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户女的高嫁之路》第177章


筠娘子眉梢挑起,缓步过来,一把搂住周司辅的腰身,在他耳旁呵气如兰,“周元,你说的很对,你我都是识时务的人,如今我和周内司都是你手中鱼肉,我别无所求,但求陪陪周内司走最后一程。”
筠娘子的脑袋偎他胸口,一手抚了上去,他的心跳的好快呀,唇角弯出笑意,“周元,我就这么一点愿望,你会成全么?你若不答应,我就死了算了,让你空欢喜一场!”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我对美人的要求,从来就不会说不。就不知道,夫人够不够美了?”
他一把将她拦腰抱起,一脚踹开了棺盖,俯脸看她,她情意款款,他眼里流光溢彩。
他啄了下她的唇,“我累了,陪我去棺材里躺会。”
“这棺材是你买的?怎么这么窄?”
“你不知道,我向来会过日子么。买宽敞的,得多少钱。当然,你死的时候,我一定给你定个又大又阔气的,让你乐不思蜀。”
“其实窄也有窄的好处。”
“嗯?”
“宽敞的,可你左我右,你右我左。窄的么,就只能你上我下,你下我上。”
“你压着我难受,背都磕疼了……”
“刚才你说我死的时候……”
“人都有一死,周司辅这都想不开?”
“夫人此言差矣,同棺的感觉比同床还妙,回头等你嫁给我,在房里摆个棺材,天天睡棺材得了。”
“……”
“夫人,等你嫁给我,我一定要给你好好养着,要不然凭你这身子骨,一定走在我前头……我不抱着你,晚上会睡不着……”
“现在我年轻貌美,你这话我信,等我老了,你可就未必这么想了……你躺够没有?”
“我腰疼,你帮我捏捏。”
“麻烦事真多。”
“还不是你那一脚踹的……我都被你给踹成朝廷笑柄了,要不然你以为我乐意娶你?你老了顶多丑点,好过我不中用罢!”
“……”
“这辈子你只能睡在我旁边,就是死了也一样,你最好把身子养好活长一点,要不然我就让你不腐不烂,躺到我也老死为止……”
“你,你这是要断了我的再生之路?”
“你想报复的话,就卯足了劲活着,然后看着我死,就用这招对付我……”
“疯子!”
“筠娘。”
“嗯?”
“陪我说说话。”
“我听着呢。”
“你困了?”
“……”
“其实周内司不是什么好人,六年前,他高中进士,买我为奴,给我取名周元,要我臣服在他脚下,折断我的一身傲骨,提醒我家族之耻……我小心伺候陪他鉴瓷,给他进言,一身才华为他所用,他自恃清高一意孤行,贡瓷选用不得要领,为人尖酸在宫里很是得罪人,我屡次给他打圆场,外人面前他是个好主子,私下就是个动辄拳打脚踢的主……靠着奴才身爬到六品周司辅,其中辛酸……筠娘,你我的第一面,你连个送帖的嬷嬷都没有,你一开口,我便明了你的不易,我偷看了你很久……”
第131章 冤冤相报(下)
转眼过了十来天,这日两房人济济一堂用午饭;因着守丧期间,素食简便;在座的都是一脸菜色兴致缺缺。
梁嬷嬷小跑过来;扶着门框喘着粗气道;“大事……大事不好了!是……是老太爷……”
太夫人、大老爷和大夫人反而不着急;二房人也微微诧异;按理说大房被大皇子那么一吓,还不赶紧把一品诰命给送了过去!
而这十日来,筠娘子每天早出晚归,随神婆出去给老太爷卜宅;也不知她是用了什么法子;稳住了大房。
“老……老太爷在西郊……化人场……给烧了!”
“当时护送老太爷的奴才……都,都说是奉周内司的命令!”
“皇上……百官……大皇子都去了;要……要治周内司的罪!”
太夫人眼前一黑,当场晕了过去。
大老爷又惊又怒,一巴掌甩上大夫人的脸;“我当时就说了;把那个晦气人送给她的姘头得了!你是被她灌了什么*汤……现在好了罢;你儿子,我们大房,都毁在你手里了!”
这么多年大老爷与她相敬如宾,这一个大掌力,挨的她一懵,大夫人捂着脸,牙齿都在松动,悲伤欲绝道,“你在这些小辈面前,就这么给我颜色看,你不就仗着我肚里生出的种都不争气么!”
