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路的那端》第59章


小女孩叫沐阳,是半年前林婉遇从孤儿院领养来的孩子。
小沐阳第一次见到林婉遇,不仅没有像其他孩子似的躲着她,反而还主动跑过去,在她带有疤印的脸颊上亲了一口。面对这突如其来、许久没有过的温暖,林婉遇热泪盈眶。因为,自从她的脸上有了那些疤,拒绝就再也没有对她绕道而行。找工作,被人一次又一次地拒绝。走在街上,被人一次又一次地当作怪物来看,小孩子见了她更是躲得远远地。
于是,她试着向杂志社投稿,希望能赚取些稿费,维持最简单的生计。但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的投稿,尽彻底地改变了她。因为,她的文稿得到了广大读者的青睐。后来,她渐渐有了些名气,生活也比以前有所好转。
或许是为了填补痛失孩子,这一难以言说的痛,她从孤儿院领养了小沐阳。其实,沐阳这个名字是在领养她之后,她特意为她取的,因为这个名字里,寄予了她对小沐阳的美好祝福。
几天后,她接到了出版社的电话,两个月后,她的第一部小说《忧伤,总是期待的结局》出版了。
她没有像她人一样举办签售会,不是因为她担心自己的样貌会吓到读者,影响到小说的销量,而是因为不论销量如何,那都是她自己的故事。而且,当时写这部小说时,她并没有想到有一天它会被出版社看中。但出乎意料的是,她的小说竟成了最畅销的。
床头柜上的一盏台灯泛着橘黄色柔和的光。她合上手中的书,慢慢站起来,望向与在Y市相反的方向。
“故事的完结,是不是也同时意味着,我和他的故事真的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10——3
“未来总是在幻想中打发现在的时间
时间总是不知不觉中在指缝间溜走
多想
它能够停在我们相依相偎的那一刻
无法愈治的痛 无法舔舐愈合
空空荡荡的街道
马路边的灯罩下
再也等不到你的身影
耳畔的风声 当作是你对我的呼唤
而我却找不到你的方向
遥远的你 到底身在何方
最深的思念 天际的云 是否帮我带到
多想问一句 你还好吗
是像我一样地落寞
还是身边已有了另一个的陪伴
我等你 等在每一个地方
我等你 等在每一个季节
我等你 那无法结痂的伤口啊
你和我一样地痛吗 我问自己
思念让我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我不怕等 不怕念
只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回来吧
不知在何处的爱人
我们的故事 等着你来续写
还记得 月光下的那条小巷吗
还记得 我们一起听过的那些曲子吗
还记得 你为我织的那条墨绿色的围脖吗
没有你在 它们都被禁锢了
像我的眼睛一样失去了色彩
你出现在我的琴声里
出现在的脑海里
可为什么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等你 等在每一个季节
我等你 等在每一个地方
我等你 那无法结痂的伤口啊
你和我一样地痛吗 我问自己
………………………………………………
………………………………………………”
柯一鸣双眉微蹙,端坐在钢琴前,指尖灵活地跳跃在黑白琴键上,深情地演唱着。
蒋子豪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本书,“还有半年,就到你们约定的期限了。”
柯一鸣的眼中带有期盼,缓缓地说:“是啊,还有半年,就能见到她了。”
蒋子豪把书给他,他接过书,看了一眼封面问:“给我的吗?”
“这是特意买来,送给你的。”
“送给我?”
柯一鸣不解,不屑地笑道,“忧伤——总是期待的结局,这是哪个悲情女作家写的?我可不看这种书!”
他把书按在蒋子豪的胸前便松开,书掉落在半空中,被蒋子豪稳稳地接住了。
“真的不看?”蒋子豪意味深长地问。
他不可理喻地看着他,“你什么时候,见我看过这一类的书?!”
“你知道这书是谁写的吗?”蒋子豪提高嗓音说。
“谁呀?”他漫不经心地问。
紧接着,又问:“该不会是你认识的人吧?”
