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骨》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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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大见白静江早知他在偷听,便只得硬着头皮跨进门来,叹口气劝道:“小白,我晓得你心里不好受。。。但也别这样了,往后白老爷子那里不好交代呀。”
白静江瞥了白凤殊一眼,却扔下一声轻笑:“信么?老爷子若是知道,我肯做这黑脸,帮你戒掉那该死的毒瘾,老爷子非但不会惩罚我,反而心里会十分感激我。。。白凤殊,你有本事就干干净净地从牢里走出去,否则,你还真没资格恶人先告状。”
白凤殊呜呜直叫,怒地满地打滚,瞪着白静江的两只眸子鼓胀胀得就差没掉出来,牛大见状又劝,白静江却置若罔闻,勒令手下将白凤殊关入地牢,严加看守,以戒毒瘾为名,故意叫白凤殊吃苦头,这一关就是两个多月。
牛大对白凤殊不敢掉以轻心,但对白静江更是不得不从,是以这两个多月他是过得兢兢业业,如履薄冰,任凭白凤殊威逼利诱甚至以死相迫都没给她一点药,然而如今白老爷子找上门来,白静江又不在场,若是让白老爷子看到白凤殊现下惨况,自己岂非权充炮灰?牛大想到这里未免心惊胆战,孰不知白老爷子早已洞悉内情。
“牛大,我就只是瞧瞧她,不会再给她药了。。。”白老爷子蹙了蹙眉,本要说什么,然而目光一转,却见莫盈望着自己,那眼里似乎有什么一闪即逝,白老爷子想起莫盈之前所言,凤殊有今天也是他一味宠惯的结果,确是不折不扣的大实话,他若在此刻心软,于凤殊,究竟是爱,还是害?当下定一定神,狠心道:
“也罢,我今儿有些累,就不去看她了。。。牛大,你记着,这次不管多难,无论是何代价,一定帮凤殊彻底戒干净!我等她戒干净了再来!”说完到底心疼,临走又叮嘱道:“牛大,你每日给我打个电话,详说凤殊的状况,她。。。哎,也怪可怜的。”牛大自是唯唯诺诺:“老爷子放心,有我在,一定好好照看大小姐。”白老爷子得牛大亲口保证,这才放心,朝莫盈一点头,莫盈薄施一礼,白老爷子便扬长而去。
牛医生仰着脖子目送白老爷子出门,直至人影不见了,方能长舒一口气,抹一把冷汗,如蒙大赦:“好险,好险。”莫盈闻言笑道:“牛医生辛苦了,特地赶来替莫盈解围,莫盈不胜感激。”牛大转头见莫盈谈笑自若的样子,不由顿足:“丫头哎,你晓得他是谁啊?!你怎敢跟他那般说话,胆子飞天了吧!”
“其实我胆子小得很,只是在有些人面前,你胆子越小,就越是毫无胜算。”莫盈轻轻叹口气,道:“牛医生,今儿你听见的,可别告诉白静江。”牛大双手乱摇:“我怎敢在那臭小子面前嚼这岔子舌根!他们父子之间的事儿,我不管,绝对不管!”莫盈含笑道:“牛大也是个聪明人。”牛大悻悻道:“算了吧,白家一只老狐狸,一只小狐狸,各怀各的鬼胎,我这点小脑筋,夹在当中,那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没的到头来充成一堆炮灰。”
“牛大是当世神医,稀罕人才,哪里去不得,怎么也好过我的情形。”莫盈苦笑:“如今白老爷子都寻来了,我再在这里呆下去,委实不妙。”
“丫头甭担心,不管老爷子出什么招,小白一定护着你哒。”牛大一板一眼地道:“我倒不是帮小白说好话,我也知道他那个。。。把你关在这儿未免有些强取豪夺了。。。但你相信我,我是看着他长大的,如果在以前,有谁说他对一个女人痴心,我大概做梦都会笑掉门牙的吧,小白那个人,向来喜欢女人犹如他喜欢浮云,何曾像今日这般认真过?”
莫盈闻言,沉默了好一会儿,就在牛大准备转身走人的时候,莫盈忽然道:“牛医生,你可否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牛医生踏前一步,突地想到什么,又往后退了一步:“丫头,你若是要从这里出去,还得小白同意才好,我是没那个胆子私下放了你的。”
“他已经答应放我走了,虽然不是马上。。。牛医生放心啦,我求你的不是这个。”莫盈见牛大踌躇不前,笑一笑,走下台阶,凑着牛医生的耳朵说了几句,牛医生一听,脸色一下子就绿了,失声叫道:“什么?那我倒还宁可放你出去了!丫头,你就饶了我这把老骨头吧,若是让小白发现了,我十个脑袋也不够他砍的!”
