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神劫》第37章


红衣穿了一身红衣,衣摆处用黑色的丝线绣了妖娆浓烈的曼陀罗花,脸上则是一张金丝编就的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小片白皙如雪契般的脸。
哪怕他是一个男人,也在一瞬间让人觉得,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个人比他更适合红色了。
转眼间,同样一身红裳的歌百风就被他无二的气质完全压了下去,明明是一个清倌,却没有一个人会觉得他身份低贱,相反,他清冷里反而透出极致诱人的妩媚,神秘而妖娆的阴郁引起了别人无限的探究欲,哪怕温香软玉下埋着的是森森刀锋。
连城站在楼上,半靠着栏杆看向歌百风,手指忽然动了一动,歌百风只觉一线凉风扫过颈间,下一刻身上一冷,客栈里惊呼四起,她一低头,只见身上的衣裳已经全部滑落裂成碎片!
只见她一片白皙肌肤细腻柔软,身上只余一件粉色的鸳鸯戏水的肚兜和粉色的亵裤。
“若不是看你亵衣是粉色的,这会儿你是一丝不挂。”连城冷冷淡淡收回手指。
那一点玉石手指隐没在一片腥红浓黑中,一时间,客栈里竟然满是叹息的声音,相比歌百风,连城身姿笔直,优雅从容,宛如大家闺秀般,无论如何动作都矜持淡漠的令人心动,反而比歌百风这种处处带着风情诱色的女人更引人遐思,偏偏他有些阴郁的气质让人不敢亵渎。
红衣之美,确实无人可比。
歌百风见自己衣裳被毁,干脆也不在遮掩:“明日粉桃湖,邀公子一比才艺,看看是谁更能担的起天下第一这个名声。”
连城连一丝情绪波动都没有:“我为什么要给你比?”
“你不敢应战吗?”
连城淡淡勾唇:“你若喜欢,这天下第一的名头让给你如何?”
“你!”歌百风气的一噎:“你让给我,天下人就承认了?”
“天下人承不承认干我何事?”连城一样凉薄的说。
罗湘站在一边感叹,红衣公子不只艳名传天下,与他艳名一样知名的是他的冷血,哪怕他面前是尸山血海,他一样可以面不改色的继续弹曲吟歌。
歌百风怒道:“既然受的起天下第一的名号,为何不敢应战?”
“你不配。”连城还是这样平和的冰冷的近乎麻木漠然的声音,偏偏说出来的话,几乎气死了歌百风。罗湘忽然觉得难过,这样漠然矜冷的路程让她忽然觉得,站在那里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华丽人偶,空有一副美丽的皮囊,谁都没有看到,这样繁丽妖美的人皮下面,是一颗已经千疮百孔毫无生气却仍在苦苦挣扎着求命的心。
歌百风面色涨的通红,盯着连城掌风出手,就要打上去。
不妨一直手忽然拦住她,百里凝墨站在了门口:“红衣。”
连城丝毫没有情绪波动:“五皇子有何吩咐?”
百里凝墨看着他良久,才低声道:“再为我唱一曲好吗?我…好久没有见你了。”
“呵,”连城嗤笑:“见我,我怎么不知五皇子何时见过我?”
☆、第四十八章 竞歌
百里凝墨神色一黯:“雕月湖每次的品景赏乐,我都会在。”
“雕月湖每天都有各种贵客往来,若是来雕月湖就算见了我,那我见得人也不止你一个。”
不知为何,明明一个是低贱清倌,一个是高贵皇子,可是众人却生出那高居阁楼上的美貌清倌才是真正的雍容华贵。
百里凝墨身子一颤,面容透出几分狠辣怨恨,随后又变的坚定冷漠,对着连城势在必得的开口:“红衣,你虽为天下第一的清倌,但也是妓!如果红衣楼的楼主决定,你也反抗不得!”