蒋子豪笑道:“答对了,还真是我认识的一个人。”
柯一鸣慵懒地坐在沙发上,阴阳怪气道:“真想不到,你认识的人中还出作家了。”
蒋子豪坐在他的对面,紧盯着他的眼睛,“你难道真的不想知道这本书的作者是谁吗?”
“难不成,我也认识她?”他随口说。
蒋子豪把书放在他的面前,指着书名下方不起眼的两个字说:“你自己看!”
柯一鸣探身,不以为意地往他所指的地方望去。顿时,他的目光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吸住了,那样子,如同定住了一般。
紧接着,拿起书,激动地翻看起来。尔后,又激动道:“是她写的,真的是她写的!”
过了一会儿,问:“你怎么知道婉遇出书的?”
蒋子豪解释:“前两天,秦璇逛书店时,无意中听到了顾念这个名字,因为当时,书店里有很多人都在订购这本书。”
柯一鸣拧眉,紧问:“她怎么确定,顾念就一定是婉遇的呢?”
“一开始,秦璇也不是特别确定,所以才订购了这本书!”
顿了顿,从衣兜里拿出一张字条,谨慎道:“我打听到了她的住址,你要不要去找她?”
柯一鸣看了看字条,攥在手心里,沉思片刻道:“我想,她会遵守我们的约定的!”
栀子花轻轻地在微风中摇曳,淡淡的月光洒在枝头。
柯一鸣倒了稍许的红酒,重新拿起那本书。
凌晨两点,他把书合上,从抽屉里取出字条反反复复地看着。
☆、10——4
他来到L市,来到那条街道,来到位于那条街道最东头的那个小区。
他在小区的外面徘徊,时不时地往里面看了又看,看着那一排排的楼,看着那来来往往的人。踏进小区,犹豫再三,最终又退了出来。
“你慢点儿跑,我都追不上你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小区里面传来,他为之一怔,闪躲到门外的墙角里。
小沐阳跑了出来,紧接着,林婉遇追了出来。
她脸上的疤,□□裸地展现在他的眼前,他不禁想起了出车祸的那一天……
她安静地躺在病房里,头上裹着厚厚的绷带,腿上打着石膏,一直处于昏迷中。
他希望她能快些醒来,可同时,又很怕她醒来。因为,他不知道她醒来后,要如何面对这已经发生的一切。多想代替她承受所有的痛苦,因为他不敢想象,痛不欲生会是怎样的一种折磨。
他心疼地想要抱住她,然而,却不能,哪怕只是轻轻地握住她的手都不能。因为她的身上要么是裹着绷带,要么是淤青一片。
醒来后,大约有半个月的时间里,她一直卧在病床上,默默地流着眼泪。
那些日子,他每天都坐在床边陪着她,眼睛总是红红的。他每天都会和她讲很多话,可是,她却连一句话也没有和他说过。
他想,她一定恨死了自己,恨自己有那样一个母亲,恨自己在她最需要人保护的时候,不仅没能出现在她的身边,还害得连他们的孩子也失去了。
泪水冲淡了涂抹在脸上的药水,磨掉了整块皮的右脸创口里又渗出血来,以至于她脸上的伤口一次又一次地被感染,否则也不会留下那块疤印。
林婉遇追上小沐阳抱起她,然后坐上了停靠在路边的一辆计程车。计程车渐行渐远,柯一鸣收回视线,离开了。
半个月下来,他渐渐地摸清了她的生活习惯。
每个星期,星期一至星期五的早上八点半,她都会带着小沐阳去学琴,学到中午十一点就会回来。下午两点半,又会准时从家里出发,去小区对面的舞蹈学校,学上两个小时的舞蹈。休息日,她便会带着小沐阳去公园里,玩上一个早上。下午的时间,又会陪着她去做手工,或者去电影院看上一场电影。
看着她每天都活得充实,快乐,他真心替她感到高兴。可有时,他也会有担心,担心她会因此淡忘了他。
一个月后,也就是他来到L市的第四个礼拜的礼拜四,他没有如往常一样地等到她,心里突然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他想,她是不是在他来之前,就已经出去了?或者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他又在门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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