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分裂日记》第23章


“哼!”他一拂袖子,“尽快收拾,早早上路。”
望着贺尚书出门的背影,贺灵韵深深叹一口气:“奶娘,若不是你再三保证,我当真怀疑我的亲爹另有其人。”
“唉——”奶娘也叹口气,心道:小姐,求你别再问我。
在奶娘的亲自带领下,丫鬟们给即将远行的贺灵韵小姐收拾出数个大包袱来,往马车里一塞,大门口齐刷刷站成一排,挥舞着小手绢儿,嘤嘤嘤地比谁的哭声更大。奶娘倒忍住眼泪,对贺灵韵看了又看,抱了又抱,摸不尽的头,拉不够的手,说不完的话,就怕哪句没嘱咐清楚,叫小姐受了委屈。
贺灵韵安慰道:“奶娘放宽心,我会囫囵个儿回来的。”
“小姐呦,你说这话……”奶娘差点崩溃流泪,“真是不让人省心呦。”
悦心自信道:“奶娘放心,还有我呢,悦心一定好好照顾小姐。”
奶娘反道:“你也不是个让人省心的呦,但只能指望你了,我告诉你的可都记住了?”
悦心不乐意:“悦心很乖,怎么不让人省心?”
“但是你钝啊。”贺灵韵一语揭穿真相。
“小姐你坏,总是拐着弯儿说悦心笨。”
“我哪有拐着弯儿说你笨,我明明已经很直接了。”
悦心气得跺脚。
奶娘瞪她:“严肃点儿呦,我叮嘱你的那些,你都记住没有?”
“记住了。”
而后,贺府大小姐贺灵韵终于乘上小马车出城了。
这是她首次出远门,心中既激动,充满期待,却也满腹牢骚。一路上,贺灵韵扒着车窗看外面的街景,小脑袋想东想西的,不停地盘算鬼主意。果然,马车驶出城门,贺灵韵转身盯向车厢里端坐的丫头悦心,那直勾勾的眼神令悦心身躯一震。
“小,小姐,怎,怎么了?”悦心忐忑问道。
贺灵韵凑近她,挤眉弄眼:“美女,我带你私奔吧。”
悦心为难:“小姐,私奔这种事儿不都是一男一女干的吗?”
“小姐的意思是,私自带你奔跑,去闯荡江湖,亡命天涯。”
“可悦心还不想死。”
“谁让你去死!我不过简单形容一下那种自由自在的生活。”
“哦。”
“别光哦,抒发一下你的心情,是不是非常开心,非常兴奋?”看上去,贺灵韵比悦心兴奋多了。
反倒是悦心直言不讳地泼小姐的冷水:“我们走不成的,赶车的是李护院,他必然不会放我们私奔。”
悦心此言不无道理,纵观整个贺府,唯有李护院称得上她贺灵韵的对手,着实不易对付。但贺灵韵也并非省油的灯,很快,她心生一计。
“李护院——”贺灵韵提高嗓门叫车外的人听见,“贺府安危离不开你,我爹那金贵又脆弱的性命更需要你的保护,你赶紧回去吧,赶车的活儿交给悦心。”
没等李护院接话,悦心倒先开口:“可是小姐,悦心不会呀。”
贺灵韵恨铁不成钢地瞪她:“不会就学!”
“那劳驾李护院教教悦心。”悦心道。
早知这件差事没那么容易,忙于赶车的李护院已做好应付各种幺蛾子的准备,但听到这里仍是哭笑不得:“小姐,莫说一时半会儿悦心学不来,即便侥幸学会了,你们也不识路。”
“你离开前给指条道儿呗。”
“小的不能离开,小的奉老爷之命护送小姐安然抵达书院,不到目的地是不会走的。”
“就知道你古板又固执。”贺灵韵低声嘀咕,后大声回应,“本小姐武功高强,用不着你护送,你走!麻溜儿的,赶紧走!”
“恕我难以遵从!”
“哎呀,你就从了我嘛。”
李护院干脆闭口不谈。
贺灵韵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停停停!我要下车拉屎!”
李护院轻松看穿她的伎俩,道:“请小姐别再为难小的。”
“我才请你别为难我!人有三急懂不懂?你叫我贺尚书家堂堂大小姐拉在车上啊?”