第59章 柳暗云深(一)
送走了白老爷子,莫盈略吃些晚饭,喝过药便上g歇息了,半夜时分白静江兴冲冲地回来,本以为莫盈会等他,却见莫盈早已睡下,未免有些气馁,洗完澡躺了一会又睡不着,只觉佳人在旁,吐气如兰,那一丝丝甜香顺着喉头灌入肺腑,袅袅婷婷地始终萦绕不散,不由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白静江侧首看向莫盈,见她穿着件绣花薄棉睡裙,细碎海棠底纹,百褶蝴蝶宽袖,领口以象牙绸带为结,亦清丽明媚亦可爱俏皮,忍不住伸手过去,掀开宽袖,顺着那一截皓腕上游寻觅,摘采撷取,只觉指尖所触,滑腻生香,丰软柔润,如絮如云,如雪如雾,令他骨头酥软,忍无可忍,闷哼一声便覆了上去。
莫盈昨夜被白静江闹腾地厉害,白日又与老爷子伤神打机锋,晚上睡得深沉,忽觉不堪重负,只道被梦魇住,过得片刻方才悠悠转醒。
夏末仲夜凉风习习,屋子四角又置放了消暑降温的冰炉子,室内本是一片幽谧清凉,然而身上却滚烫如火,挥汗如雨,借着透过窗帘洒进来的银色月光,只见那近在咫尺的秀雅面孔染上如霞潮红,一身细腻肌肤仿佛璧玉般白皙润泽,若不细看却难以察觉——他的胸背实则遍布疤痕,或深或浅,或长或短,只因事隔经年,早已化成淡色,又因肤色白皙,是以遮了过去。
最新的一处伤,便是在那心膛之间,半拳大小,凹凸不平,如今看来不过粉红一圈,但想到当时事发之际乃是何等惊心动魄,千钧一发,稍有不慎,便是性命之虞。。。
莫盈抬手抚着那道疤痕,想起白日里老爷子说的那番话,想起这些伤痕背后承载的无数酸苦艰辛凶险无常,蓦地鼻子一酸,眼泪便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白静江正饕餮食足,忽见莫盈垂泪,只道是自己哪里失妥,伤到了她,一时心神大乱,慌忙抱着她连声道歉:“盈盈。。。我弄疼你了么?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都是我不好,是我过分我贪心。。。但我真不是存心的。。。你怪我骂我打我如何都成,只别哭。。。别不理我。。。”
“有件事,我要问你。”莫盈却别过脸去,抹掉眼泪,很快恢复如常:“白静江,我只问这一次,你可不可以如实回答我?”
白静江上上下下地查看莫盈,确定她果真无恙,这才松口气,将莫盈一抱,伸嘴在她脸颊qin了两口,油嘴滑舌道:“娘子有问,为夫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尽无不详。”
莫盈的手按在白静江的胸口上,抬眸正视他的眼,慢慢道:“我想知道,金芙蓉究竟是什么人?你与她,又是何关系?”
白静江呆了一呆:“金芙蓉?你怎得问起她来了?”
莫盈不响,只是看住白静江,白静江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禁不住低咳一声,支吾道:“也不知你是从哪里听来。。。唔,盈盈,你知道我以前举止确有些失格之处。。。但那时我还没认识你呢,自打对你动心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过的了,是真的。。。”莫盈静静地听着,只是不出声,白静江瞧着她的脸色,小心措辞道:“至于金芙蓉,她起初是红枫戏台的一个旦角儿,我见她唱得好,便包过她的场子,捧了她一阵子,这是梨园里的行规,看戏的捧唱戏的,每个戏子背后都有一两个恩客,否则就是唱得再好也未必红得了。。。”说着想到莫盈的母qin莫小棉也正是梨园戏子,立马话头一转,另道:“可如今不同啦,我既与你在一起了,身边便只有你一个女人,什么金芙蓉红牡丹绿玫瑰的。。。我跟她们已无瓜葛!盈盈,你要相信我呀!”
白静江见莫盈陷入沉默,心头登时一团乱麻,她若是说出来倒罢了,他情愿她像其他女人一般撒泼卖娇,旁敲侧击,那样的话,至少他还能猜出她心里在想什么,他最怕的就是她现在这样,什么都不说,独自瞎琢磨,叫他完全摸不着头脑。
“盈盈,如果你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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