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倌雎鸠》第33章


掌柜是个见过世面的人,立马差人去喊人了。
不一会儿,蒋府来了几个下人,利索地抬走了蒋冰。
又等了一会儿,当沈赞快要支撑不住痛感晕过去时,徐梦澜来了。
徐梦澜本不想来的,想起前几次那人喝醉后狼狈不堪硬是爬到了自己店里,他丢人不说了,自己还丢人。本是想摆脱他,哪知那人喝了酒还能撑过来,徐梦澜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这回,终于撑不住了吧。徐梦澜心里有些幸灾乐祸地想,本不该来带他,但是让他睡大街又太残忍,得个伤风感冒还要赖自己头上。
到了绮莲坊,意外还看见了自家的头牌,捂着胃缩在凳子上。
“阿赞,你怎么在这儿?”
“你、你说呢?”沈赞白了他一眼,出了一身冷汗。
孟廉方听到徐梦澜的声音,奇迹般活过来了,爬出桌底,欣喜道:“梦澜、梦澜……你、你来啦?呵呵……”
傻透了。徐梦澜蹙眉。
“带他走吧,徐老板,看他为你烂醉如泥的、的份儿上……”沈赞勉强一笑。
徐梦澜没好气地说:“你呢?怎么一副快要死了的样子?”
沈赞没回答,痛得一阵阵痉挛,两眼一翻白,晕倒在了桌上。
照理昨夜落过水的人体质浸寒,不应过多饮酒,谁知沈赞还喝那么多。
徐梦澜犯难了,到底先背谁走呢?看看孟廉方,窝在地上实在可怜,可是沈赞还晕过去了呢。
正苦恼着,有个人动作迅速地走了进来,一把抱起了沈赞。
“我先带他走了。”
徐梦澜挑挑眉,问道:“凭什么?”
那人低头在沈赞苍白的唇上碰了碰,道:“凭这种关系。”
徐梦澜脸色不白,不敢相信,“你们……竟然……”在一起了?
贺玄也不再理他,径自走了出去,他怀里的沈赞缩成一团,可怜到不行。
虽然一开始他实在矛盾,觉得沈赞想跟他维系床上关系实在是有些荒唐,甚至赌气不想再见他,觉得真是有辱自己的身份,堂堂贺相大人却要当一名嫖客!可是就在方才,侍卫告诉他沈赞找过他,然后又干脆地走了时,他又有些害怕,怕以后两人形同陌路,于是他追了出来,按照大致的路线找了找,便在绮莲坊看见了沈赞,刚想进去,徐梦澜来了。他忽然觉得有些不爽,于是毫不客气地进来抱走了人。
沈赞痛苦地皱着眉,手指抠着贺玄的胸膛,嘴巴一开一合却没声音。
贺玄想,当嫖客就当嫖客吧,反正不差嫖资。
可惜他不知道,他与徐梦澜的想法,完全不同。作者有话要说: 都是情场失意之人呐。。
☆、贰伍
靖渊帝大婚,普天同庆,天下大赦。
皇宫内,所有的人都在为这场婚事忙上忙下,宫殿的廊下挂满大红灯笼,鲜红的绸缎也是裱满了梁柱。
御乾宫内,小六子端着盛着喜服的木盘,急得满头大汗,哀求道:“陛下,陛下您就别练字了,这都快要到吉时了,快些让奴才给您更衣吧!”
仍穿着一身龙袍的白止心平气静地端着架子,提着毛笔,一笔一画认真地写着,“你出去。”
小六子哭丧着脸:“陛下……”
“出去。”
“……是,陛下。”小六子放下木盘,退了出去。
白止听见关门声,一时失神,“宁静致远”的“远”最后一笔拖得老长,都画出了宣纸。
他这书法,若是被沈赞瞧见,定当被批得一文不值,哪怕这是皇帝的墨宝。
而此时,无人指点,亦无人批评,白止不禁露出一丝苦笑,他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母后逼他,霈泽逼他,全天下人都在逼他,就连小六子都要逼他穿上喜服,迎接吉时。
因为他是皇帝,所以他要放弃那个他喜欢了那么多年,爱了那么多年的人,而那个人,竟也心甘情愿地离开他,放弃他,懦夫!懦夫!
白止怒从心起,一把扫下了书上的文房四宝,墨汁泼满了地上。
砰砰。
“别来烦朕!”
