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骨》第2章


苏小棉睁大眼,机械般地点一点头,跟着便昏了过去,等她再度醒来,周围场景又换成了一个堆满杂物的房间,墙上本有一扇小天窗但已被封死,只隐约瞅见黑漆漆的夜色。
她一骨碌爬起来,又立马倒抽一口冷气,这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就跟散架似得酸疼不已,她一边长吁短叹一边揉肩捶腰,顺手提起床头柜上一只茶壶倒茶,怎奈壶内空空如也,竟是半滴水都不剩。
此时此刻,苏小棉不知今夕何夕,今地何地,嗓子干得冒烟,肚子饿得唱空城计,身上套着件脏兮兮的染了死人血的囚衣,门缝底下吹来阵阵阴风,令她牙齿打战,遍体生寒。
就在她绝望得想要大哭一场的时候,一股香味不期而至。
她天生狗鼻,一嗅之下便知这是蹄髈,且是加了陈年花雕的红烧蹄髈,酒香勾出肉香,香上加香,于是香得她垂涎三尺,两眼放光。
民生基层需求打败一切对于未知的恐惧,她仔细检查了门锁,从发间摸出一根发夹,插入锁孔。
门虽被反锁,但门锁同房间一般老旧,已有些松动,苏小棉凭着直觉拨弄几下,只听得咔嗒一声,她忙用力一推,门果然应声而开。
本以为这里光线昏暗,也是一处地下室,孰料竟在二楼,外头望出去有一个开阔的庭院,而香味则是从底楼飘上来的。
四周很安静,只有栖息在庭院树梢上的鸟儿在鸣叫,苏小棉心里害怕三少会不会突然从哪里冒出来,但这会儿肚皮高唱空城计实在管不了那许多,便快步穿过走廊,寻着个木楼梯,下楼寻香而去,一直跑到底楼过道尽头的一间厨房门口。
厨房内空无一人,唯有灶台上一锅蹄髈煮得正欢,闻着那扑鼻浓香,苏小棉愈发饿得头晕眼花,立马一个箭步跨过去,抄起锅旁一双木头筷子,夹着一块半筋半油的蹄髈就往嘴里送。
好烫啊。。。但纵被烫得龇牙咧嘴,她仍觉心满意足,浑身似被一股暖流包围,如获新生。
“小棉,真的是你。”
出乎意料的时候、出乎意料的地点、一声似曾相识的呼唤从背后传来。
苏小棉蓦然回首,只见一个男子倚门而立,气质斯文,容貌俊逸,一袭灰色立领风衣穿在他身上无比熨帖流畅,令人过目难忘。
‘啪’。筷子和红烧肉齐齐掉下地去。
男子望着她,脸颊似染夕霞,薄唇宛如润玉,眼波里流淌的脉脉温情更若春/水点滴沥沥心头:
“小棉,过来。”
第2章 夫妻
苏小棉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男子揽住她的肩头,将她抵在门上,扶着她的腰,俯首吻下。
与温文外表不同,他的吻深入而狂热,就像燎原之火,刹那席卷她的领地。
她被他吻得头晕转向近乎窒息,本能挣扎之际,耳畔传来一声厉喝:“穆世棠,你给我放开她!”
话音未落,一只‘白手套’横空卡位,将她从他的怀里硬拉了出去。
她抬头,只见三少站在一旁,剑眉紧蹙,一脸阴沉,而这会儿正抱着自己的‘白手套’则是个陌生少年,面上更是难看得不行,忽儿灰忽儿绿的,几乎跟他身上的军装一般颜色,她不明所以,又回头去瞧他,却见他仍是一副痴痴的样子,仿佛其余二人都是空气,他的眼里只有她。
“二哥,你又醉了。”三少眉头一拧,闪身拦在她与他之间,隔开他向她又伸来的手:“我送你回大公馆吧。”
他恍若未闻,踉跄着往前踏了两步,自被三少挡住去路,他这才看向三少,目光顿时凌厉起来,猛地用力推搡三少,三少却似铁人般纹丝不动,眼角余光在苏小棉的脸上一扫而过,对‘白手套’道:“四弟,你先带她上楼去。”
“不许走!”他大喝一声,双目隐隐泛红,‘白手套’狠狠瞪了他一眼,打横将她抱起,快步离开庭院,院外铺着一条石子小径,小径左边有一座假山,‘白手套’抱着她绕过假山,又一阵七弯八拐,最后在一栋被丁香花丛包围的小洋房前停下,几个白衣黑裤的仆从候在门口,‘白手套’一扬下巴:“不用你们伺候,都下去!”说罢蹬蹬蹬一口气跑到三楼,踢开一扇房门,振臂将她扔下。
“哇。。。”苏小棉不及惊呼就已陷入一片柔软,定睛一看,眼前是一张丝绒铺就的大床,顶上的帐子薄如轻舞,绣着大朵鸢尾花。
“你怎么可以让二哥吻你!二哥喝醉了难道你也喝醉了?你。。。你这是存心气我的吗?!”‘白手套’一边叫一边飞扑过来,将苏小棉压在身下,急不可待地亲她吻她,苏小棉吓一跳,本能地扬手就是一拳,正中‘白手套’的鼻梁,‘白手套’猝不及防,呜呼一声栽下地去。
“小盈。。。”‘白手套’捂着鼻子,一脸怔愣:“你干嘛打我?”
