查到。目前只能从别院着手,寻找蛛丝马迹。
“无论如何,明日去一探究竟吧。”低柔的声音中略带些许兴奋,暮文唇边勾起一枚淡笑:“潜阳,我们一定忽略了什么,或许真要谢谢这位,故人。”
第九章 父女
更新时间2014…9…24 23:41:36 字数:3137
话说凌卿羽摆脱了娇蛮小郡主后无心闲逛,径直回了凌府,瞅瞅阳光正好,正准备找个地方补补觉。听到后园传来阵阵哭泣声,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偷偷找了棵大树,飞身掠到树干,整个人就懒懒散散平挂在上面,从怀里掏出一袋糖炒板栗边吃边欣赏。
远远望去凌清沫肩膀一抽一抽,梨花带雨。旁边一高大威武、面容冷峻的男子含情脉脉,好不情深那!仔细想了想,才忆起男子是尉迟涵。咦,转眼间,凌清沫娇小的身躯已被尉迟涵激动的藏进怀里。
这又是哪出?凌卿羽越发觉得自家后花园那就是一个免费的戏台。
睡眼朦胧间总算回到了落芳居,谁知凌卿羽一进前厅顿觉气氛不妙,只见凌风怀端坐堂中,平日风度翩翩,今日却面色深沉,碧素一旁站着看似低头受训,脸上却漠不关心,碧玉更是不知道被支到哪里去了。
“卿羽,你还知道回来?”凌卿羽一愣,爹从没用这么严肃的语气和自己说过话,这是……
凌风怀看凌卿羽一脸困倦和茫然,呆呆的站着没甚反应,不知不觉语气也软了下来:“你知不知道,你这次闯了多大的祸事?过来说话吧。”
“爹说什么祸事啊?”凌卿羽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满腹疑团的找了凌风怀旁边的圆凳坐下。
“哎……你的亲事,爹废了多大功夫你是不清楚。得!你……这几日一折腾,多半要黄了。”凌风怀一脸懊恼叹息。
亲事?!
凌卿羽一个机灵从圆凳上跳了起来:“什么亲事?不是凌清沫先定亲吗?再说,我的亲事说好娘来定的呀!”
凌风怀对凌卿羽的举动似乎早有预料,不答反问:“小羽真没发觉自己身体有异?”
凌卿羽回想起最近的反常,暗暗心惊。强装镇定坐了下来,嘴硬道:“不就是常常犯困么?能有什么大问题?春困春困呗!”
“若真是春困就好了,哎……要我怎么跟你说呢?”凌风怀顿了顿,调整了一下思绪,声音透着些许无奈,沉沉道:“若放任你这样下去,总归有一天,你会长睡不醒啊,小羽,你可知,早在你十一岁的时候,你外公就已经翻阅各种古籍想找到其他的解决办法。”
“其他的办法,就是说已经有方法了对不对……难道是,成亲?”凌卿羽目瞪口呆,不是吧,不要告诉她真的有这么烂的方法,又不是演折子戏。
“去年你外公就传信与我,嘱咐尽早替你安排。你清楚,他老人家这辈子也就碧素的事情和我开过口。”凌风怀提起苏辰州明显有点底气不足,毕竟他这个女婿一直不曾被岳父认可。
早些年,苏辰州担心年幼的凌卿羽在京城的日子受委屈,所以一早就安排了得力的女弟子贴身照顾,还好凌风怀宠着小女儿,这些年来也算相安无事。
虽然爹没有正面说成亲,可连外公都摆出来,无异于肯定,凌卿羽大感神伤:“我这怪病到底是什么?为何一定要成亲才能化解?成亲也非难事,何来安排一说?”
“这些,爹慢慢告诉你,不过……”只见凌公狡黠一笑:“明日皇后设宫宴,你给爹乖乖的入宫,不许易容,不得胡闹,听到没有?听话了呢,待小羽回来,爹自然会细细的道来。”
这又是唱哪出?凌卿羽有点跟不上凌风怀的节奏,什么怪病什么成亲的事情已经让她有点应接不暇,怎么就转到了宫宴?
凌卿羽乖乖的点点头,目送父亲大人一脸自得潇洒的离开,怎么突然有种上当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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