砰砰。
“到底是谁竟敢胆大包天——”白止快步走过去,打开了门,怒骂的话语哽在喉口。
“陛下,是臣。”贺玄作揖道,“无人通报,臣只能自行敲门。”
白止一把放开大门,冷淡地转身,“贺卿家有事?”
其实不必猜,白止也明白贺玄是来做说客的,他可是专职说客,话语一出,必定说得人心服口服,不得不依照他的话办事。
“臣只是担心陛下,所以过来看看。”贺玄垂目,一脸肃穆。
白止颤着肩膀,冷笑:“贺卿家不必担忧,朕自然会乖乖成婚,绝不会做出什么有损皇家颜面的事。”
贺玄道:“既然陛下清楚,那臣就告退了。不过,请陛下莫要为难六公公,尽快将喜服穿上吧。”
白止倏地握紧拳头,隐忍着自己的悲愤,他克制着自己的声音,“好,好,自然,朕自然不会为难小六子,呵、呵……”
他,金盛的君王,竟被看作是一个任性的顽童,处处给旁人惹麻烦,境地居然这般的不堪。
贺玄明白他心中的不甘与难过,但作为金盛的右相,他真的不能顺着白止的心意走,皇室的太平亦是天下的太平。
“陛下,这场婚事不仅是您一个人的婚事,亦是天下百姓的,您理应明白。”
“呵,朕何时不明白了?”白止背对着贺玄,疲惫地阖上眼,“你可以走了……霈泽。”
他唤他霈泽,用意已极其明显,不要再用家国天下来压制他了,他真的很累。
“臣告退。”
殿外大风肆起,阴云密布,这个良辰吉日选得真是糟烂。
贺玄负手而立,极目远眺,张灯结彩的皇宫此时竟显得阴沉诡异,大红的灯笼色泽渐深,透出血的颜色。
那种不吉利的颜色。
殿外石阶上坐着一个人,乌发白衣,身形清瘦,看着他随性到不愿竖冠的长发拖及腰间,堪堪触到石阶,贺玄就十分想过去替他挽起青丝,取下自己的发簪插到他的发间。
“说客当完了?”
贺玄没出声,却被石阶上坐着的人看透。
“你知道?”贺玄问。
“自然,尽心竭力的贺相大人必定要确保皇上不会在大婚前临阵脱逃。”沈赞轻笑一声,目光澄澈地看着百米开外的宫门,“明明可以一走了之,但他却选择留下,为什么贺相还是不能相信他呢?”
贺玄一怔,发觉沈赞是在指责他,心内无奈,道:“你要说我迂腐不化也好,冷血无情也罢,既在其位,便谋其事,他要坐稳这个皇位,必须要配上一名皇后,这是政事,不是私事。”
沈赞卷起自己的一绺头发,把玩起来,“虽说如此,但是皇后并不是那么好当的。”
贺玄见他坐着不起,也干脆走下去与他并肩坐下,沈赞幽幽地瞥他一眼,不做声。
“皇后是陛下自己选的,就算没有感情,也应该不会厌恶。”
“哦?若他知晓皇后之前与他人有染呢?也不会介意?”沈赞轻蔑地勾起嘴角,凉凉地扫了一眼贺玄。
后者微微一震,不可置信地打量了一眼沈赞,“你知道什么?”
“你在害怕?”沈赞就是喜欢看见贺玄自乱阵脚的模样,真是有趣,“我也正疑惑,成婚前难道无人检验皇后是否为处子之身么?要是大喜之夜皇上发现身|下的人并不是处子,会作何感想呢?”
那日贺玄陪那女子买堕胎药的画面闪过沈赞的脑海,使他莫名烦躁,话语忍不住尖刻起来,“贺相不是去查验过皇后么,怎么,没发现?”
贺玄深叹一口气,“你知道了是吗,沈赞?若我说陛下其实知晓内情呢?”
“他——”
“他知道,但他以为我并不知晓。”贺玄难得轻笑一声,也为这事而忧虑,“数日前,我陪刘小姐去药房买堕胎药,随后送刘小姐回了府。而那次刘小姐并没有成功滑胎,是陛下派人拦下了她。”
沈赞听得心惊,似乎已预感到白止的打算,“他要把刘小姐的胎,当做自己的……”
贺玄点点头道:“他不肯与皇后圆房,干脆找个现成的瞒天过海,这也是他愿意成婚的原因。我去游说,只是走个过场,让他不起疑心罢了。”
这真是……用心良苦。沈赞钦佩地看了眼贺玄,“要立一个没有皇家血统的人为太子,你没意见?”最最古板的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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