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掌珠》第11章


因是大乾宣宗朝唯一的一位公主,对于这个从小视若珍宝的唯一的女儿,宣宗和徐太后是心存愧疚的,自然在嫁妆上毫不吝啬。自婚期定下来,宣宗就私底下留了不少好东西,徐太后也是把这许多年积攒下的好东西都给了女儿。宣宗临终前更是叮嘱白文轩,一定要让白敏卉风光出嫁。
白文轩在登基以前就已经是派人在全国各处搜罗好东西,不拘家具摆件、珠宝玉器、古玩字画,只要是好东西都列入给妹妹的添妆里。以至于,三十五年的春节和接下来的三十六年一整年里,王府管家刘忠为了置办要送的节礼、年礼,不知道愁白了不知多少根头发。刘忠着实体验了一把“王爷家也没有余钱”是个什么滋味。
白文轩这样煞费心力,不仅仅是因为白敏卉施他自小就宠爱的唯一的妹妹,也是因为他清楚白敏卉的婚事完全是宣宗为了稳固他的地位而定下的。因为这桩婚事,他一生怕都是会对白敏卉心有愧疚。
当初雍王虽被勒令离开京城,但是白文轩的太子之位并不会因为便多了稳固。他虽是皇后所生的嫡子,但过去的许多年来,不管是徐皇后还是他本人,都不曾有过问鼎帝位的野心。不论是朝中,还是民间,他的声望其实是不及雍王的。而端敏的这桩婚事,从根本上来说就是宣宗为了增加他在军中的支持者,进而稳固他的太子之位。
在白文轩看来,端敏是天下间最美好的女子,无论从哪个方面讲,叶鸿飞都是配不上他的宝贝妹妹的。若是从前,他必定是要坚决发对的,只是现在他却没有了反对的立场。于是,他便想把天下间所有的好东西都找来,只觉得多少都不够。
“母后您别总是想着这桩婚事是我受了委屈,且不说叶将军的身份地位,就是以他的人品才貌,满京城里去找,也是数一数二的好人选了。自古以来但凡是做了驸马的,便是有经天纬地的才华,因着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也不过是做些没有实权的闲职罢了。说不得人家还觉着自己受了委屈呢。”白敏卉笑着对徐太后道。
“净是胡说,哪有这么贬低自己的道理,越发的没个遮拦。咱们皇家的女儿最是尊贵,难不成还委屈了他?”徐太后嗔怪的拍了下女儿的额头。她心里自然是知道女儿说的有道理,如不是因为叶鸿飞本人真是个好的,先帝当时也不会选了他。
白敏卉笑着抱住徐太后的胳膊。“本就是这个道理,但凡那些有真才实学的,哪个不是想着建功立业、名垂千古,只有那些个存了攀龙附凤心思的,才会巴巴凑上来。”
白敏卉这却是真心话。皇家的公主、郡主,多数是利益婚姻,少有能婚事顺遂的。朝中情势如此,她是必须要嫁一个能给皇兄提供助力的人,有这样能力地位的人,本就屈指可数,再去了心向着雍王的,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有了上一世的记忆,这抚远将军确是个最合适的人选。她对叶鸿飞的性情知道的不多,但是婚后即便不能和美顺意,总是能够相敬如宾的。何况,叶鸿飞经年驻守边关,怕是相处的日子也不会太多。
“世上的人都道皇家的女儿是金枝玉叶,哪里知道。。。。。。”徐太后看着女儿眼底有泪光闪动。徐太后身处后宫几十年,早知道皇家女儿的命运多不由己,从古至今不知有多少公主塞外和亲,乃至埋骨异乡。如今,她的女儿虽说嫁在京中,夫君也是个允文允武的男子,可却是个镇守边关的将军,这与守寡又有何异?