李护院只好将马车停在路边。
一手抓包袱,一手拽悦心,贺灵韵大摇大摆跳下马车,施施然抬眼观望四周,指了指远处,道:“我去那片树林。”
谁料手中包袱被李护院劈手夺去,李护院道:“我替小姐保管。”
“那里面都是纸,我用来……”话说一半被身旁的悦心急忙捂嘴,贺灵韵想一想,这么讲确实不雅,于是隐晦表示:“你懂的,快还我。”
李护院自怀中掏出一卷纸递过去:“小姐请用这个。”
“别人的,我用不惯。”
“这正是专门为小姐预备的,与包袱中的完全一样。”
笨蛋,能一样吗?那包袱里装的可都是银票!银票!若没有它,叫行走江湖的我喝西北风啊!贺灵韵吃个哑巴亏,咬牙切齿,一言不发转身坐回车里。
悦心不明所以,接过李护院给的纸,追问贺灵韵:“小姐,悦心陪你出恭去吧,憋着对身子不好。”
贺灵韵气道:“别多嘴,回来!”
悦心乖乖回去车里。
二计不成,贺灵韵再生第三计。
“哎呦妈呀,疼死我了,快给我找个大夫来!”
“小姐,我去……”悦心欲毛遂自荐,却遭贺灵韵警告“不许发声”,只有乖乖装哑巴的份儿。
车外的李护院一听,高声道:“小姐坐稳了,小的这就快马加鞭,马不停蹄,带你去找大夫!”
“驾——”
马车当真跑得飞快。
贺灵韵几次站起,却被残忍地一次次摔回座位,她如狂风般怒吼:“你想颠死我啊!我是让你去把大夫请来,不是让你带我一起去找大夫!”
李护院充耳不闻。
贺灵韵徒生闷气。
这时,悦心小心翼翼张口询问:“小姐,你哪儿疼?要不,悦心给你揉揉?”
“我牙疼。”
“小姐,悦心随身带了花椒,你含一粒在嘴里,用疼的牙齿咬住,可暂缓疼痛。”
“你随身带那玩意儿干嘛?”
“奶娘叫我带的,以防小姐牙疼。”
“挖耳勺带没?”
“嗯,带了。”
“我睡觉的时候枕的枕头,抱的枕头,都带了?”
“都带了。”
“我最喜欢用的小碗和勺子,也带了?”
“带了。”
贺灵韵感动中夹杂一些伤感:怪不得大包小包如此多东西,奶娘疼我,想的尤其周到,怕是恨不能将贺府所有物事统统搬去书院,供我使用。
分离伊始,思念如影随形。
书院建在山上,李护院将马车寄放在山下农户家中,带贺灵韵、悦心徒步登山。
贺灵韵悄声告诉悦心:“趁现在,咱们俩偷偷跑吧。”
悦心担心地问:“小姐,你跑得过李护院吗?”
“咱俩分开跑,他一个人,顾不得两头儿。”
“万一李护院只去追小姐一人,悦心怎么办?”
贺灵韵仔细想一想,也对,估计李护院不会管悦心,只盯着她就够了。忒难办,她认命地跟上李护院的步伐,来到山顶的书院。
书院名“有德书院”,红墙碧瓦,飞檐翘角,茂林修竹,清幽雅致。
生性粗犷的贺灵韵却一眼爱上这里:“哎呦,不错嘛。”李护院和悦心忙着卸行李,她则由酷似奶娘的嬷嬷领去参观房间,
贺灵韵和悦心住一间房,分开睡两张床。
出于新鲜感,贺灵韵准时参加了自己在书院的第一堂课。传说中的才女所授之课,应该不同凡响才对,贺灵韵如是想。
上课的地方位于堂屋,四四方方,普通大小,构造奇特——两侧皆是宽敞的双开窗,一扇紧挨一扇,前后各一道门,门上各挂一只金色铃铛。嬷嬷说,先生自前门出入,学生只能由后门进出,这是规矩,坏不得。
好……矫情……嗯,不对!贺灵韵暗暗感叹,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才女之态,或者名师之尊!
屋里正前方的主位摆了一桌一椅,雕花刻叶的,极其讲究。主位下放了五排配对的桌椅,每排横四,同主位上的桌椅比起来,像被锯了半截腿似的,样子也寒酸。很明显,这种做法正是为了方便区分哪里是先生的座位,哪里是我们学生的座位。贺灵韵不得不佩服自己相当机智。
于是,她拣最后靠角落的位置悄默声坐下。
没想到嬷嬷客气地把她薅起来,说,先生落座后,学生方可入座,这是规矩,坏不得。
看在嬷嬷酷似奶娘的份儿上,贺灵韵忍了,面带微笑,挺胸立好。
后门的铃铛声响起,学生们鱼贯而入,不出贺灵韵所料,全是女的,有丑有美。
前门的铃铛声随后响起,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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