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舞曦云》第88章

明心等了半天，仍不见暮文出来，只好打水沐浴，先休息一会儿。脱下衣服，看到遍身点点红斑，她愣了片刻才红着脸反应过来。舒舒服服的泡在水里，望着面前的腾腾的水雾仿若仙境，她唇角含着幸福的微笑。憧憬着她的未来，他们的未来。
一觉睡起来，明心看了看太阳，已近正午。收拾妥当，她一路奔到守月殿，两个时辰了，他们也该聊完了吧。
然而，大殿里空无一人。明心一路问了几个师兄，总算找到了苏辰洲。
“外公，你怎么会在药阁？”
药阁是苏辰洲常常研制草药，或闭关练功的一个两层阁楼。暮文不过带了些珍贵药材，外公也不至于如此迫不及待想一试身手吧。
谁知苏辰洲脸色暗淡，带了几分疲惫，郑重道：“小羽，你……哎。虽然他不让我告诉你，可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外公，你在说什么？”明心眉头一颦，有种不祥的预感直上心头。
“你进去吧。”苏辰洲不愿多说，去侧面的书架上开始翻阅一本本古籍。
以她的五识，在药阁前就该听到暮文的呼吸，可是没有。她本以为暮文离开了鹤山，可此刻苏辰洲的意思却是……原本跑到药阁的明心，此刻绕过一面屏风就能走到后屋，她却再也迈不开步子。前所未有的恐惧笼罩着她，如芒在背的不安萦绕着她。
终于，一步步走到了他面前，明心反而平静了下来。
没有了温柔的微笑，没有了从容的姿态，没有了幽深的黑眸，没有了动听的声音，没有了狡猾的算计……
他就静静的躺在那里，苍白的脸色胜过鹤山顶峰的皑皑白雪。薄唇轻抿不含半点血色，万千青丝柔柔的散在耳旁，秀美的面庞仍挂着一抹薄笑。
明心挨到床边，拉起暮文修长的，冰凉毫无温度的大手，感受着他微薄的不能再微薄的脉搏，深深的凝望着。她不是没见过他虚弱的时候，可至少每一次他的呼吸脉搏只是稍显微弱。而绝非现在这样，若不仔细分辨，几乎以为他已经不存在呼吸，完全没有心跳。形同，死人。
良久良久，明心在暮文手上狠狠咬了一口：“大骗子，你说过坏人都不会轻易死掉的。所以，这句话绝不是骗我的对不对？反正你是我见过最坏的人，杀人如麻、心狠手辣、笑里藏刀，哦，还是个衣冠禽/兽！总之罄竹难书！阎王爷也不会收你的。所以，我不许你装可怜，我也不许你乱博同情，再祸害别人。听到没有！”
最后，她轻轻在暮文额头落下一吻，在他耳边温柔说道：“我告诉你啊，你若敢前一天死，我第二天就改嫁。”
言罢，明心干脆起身，不再多看一眼，大步流星去找苏辰洲。
－－－－－－－－－－－－－－－－－－－－－－－－－－－－－－－－－－
谢谢花花语的支持，为你加更一章……最近忙，总觉得更得少，对不起你。
第八十五章　丹草
更新时间2014…12…16　17：21：16 字数：2290
苏辰洲颇为意外的看着明心，他没想到这个时候，明心脸上竟然没有一抹泪痕。
“外公，暮文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你一定能救他对不对？”明心语气除了有些许虚弱，并无太大异常。
“若是再有一整株云霞丹草，兴许还有救。”苏辰洲避过第一个问题，直接回答了第二个问题。
“云霞丹草？这里这里。”明心想起碧素提过那药盒的药都是用云霞丹草制成的。连忙拿出荷包的木盒。
苏辰洲轻轻摇了摇头：“这个已经是成药了，而且功效不同。不过多亏你之前给他吃了不少，才吊住了半条命。”
“那我再去寻一株云霞丹草不就好了！”虽然听外公的口气似乎很难的样子，但是不试试如何知道。
“外公一辈子游遍大江南北，才机遇巧合得了这一株，又舍不得一次用尽。苑宇最后提出这个方法，药尽其用甚得我心，才有了这木盒的各种药丸。交给碧素原本就是给你用的。”苏辰洲目光落在了案台的古籍上，顿了顿方道：“暮文这次本就凶险。另外我发现他曾身中奇毒，且这毒已经痴缠他多年，令他身子早已亏空。如今，他能凭着意志拖上十日已算不错了。就假使十日吧，我们又如何保证一定能找到云霞丹草。所以，你……”