姑夫人就要说话,大老爷老眼一瞪,“你们这一对母女,口口声声说宋筠娘把什么都摆平了……我就不该信了你们的鬼话!”
其实这几日筠娘子除了去卜宅以外,就是去姑夫人的房里,把嫁妆里的好东西一样样的给搬过去,握着姑夫人的手就是潸然泪下,口口声声都是想陪周内司最后一程!
姑夫人说不动容是假,更欢喜筠娘子送来的好东西,为着给老太爷买冰,姑夫人为数不多的嫁妆被宰了个七七八八。姑夫人心思大着呢,筠娘子一旦被休,嫁妆又到不了她的手上,她趁机捞一笔,日后也好有底气不是?便花言巧语的怂恿了大夫人,把这事拖了下来,一拖就拖了十来天……到底是拖出祸端了!
大夫人自然不会供出命运多舛的女儿,只一个劲的哭,由着大老爷几个巴掌过后,又给推搡到了地上被拳打脚踢了一番。
大老爷两眼红的渗人,“宋筠娘呢?大儿呢?太夫人和大夫人都在家养病,其余的人都跟我来!”
大老爷盯住眉眼闪烁的二老爷,喉咙里滚出嘶哑的声音,“现下,你们二房得意了罢?一家人哪有事事顺遂的说法,我大房也就掏空了二弟媳的嫁妆,可我大儿这么多年养家,我有干过一脚踹开你们二房的事么?人穷志短,我大房做的再腌脏,就没在三个侄子身上动过刀子!你自己扪心问问,你这是人干的事么?”
大老爷捶着二老爷的胸口,咬牙道,“你我……是兄弟呐!”
筠娘子闻声去了西郊化人场,老远便看到了明黄蟠龙的旗幡仪仗,百官位列两侧,大皇子、程宰相、程琦站在中间,似乎在谏言着什么。
周家到场的都是男人们,跪在地上瑟缩,在场没有周内司。筠娘子见了礼,便站在了一侧。
程宰相进言道,“天子脚下,戒严火葬,化人场全部被封,周老内司怎么化在了西郊?周司辅,你说。”
周司辅垂首走出列来,礼数做的再全,也改不了身上那股漫不经心的轻佻样,一副奴才相。
周司辅低头的余光扫过筠娘子身上的诰命服,筠娘子无视于他,昨日白天他们还在卜宅时偶遇了一下。
她争取到了十天就翻脸不认人,气的他当场恨不得掐断她的脖颈,她摆出一副贞洁烈妇的模样,宁死不屈。两人不欢而散。
周司辅正要开口,跪在地上的大老爷猛磕头道,“陛下明鉴,周内司虽为丧主,那也只是担个名声,但凡主丧的一干事宜,都是儿媳主持。”
周司辅一脚踢过去,“陛下让你说话了么?咆哮圣听,该当何罪?”
筠娘子走了出来,两腮的璎珞碰撞作响,声音悦耳,“整个周家都知道,一干罪名,臣妇一人承担。”
周司辅不依不饶的冷笑,“内司夫人以为自个认了罪,就能洗脱周内司的罪名么?内司夫人护夫心切,到底是个女人,眼皮子浅,殊不知这人伦孝道、天下大义,就囫囵不得。”
筠娘子恨的咬牙切齿,这个不要脸的刁奴,她早就料到,这个疯子得不到她,就会把周内司往死路上逼!
周司辅浑身都是胜利者的气势,“周内司所犯之罪,有三。”
“其一,周老内司过世非是十三日前,而是六月初,三日不得大殓入土为安,无故断其再生之路,是为大不孝。”
“其二,买通西郊化人场,将其火化,令其承受火烧酷刑,有悖人伦丧尽天良,是为大逆不道。”
“其三,周内司身为正一品,知法犯法顶风作案,罪加一等,人证物证俱在,恳请陛下按律究办,以儆效尤。”
当初送老太爷去泉音寺的一干下人都被带了过来。
一老奴道,“奴才等都是听周内司之命,周老太爷一去,周内司便让奴才等把他拖到了泉音寺,用冰窖着……”
又一人道,“西郊化人场的监官都是周内司亲自过来打招呼的,这些小官惧其官威,这才……”
老奴又从袖中抽出一张纸,“这里有周内司给奴才们列的清单,什么骨灰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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