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村》第8章


怀袖松开了紧握着他的手,转身推开窗子,走到了露台上。晚风凉爽,吹散了一些醉意。
冬月知道自己的心思早就被看穿了,坦白道:“我是跟踪你来的,可我没有恶意,现在我知道是我认错了,你到底想怎样。” 
“哦?你跟踪我,还把我幻想成你的女朋友,就这么算了?”怀袖像是觉得极为有趣,表情戏谑。
“所以说,其实我…”
“噢!我懂了,你是不是对我有兴趣?”怀袖靠近他,未等到冬月说完,冒出这样一句话。
冬月心脏怦怦直跳,仿佛心事被拆穿一样,可是他怎么居然这样说,虽然就现在的情况来说,这话说的也没什么错。
他面红耳赤,像是全身的毛孔都爆炸开了,额头也微微冒出了汗珠。
“也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哪个意思?”怀袖低声说着这句话,慢慢逼近冬月,冬月步步后退,他步步紧逼,最后冬月被逼的紧靠在了露台的石栏上。
现在十分清楚了,虽然长相相似,但怀袖与怀意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性格,怀意热情强势,但从不会这样咄咄逼人,而是惯用独特的姿态诱使你接近,让你想要一探究竟,就像织网的雌蜘蛛,耐心等待着猎物落网之后再悠闲的享用。
而怀袖的行为却带着一丝戾气,或许是真的是因为自己的跟踪行为心中不悦。
“之前真的只是误会,现在我只是对你的事情有些好奇,如果你不高兴的话,我不会再靠近你了。”
怀袖不置可否,后退两步,脸上扬起衣服莫名的笑容。
冬月觉得打开窗户出来真是个坏主意,风一吹,人就清醒了,刚刚发生的事让此刻显得更加尴尬,到了这种时候,他才发觉起那些微醺锭剂的好处,剂量可控见效快,还不用品尝酒精的味道,他现在只想往嘴里塞上一把,醉他个不省人事。
☆、三个问题
这红砖房子地上总共有三层,房间不少。会客厅和餐厅以及图书室都在一层,冬月和怀袖作为访客,住的房间被安排在二层,二层似乎都是卧房,三楼不知道做什么用的。冬月的房间和怀袖的相邻,怀袖跟着他到门口,冬月自己开了门,却愣在了门口,迟迟没有将脚迈进去。
屋内没有开灯,月光从巨大的玻璃窗照进室内,能隐隐约约将房内看个大概,迎面的一副挂画吸引了冬月的全部的注意力,那画色调阴暗,画有一条小船,只容得一人大小,船的里面躺着一个人,而本应在水中的小船,却是正漂浮在空中。
那小船上的人不知是活的还是死的,看不清五官和表情。虽然这张画并未描绘什么骇人的画面,但冬月却看得头皮发麻。
耳边传来怀袖的声音:“害怕了?要不来我房间睡吧。虽然没有两张床我也不会让你睡地板的。”
“没有,不是害怕,就是这张画挂在这里有点压抑,这是挪威画家奥德·纳德卢姆的画。”
这里不知为何,窗外的月亮显得格外大。
冬月在墙上摸到了开关,房间陡然大亮,光线瞬间洒满一室,驱散了刚刚那令人不适的感觉。
光明驱散了他心中的不安,此刻他当然不会上赶着去和怀袖一起睡,和这个没头没脑的人住在一起,虽然是赏心悦目,但还得提心吊胆,完全不知道他下一刻会有什么危险行为,时刻要提防着他捉弄自己,实在算不上惬意。
而且他大概也猜出来了,自己的某些言行惹他不快了,在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之前,当然就更不能上赶着去人家房间打搅了,于是他婉拒了他的邀请。
作为不速之客,太矫情就显得不懂事了。
他决定自己将就一晚,毕竟平时自己并不难入睡,只要蒙上被子睡着了,时间很快就会过去的。
于是怀袖也离开了房间回自己屋子去了。
这房间里的陈设比怀袖的家里古旧许多,可物件都很精致,这家具和装饰品说不定都是古董,只是那墙上的画与这空间格格不入,令人不快。
冬月进了浴室迅速洗了个澡,吹干头发,然后躺在松软的床上,在淡淡的铃兰香气中进入了睡眠。
他在睡梦中仿佛听到了流水之声,那声音虽然轻,但确实存在,似乎来自他头顶上方。他头脑似乎还有一丝清明,猛然间睁开双眼,却发现那声音消失了。难道是自己在做梦吗?据说梦里人是会有听觉和视觉的,若不是梦,刚刚又是怎么回事?