苏小棉跪在床上,盯着‘白手套’面色沉沉,方才三少称‘白手套’为四弟,想来‘白手套’就是那个将她关在地牢里的四少,便哼道:“这还用问?因为你该打!”
四少见她冷言冷语,只以为她在同自个儿使性子,便放低了姿态,诚恳道:“小盈,我之前说的那些话,都是火头上的一时浑话,谁叫你口口声声要走呢。。。小盈,你相信我,我一定会信守承诺,娶你进门,真心待你,绝不辜负!我是认真的!”说罢又将她一把抱住,覆上唇来。
苏小棉面对四少的步步紧逼,不由又惊又怒,眼看他的手扯下她为数不多的纽扣,她立马一巴掌挥过去,甩在四少的脸上,叫道:“你这是干嘛?你疯了吧?你谁啊?”
“我谁?我是穆世铮!不过几天不见,你就要跟我玩失忆了吗?!”四少挨完一拳又挨一记耳光,天知道他这辈子还没被哪个女人这么‘修理’过,刚软下的脾气顿时复涌上来,张口如珠如炮:“我知你怨我怪我。。。是,我承认,把你囚起来是我不对,可你呢?你竟对我说出那样绝情的话,执意要离开我。。。如果我不把你囚起来,你还是会一声不吭地跑掉!我说我不要再不管你。。。那、那是我当时气疯了,才会说出那些混账话来。。。但你应该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的。。。我们不是约定过,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厮守终生,成为对方的守护天使么。。。”说到最后,语声哽咽,眼圈都红了。
?守护天使?这肉麻的台词让苏小棉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趁着四少说话的档口,她慢慢往后挪动,将要跳到床的另一侧时,眼角不经意一瞥,陡然看见墙上镜子里一张陌生面孔,刹那心头狂跳不已——这这、这是她?
“小盈!你不可以这样对我!”四少跺脚,发了疯似得扑过来,一把扯住她的脚踝拉向自己:“我们、我们都那样了,你还要跑去哪里?你是明白我的,我心中只有你一个!你却口口声声说要把我还给辛颦。。。我不管,总之你不能抛下我,一走了之!我决不能答应!”
苏小棉听得稀里糊涂,头昏脑胀,然而最叫她震惊的,是自己外形的变化,偏生此刻,四少不给她任何思考的时间,紧压着她一阵猛亲猛扯,她挣不脱四少力大如牛,眼看一身单薄的衣裤就要被他扒光,不由放声尖叫:“救命啊!非礼啊!来人啊!”
“非礼?”四少一跃而起,气得脖子也粗了:“我怎么可能非礼你?!小盈,你说过一切都是你心甘情愿!是你心甘情愿给的我!”苏小棉只顾手忙脚乱地提裤子,随口道:“我心甘情愿地给你什么了?你有话好好说,站住了,别过来啊!”
“你。。。你心甘情愿委身于我,做我的女人!怎么,你现在倒跟我装起糊涂来了?!”四少抓住苏小棉的胳膊,咬牙切齿:“难道你真以为,区区一封分手信就能勾销我们之间的山盟海誓,情比金坚?!难道你当真能如你所说,你要忘记我、忘记我们共度的时光、我们之间的种种种种。。。所以你这是存心惩罚我吗?权当我是一个毫不相干的路人吗?!”
听到这里,苏小棉也明白了七八分,这躯体的主人‘小盈’是四少的女友,小两口吵掰,四少囚禁‘小盈’,跟着不知‘小盈’出了什么意外,大约是死了,才令她得以进入‘小盈’的身体,鸠占鹊巢,变成了‘小盈’。。。可是,方才那与她前世的丈夫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怎又口口声声叫她‘小棉’呢?如今她长得跟前世的苏小棉根本就是两码事,连她自己都认不出自己来了,他又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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