“母后,您的卉儿长大了,以后会过得好,母后还不信卉儿吗?”白敏卉笑着对徐太后撒娇道。
“信,母后相信,我的卉儿日后定然过的好。。。。。。。”徐太后搂住女儿,泪水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了下来。
她自小捧在掌心里如珍如宝一般宠爱的女儿,竟不能为她选一门好婚事,眼睁睁看着她走向未知的命运,怎不让她五内俱伤。为了儿子和年幼的孙儿,她却不能阻止这桩婚事,如今皇上虽已经登基,但内忧外患未除,还松不得气。只是,委屈了她的女儿。
殿外伺候的只有婉香、婉碧和环佩、玲珑,几个人听见内室传出徐太后的轻泣声,俱是将头埋得更低,就是平日里性子最跳脱的玲珑都敛了心神,大气都不敢出。
身在宫里,太多时候都要把自己当个聋子、瞎子。
过了一会儿,内室里白敏卉叫人打了温水来给徐太后净面。
徐太后毕竟不年轻了,自宣宗殡天后更是大病了一场,如今身子比不得从前。方才哭了一场耗了心神,瞧着面色就有些不好,白敏卉劝着喝下了一盏参汤,并搀了徐太后进卧房休息。待徐太后入睡后便叮嘱婉香和婉碧照看着,之后离了福寿宫。
白敏卉要准备嫁妆,平时还要帮着薛皇后打理后宫的一些事务,也是不得闲。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单位有事,过渡章写的太匆忙了,惭愧
☆、毒
永平二年夏天的天气比起往年来有些反常。小雨淅淅沥沥下了能有十来天,这几日好容易放了晴,却又一下子热得厉害。大乾的夏天多雨,只是这种热法总是让人心里觉着不对劲。
这一天,烈日炎炎,又正值太阳当空的晌午,一脚踏出门去,便觉着阵阵热浪扑面袭来,就连院子里各处的花草树木都垂头搭脑的,看起来蔫巴巴的没有一丝精神。外头日头正足,就是偶尔有一阵风拂过,也都是裹夹着热气的。
这样的天气里,就是平日里再勤快的人,此时也都不免想要偷会儿懒,躲在屋子里休息。宫内的冰窖里有冬天储存的冰块,主子们的房间里都是放了许多冰盆,便是这样也觉着热得不行。忘忧宫的宫人此时都放下手里的差事,多在自己的屋子里。主子的性情随和,对待下面伺候的人也好,只要不太过分是不会处罚他们的。
屋外的树上蝉鸣声不绝,听得人心情烦躁,便越发觉着热起来。
屋子里放了四个冰盆,所有的门窗都紧闭着,也不觉着凉快些,还是热的有些心烦。白敏卉每日都有午睡的习惯,今日却怎么也睡不着,索性在书房里找了本闲书来看着。环佩几个则是在隔间伺候着,环佩和珊瑚在打络子,玲珑和琥珀则是在绣帕子。”
“砰砰砰——”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从外面传来,打乱了一室平静。
四婢诧异的互相看看,都是一惊。不说忘忧宫里的人都知道公主每日要午睡,不会来打扰,按说这时候都是尽量不发出响动的。宫里的忌讳就是刚入宫的小宫女内侍都知道,若不是出了大事,哪个也不会这么没有规矩的发出大的声响惊扰主子。
想是外面的小宫女听见动静去开了院门,就听见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在廊下响起,外间关闭的房门外也马上响起一阵急促的敲击声。那声音莫名的让人的心悬了起来。
四婢都站起身,离门口最近的玲珑急忙忙的扔下手里绣了一半的帕子,跑上前去打开门。门甫一打开,一眼看见的是薛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曼冬和曼青两个。
此时,只见平日里素来稳静的两个人都是面色苍白、气喘吁吁,脸上俱是带着掩藏不住带惊慌神色。
“出了什么事?”内室的白敏卉听见动静走了出来,正看见曼冬、曼青两个。瞧见她们两个此时的样子,就知道不会是小事。
曼冬、曼青此时急切间也顾不得礼数是否周全,匆匆屈膝行了个礼。“公主,皇上在朝阳宫吐血,此时已是昏迷不醒!”事出紧急,曼冬颤声对白敏卉道。
听了曼冬这一句话,白敏卉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双腿就是一软。“公主?!”珊瑚就站在白敏卉身后,见状忙一把抱住白敏卉的身子。瞧见她们两个此时的样子,就知道不会是小事。
白敏卉被珊瑚和琥珀搀扶着,勉强稳了稳心神。“皇上现在何处,可传了太医?”
“在朝阳宫的偏殿,奴婢过来的时候已经传了太医,皇后已派人去禀报太后娘娘。”曼青回到。皇后知道皇上昏迷,即刻命曼冬和她来见公主,曼真和曼灵则敢去福寿宫请徐太后。
“去朝阳宫!”顾不得其他,白敏卉转身就奔出了房门,向着朝阳宫跑去。曼冬、曼青和四婢忙跟上去。
皇帝中毒昏迷的消息还被封锁着,并未在宫内传开。白敏卉一路急行,路上见到不知道多少的宫女内侍都跪倒行礼,她无暇顾及,急匆匆直奔朝阳宫,一路不知道留下多少疑惑不解的人。
“皇兄如何了?”白敏卉一进了朝阳宫,就看见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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