冬月想要继续睡,但余光却暼到了那幅画,这屋子的窗帘遮光效果不好,还有一点微弱的亮光从窗帘后漏进来,刚好让人能看清那副画,却又在昏暗中显得更诡异了。他的头脑顿时变得十分清醒,之前缠绕他的种种疑问将睡意撵走,无数念头涌进他的脑海,烦人的很。
这是要失眠的节奏啊,他轻轻爬下床,淅淅索索的裹上睡袍,开门走到屋外,怀袖的房门紧闭,应该是还在睡。
他轻手轻脚的走在长廊上,走廊铺着地毯,走在上面没什么声音,正合他意,墙壁上有廊灯,发出暖黄色的灯光,他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找到了楼梯,蹑手蹑脚迈上三楼。虽然不请自来不是礼貌的行为,但是他实在是非常在意刚刚头顶的水声,巨大的好奇心驱使着他到上面的楼层去看看,寻找那声音的源头。
走到三楼,他小小惊讶了一下,因为这偌大的一层楼,居然只有一扇大门。虽然这扇门十分宽且高,也太不方便了吧。冬月小心翼翼推了一下门,好在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他摸索到开关,打开之后着实被震撼了一下,这间屋子非常有历史感,甚至可以说具有一种宏大感,完全不想其他地方那样精致精确毫无错漏,墙纸自然脱落,露出了原始的墙面,超高的天花板,破旧的高窗,能看见外面的山景,室内的物品看起来都经历了时间的洗礼。整个空间比楼下图书室还要大上好几倍,一排一排满是高到天花板的书架,一直蔓延到房间深处。
那些书架分隔成上下两层,书架上有分类标志,扫一眼书架上的书,品类还很杂,从专业著作到杂志画报,从小说漫画到菜谱都有,装帧也不甚讲究,良莠不齐,不见得有什么收藏价值,和楼下那种浓厚的历史气息完全不同,像是普通人真正会去找书看书的地方。这屋子一侧还有一个用四张木桌子拼成的大工作台,上面有一只古老的台灯,上面摊放着一些书。
冬月走到近前,仔细瞧那些书,《莎士比亚作品集》,《悲剧的诞生》,《过程与实在》,《世界观心理学》,还有一本是《宠物世界》杂志,趣味取向还挺广泛的,摊开的那本书,露出的那篇书页上印着几个字“浮世为梦;夜梦为真”。
他正要翻动书页看看后面的内容,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咔哒声响,像是开门声,或许是谁从房间出来了,马上就要被发现了也说不定,他瞬间紧张的起来,胳膊上起了层白毛汗,担心这里灯光会被引来别人注意,马上冲到墙边关了灯,贴在门上安静等了一会儿,直到外面没了动静,才蹑手蹑脚的走出去,轻轻的关上了门。
走廊和楼梯上幽暗的灯光让人心悸,冬月觉得自己全身发麻,血液的流速都快了起来,根本无法平静下来,不禁轻轻咽了下口水,听到楼下没有声音,才轻手轻脚的往下走,左右瞟了一眼确认了二楼走廊没人,这才小碎步跑回自己门前,钻进了房间。
经过这一遭,墙上那幅画看起来也没那么不顺眼了,确认了头顶没有能发出水声的装置,房间里些许的违和已经不足以动摇他的内心了,紧张后的释放感让他忽略了诡异挂画给他带来的不安,这或许就是有些人睡前反而喜欢看恐怖片的原因吧,他麻利地脱掉外袍翻身上床,很快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冬月是被一串敲门声吵醒的,他睁开眼的时候还对这陌生环境有些恍然,是怀意来叫他吃早饭,看到他睡乱的头发,便推他肩膀催着他去梳洗,像老朋友一样亲切,完全不像昨天的样子,冬月渐渐放下心来,看来他气已经消了。
把自己的形象收拾完毕,他跟着怀袖来到餐厅,饭菜刚刚端上来,正所谓赶早不如赶巧。
早餐是罗勒酱意面,西班牙土豆煎蛋饼,牛油果豆腐沙拉,还有柚子冻糕作为甜点,还带着睡意的冬月也被一杯咖啡唤醒了嗅觉。二人吃着,冬月发现好像不对劲,不是少了一个人嘛。
“兰姨不吃早饭吗?”冬月道。
“你今天倒有心情关心别人了。”怀袖切着蛋饼,头也不抬。
冬月有些讪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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