“我去找。肯定能找到。”明心目光坚定，打断了苏辰洲的话。
十日，十日她到哪里去寻药？
虽然悲痛欲绝，心乱如麻，思绪万千，可她还是要强迫自己去思考。
哪怕一日她都要去试，她只不停告诉自己，她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苏辰洲扶着明心的肩膀，轻声安慰道：“你娘已经率所有会御鹤的弟子去四处打探寻找了。无论结果如何，你这几日还是去陪陪他吧。”
正在此时，一个弟子上前禀报：“老宫主，宫主，苏少主来访。”
“带过来吧。”苏辰洲交代完，对明心解释道：“我让暮文的书童去陈府通报他们了。”
不一会儿，就见苏昀率程枫，探月止水几人随着鹤宫弟子匆匆进了药阁。
“苏老前辈，晚辈多有打扰。”尽管四人皆是焦急万分，却仍是毕恭毕敬先对苏辰洲见礼。
“少主也算不上外人，不用客气。暮文公子安置在里间。诸位请。”苏辰洲带几人绕过屏风，来到内屋。
看到静静躺着，毫无生气的暮文，几人皆是一脸沉重。程枫疾步上前拉起暮文的手默默把脉。
苏昀心绪不宁的一会儿望着满面苍白的暮文，一会儿看向愁眉不展的程枫，最后目光落到一旁站着目无焦点些许失神的明心。
苏昀几步走近明心，本欲同以前一样摸摸明心的头，结果伸出去的手顿了顿，最后拍了拍明心的肩膀：“小羽，肯定有办法的。他这人啊，没事就喜欢生病吓唬我们。习惯就好了。”
明心望向苏昀，要说起来，这是长大后第一次见到真正的昀哥哥。他的面貌和身形仍旧和暮文有着七八分相似，可眼睛却完完全全不同。原来暮文的漆黑的双眸不知何时已经深深刻在了她的心上，那是个恐怕一生都不会消磨的印记。
总是念念，不忘。这就是刻骨铭心么？
望着苏昀，又想起了京城的溪哥哥，想起了鹤山少年，想起了苏昀和暮文的真正身份……思绪，更乱了……
这时，苏辰洲忽而对程枫说道：“枫兄弟，这药阁的药材苏某自认还算齐全，若有什么需要，但用无妨。”
“有苏兄在此，小弟本不该献丑，只是少爷的旧疾一直是程某打理，对他身体更加熟悉而已。只是，苏兄可否告诉小弟，少爷为何会变成现下这般摸样？”程枫的语气虽然平和，却带了一丝兴师问罪的意味。
明心回过神，照苏辰洲的性子，被人怀疑，说不定理都不理径直走人。她正欲上前圆场，却听苏辰洲不卑不亢道：“暮文公子是为了救羽丫头被暗器所伤，是以苏某包括整座鹤宫都会为救公子性命，不余遗力。”
因为救她？明心一颦眉头。当时暮文中了那枚暗器，很快就缓了过来，而且一路有说有笑，绝不是这个原因。真正的原因显然外公知道，却并不说出来。连暮文身边最亲近的人都不能说，会是什么？
苏辰洲的回答无疑将过错揽了过来，而且作为江湖上数一数二的人物，这样的态度可谓是给足了面子和诚意。
话既至此，程枫也不好再说什么，而且暮文已然这样，多说无益。忆起暮文之前旧疾忽然好转的事情，程枫请教道：“不知凌姑娘曾给少爷用过的药，可是苏兄配制的？”
“药并非苏某配制，却源于苏某偶得的一株仙草。”苏辰洲略略说了下云霞丹草的事情。
程枫双眸一亮：“如此看来，这云霞丹草指不定可以救少爷，并且还能彻底治愈少爷的旧疾。”
苏辰洲点点头：“苏某目前也只能如此判断了。只是……”
“外公，我知道如何找到云霞丹草了。我这就去！”明心忽然打断了苏辰洲，几步走到暮文床边，紧紧拉起那冰凉的大手：“刚刚对你说的话不做假，你若想试试，大可以不用等我回来。”
将暮文的手放进被子里，明心头也不回，大步向外疾步行而去。
刚出了药阁，明心的胳膊就被苏昀拉住：“小羽，我同你一起去。”
明心一怔，坚定的摇了摇头：“恐怕不行。昀哥哥，你留下来照顾他吧。”
从怀里拿出短笛时，明心摸到了幽瑶，默默将它弯好，扣在了皓腕之上。三年了，她一直都戴着它，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