“所以?”他明明是勾起了唇角,可是给人的感觉却是他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的,那勾唇的一个动作不过是一张面具。
世上很多人都习惯性带着一个面具生存,不管那面具是有形的还是无形的,只不过大部分人都会不让别人察觉那张面具。
然而连城,却丝毫没有掩饰他带着一张精致面具,一点也不介意让别人看到他虚浮而漫不经心的敷衍。
对于连城来说,活着不过是一场应付。
“那就等五皇子殿下找到楼主,要了我的卖身契,再来找我。”
百里凝墨僵硬了半晌,终于放软了声音:“红衣,就当我求你,唱一曲吧。”
连城看着百里凝墨好一会儿,忽然虚浮的笑了起来:“五皇子殿下如此盛情邀请,红衣怎敢推诿,明日粉桃湖,还请歌百风小姐备齐风雅物事儿,红衣定准时赴约。”
……
红衣公子应下歌百风小姐的挑战,在粉桃湖一比才艺的消息一日间传遍辛城。
第二天,粉桃湖上画舫游船成群,游船之多,甚至挤做一团,不能动作。
就连岸上也围满了围观之人,人人议论纷纷,都想看一看这近乎于传说中的人物。
粉桃湖的正中心停着一艘巨大的楼船,船上粉纱飘荡,浅紫绛绯的纬幔极具勾人之能事。
歌百风就坐在船中和着渺渺琴音唱:“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歌声反反复复,呜呜咽咽,切切如情人的细语,婉转嘤嘤里似道不尽的思念,到当真是百转千回欲醉人。
“娇啼婉转,如凤悠扬。歌百风小姐不负天下第一好嗓子之称。”连城的声音忽然浅浅随风而来,幽幽渺渺如远方风声,却清晰的飘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
众人闻声抬头,寻找一圈,却没有发现任何红色的影子,同时另一道女声传来,清浅温柔,略微低柔:“好一曲‘玲珑骰子安红豆’倒是唱的别样妩媚。”
楼中歌百风面色一变,这根本就是讽刺她把一曲相思唱成求欢,暗喻她寻欢作乐,不知礼教。
一阵清浅柔魅的凉风袭来,初春里已经略温暖的气息随着一分凉风就那么消散无踪,粉桃湖原本微热的空气瞬间冷凝下来,众人顺着凉风袭来的方向看去,却见一抹殷红飘荡而至。紧随气候的是一身白衣,面遮白纱的罗湘。
转瞬,那一抹殷红已经凌空而至,宛如空中飞来一般,轻飘飘的落在一株开的正艳的桃树上,那一抹妖艳的红,腥烈逼人宛如鲜血,不仅没有丝毫温暖热烈之感,反而令人心中无端一冷,只觉得那红色妖娆的好似地狱烈焰,几乎吸食了人的心智。
那一刻,不少人已经不敢再看那张惊艳的脸,纷纷低头,却又忍不住偷偷抬起眼角去欣赏美人风姿,这一偷看因为角度不好,勉强能看的只是一只深红色的缎面锦鞋,不是那种骄傲大气的靴子,而是类似于女子绣花鞋的露脚面小鞋,深红的缎子没有绣任何花纹,鞋底薄的似乎也只有一层布,玲珑小巧的包裹着那很是娇小细嫩的脚。
那鞋轻飘飘的只有脚尖立在那只细如女子尾指粗细的树枝上,鞋边就是一朵桃花怯怯的舒展着它柔嫩的花瓣。
众人皆是微微一怔,便大为惊异,才发现红衣竟然是已脚尖立在一只细如女子尾指的桃枝上,却控制着能够不压断桃枝,并且避开了开在桃枝上的那一朵桃花。
除此之外,他再没有一个地方可以借力,就那么轻飘飘的几乎是飘在空中一般。
今日红衣一身对襟红裳,腰束黑色宽腰带,衣裳上绣了黑色云纹,宽袍大袖在空中飘飘荡荡,形如鬼魅,柔软缎子样的刘海遮住了大半张脸,其余的所有头发尽数用一直金色长钗盘在脑后,只余最后一缕绕过耳朵垂至胸前。而最后露出的那小半张脸,雪白如冰砌,大而线条流畅的眸子勾了长长的眼线,凤翎般的睫毛蜷曲上翻,在阳光下闪着暗蓝色的光泽,愈发妩媚曳丽,晕染的深红浅绯的眼影妍丽的似乎能够摄人心魄。
最后闪金明耀的诡异图文绘满门面颊,一张腥红妍丽的薄唇似乎是刚刚用人血晕染的一般。
天下人皆闻红衣艳名,今日初见方知红衣最吸引人心的不是那一份艳,而是在艳中深藏着的冷以及嗜血。
楼船的上的纬幔被轻轻撩开,歌百风缓步而出,看着一片桃花之上飘飘似随风而去的红衣,立在这样诡异的地方,他居然还能保持这么一副优雅规矩似大家闺秀的样子。
歌百风拧眉开口:“既然公子已经来了,还请上船,小女已备好风雅器具。静候公子仙音。”
红衣轻飘飘的滑落桃枝,在数只游船上轻巧划过,转眼间就落在湖心的楼船上,一路过来,他经过的游船甚至没有因为他的借力而摇晃,罗湘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落地无声如鬼魅飘荡一样的轻功感叹良久。
楼船里的侍人恭敬的搬上两张小桌,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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