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神劫》第21章


宫里最难测的是人心,柳皇后到底宠爱幼子。
——
凤扬军的叛乱让朝堂一片忙碌,商议了两天拜二皇子百里凝襄为大元帅,白周瑾为副帅,携三十万大军亲征凤扬军。朝野上下一片议论,如果这一站胜利,就等同于把大睿军权交给柳家,柳皇后所出的两个孩子领了三分之二的兵权,还有三分之一给了沚王,就算沚王插手,也不一定能及过柳家两个皇子。
不管皇位最后给了六皇子还是二皇子,柳家都能一路高升,而且就现在来看,六皇子也无心皇位,只怕皇位就是二皇子的了,可此一去也相当凶险,只要一不小心战败,皇位不仅会失之交臂,还会被柳丞相连累的沦为阶下囚。那么皇位最得力的人选就是漱贵妃娘娘所出的五皇子殿下百里凝墨了,五皇子文采颇高,很得朝中大儒的看中,漱贵妃母家也是书香门第,当朝太傅之女。极为尊贵。
深夜,锦秋麻木的站在灯火辉煌的殿外,幽远阴暗的宫道远处有一线灯火明明绰绰,隐隐可见一个人影,绕是锦秋,看见这般情景,也不由自主的毛骨悚然起来,惨白惨白的灯火半明半暗的映出个隐约的人性影子,一步步的飘过来。
待那影子走进寝宫灯火范围时,锦冬才看清来人。
对方提着一盏六角宫灯,惨白的灯纸上一直梅枝零星稀落的开着几朵梅花,孤冷凄凉,与凄凉中又显出几分阴森诡异,更趁的提着宫灯的手也惨白惨白的吓人,那手极为修长白皙,消瘦的有些过分,青色的血管像狰狞的虫子爬满手上,在灯光的映衬下,如森森白骨一般。
对方一身重紫色宽袍,长长的袍裾拖曳至地,随着行走的步子层层拖动,衣服的袖子极为宽大,几乎拖延到地上,柔软的上好软玉苏绣了精致黑色花纹,美的惊心动魄,长长的缎子似的头发一直垂到膝间,没有发带的束缚,在爷风中肆意飞扬。脸上一直玄铁面具被打磨薄如蝉翼雕刻魔丽花纹服帖的扣在脸上。只有一线艳色薄唇在面具下若隐若现。
锦秋马上反应过来是沚王爷,随即想起百里连琁的吩咐,立刻恭敬的行礼退开:“见过王爷。”
百里连城没有说话,只轻巧推开殿门,抬步进门,反手扣上门,锦秋呼出一口气,轻巧站直。
百里连琁正坐在床边:“你终于进宫了。”
沚王看了一眼他身边的酒壶,顺手放下手里的灯笼:“我来,和你去有什么不同?”
百里连琁呵呵一笑:“是你吧,是你设计的是不是?”
沚王勾了勾唇角:“你觉得呢?”百里连琁颓丧的垂下头,他知道,就算沚王设计,若柳启承没有做下这些事,沚王也无从陷害,是他信错了人。
见他不说话,沚王也不再说这个话题:“你最近又瘦了不少,可是很辛苦?”
百里连琁看他走过来,一把将他扯进床上:“是你,是不是,你不详,害的大睿如此危乱,是不是?!”
沚王被他压在身下没有说话,只一双眸子漠然又悲悯的看着他。
百里连琁愈发激狂:“是你!是你,叶氏后人,生而不详,祸害的大睿战乱四起!是你,是你不详!”
“嘶喇”一声,布帛破裂的声音传来,沚王依旧毫无动静的看着他隐隐发红的眼角,百里连琁狰狞的眉目杀气凛冽,睫毛却颤抖的厉害。
百里连琁闭了闭眼,狠狠吻上他殷红的薄唇,发泄式的啃噬,几乎要将他拆吞入腹一般。
“哐噹”一声,面具落地的声音传来,惊的锦秋一个寒颤,又站立不动。房间里渐渐传来男子靡丽的喘息声,在诡异的夜色里如地狱里漫开的彼岸花细细诉说着来往冤魂厉鬼的冰冷故事。
阳光微露,锦秋轻轻活动了一下,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百里连琁竟已经穿戴齐整,一身朝服干干净净,他关上殿门:“等沚王出来以后再进去收拾。”
锦秋垂下眼睛,轻声应了“是。”
百里连琁刚刚离开,锦秋正想找地方坐下休息一会儿,殿门再次打开了,沚王就站在里面,身体绷得紧紧的,一身重紫华服被扯开了好几道,松松散散的穿在身上,却是极为干净。
锦秋连忙垂下嫣,只见一角重紫色袍角飘过。
☆、第二十九章 新谋
“爹爹没有去上早朝?”罗湘讶异的问道,云一就垂头应声:“是,云姨娘的事牵连了丞相大人,丞相只好暂时避嫌。”罗湘若有所思:“我和娘亲只怕也要会凤扬过些时日吧。”
一边问,心思已经转了九万八千里,利用这些时间,也许她可以出去寻一下沚王,打听些事情,毕竟“柳婉烟”这个闺阁小姐的身份根本不能打听这些事,加上云一在一边看着,她甚至连跟剪水阁联络都做不到。
锦冬奉上茶盏,微微后退,罗湘看见云一不着痕迹的退了一小步,她心中微叹口气,什么也没说,这两个人的事她最是清楚,毕竟锦冬几个与她一起长大,这些小心思她怎么会不清楚?再有,锦冬也没有刻意瞒她,光明正大的使手段,她哪里会不明白?只是,她故意没有给云一解释,就一直让云一误会着锦冬。
且不说两人注定是解不开的宿敌,就是云一那样活不了几日的身子,她也不会让锦冬傻傻的栽进去。这样的爱情,还没有开头,就注定了结局。不如就让自己做个坏人,趁云一还没有生出其他心思时,断了锦冬的念想。
锦冬没有立刻退下,而是送上一张请柬,低声道:“小姐,是小相宴的帖子。”
每年初三,京都里皇后会举行一个小宴会,邀请京都年轻男女前去参加,名义上是庆新年,实际上是一种变相的相亲,让贵族青年公子们互相展示一下自己才华,认识一些闺阁小姐。这样的小相宴每年举行一次,到是促成了不少佳话。
听锦冬这样一句,罗湘眉心才微微折起来,低声细语:“已经是新年了啊。”……
伤神不过短短一瞬,罗湘复又站起身来,浅淡笑一笑:“好了,既然爹爹没有上朝,我们就早些去给他请安吧。”
一路闲逛,路上又撞见几个小丫头议论后院里的事儿,停下来训斥了一顿,方继续前行。
书房,罗湘刚刚走到门边,就听见屋里破风之声一闪而过,似乎是有人跃上房梁,当即狐疑,柳启承一介书生,自然不可能有轻功一跃上房,那么他在见谁,而且能听到她走来的声音,只怕武功不低。
心中奇怪,她还是不动声色,轻轻敲了敲门问道:“爹爹,女儿可以进来吗?”
屋里传来柳启承的声音:“进来吧。”
推门进去,罗湘顺手将手里的冬梅蛋羹放桌上,笑吟吟的问:“我听小丫头说爹爹今早没上早朝,就提早过来了,没有打扰您吧?”
柳启承原本不甚高兴的脸舒缓下来:“没事儿,难为你这么早起床。”
罗湘俏皮一笑:“今儿撞巧。”
罗湘要想讨好一个人的话,一般没人拒绝的了,不着痕迹间就能看准一个人的喜好,针对他的性格讨好他,让柳启承觉得这个“女儿”很得他的心意。
就像今天,他本对罗湘如此了解他的行踪感到很不悦,但罗湘光明正大的告诉他,后院女子在夫君院里留下一两个小眼线,了解夫君行动很是正常,罗湘今日留下并且立刻过来就表明,自己只是为了方便过来找他留下的小眼线,不干涉他的正事,恰巧表现出她的乖巧识大体,同时也有贴心温暖。
柳启承看着他偶尔的俏皮,不由失笑:“调皮。”罗湘笑着推了推羹汤:“冬梅蛋羹,这会儿吃最是舒服,您试一试?”
柳启承当即笑一笑:“好。”说着就坐下来开始用羹汤,罗湘就坐在一边,托着下巴看他吃。柳启承一边吃一边轻声问:“你刚过来的时候可听见屋里有什么动静?”
本看着他微笑的罗湘面色微微诧异:“爹爹刚才房里有人?”说着就四处打量:“可我没有看见有人出来啊。”
柳启承随即阻止道:“没有人,别看了。”
罗湘看着他眸光微闪,随即闪过明了,微微笑道:“是,女儿多想了。”
柳启承又放松下来。父女二人又聊了一会儿,罗湘便告辞离开,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异常。
房间里,老马从房梁上翻下来:“你这个女儿很是不错啊。”
柳启承淡笑:“嗯,很贴心,比她娘要好的多了。”
老马的神色莫测,良久才木然开口:“既然如此,我们就先让朔辰行动吧。”
“好。”
沚王府书房里。
年轻公子仅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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