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君帝王业》第35章


“你没有失明?”湮儿惊奇的问着,高渐离出手很快,几乎是一瞬间。
“这与你无关,赶紧走吧!”高渐离冰冷的口气。
难怪他刚刚盯着她看了半晌,原来是在她的身上找故人的影子,“既然没有失明,为何要这么做?”
“是在谋取生存之道。”淡淡的冰冷的口气。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面孔,没有人看得透。
“是吗?”以高渐离的个性,他是不会在别国当一个奴仆,这是燕国的传统,他身上还背负着国仇家恨,怎么会安于现状呢?
“湮儿小姐,这些事与你无关,所以还是不要问那么多了?”
“你不怕我把你没有失明的消息说出去?”
“有人会信吗?”高渐离冷淡的回着她,眼角已经有了沟壑。这与当年的那个燕国的第一美男子的风华绝代的高渐离相差甚远。唯独不变的就是那一身横绝天下的气质。
“也是,可是絮惜公主是真心喜欢你的,希望你莫要负了她。”
“本是身份悬殊,何谈负不负呢?我与公主只是君子之交,我会衷心的祝福她有一个好归宿!”
君子之交淡如水,原来絮惜对他的深情全都化作一股水,随着岁月流走,完全没有在他的心底留下些许印记。
絮惜对高渐离的爱,他不是完全不知道,只是不敢承认罢了,他背负国仇家恨,所以恨大于爱,万一有一天他发现他活着不是为了仇恨,他就觉得自己是不忠不义之徒,所以他在一个叫做忠义的苦海里挣扎,宁可淹死,也不愿意被人拯救。
湮儿不知懂自己是以何种心情走出来的,她还没有认真的恨过,对扶苏的恨却在一瞬间被他瓦解,如今幸福唾手可得,她却动摇了,当初巫主与姬丹的两巴掌没有将她打醒,面对那么大的阻碍,她都坚持下来,可是事到临头,她却怕了,她是一个罪人,不忠不孝之徒,死后又有什么脸面去见她的父王母后,又能拿什么去见燕国千万浴血奋战的将士。
。。。。。。
湮儿正在走神之余,一不小心撞到李羽婷,李羽婷仗着父亲的官威,一副恃宠而骄的大小姐模样,完全失去了那晚见到姬丹的天真可爱的笑颜。
“你走路长不长眼睛啊?”李羽婷看到湮儿,一想到当初湮儿拿着她心爱的玉还扬言要砸了它就不高兴。
“你如果长了眼睛,就不会被我撞了?”湮儿也不甘示弱,好久没有受过气了。
“你?”李羽婷气的说不话来,两腮通红,或许是自小集万千宠爱在一身,别人这样对她,就受不了了。
“你个丫头,倒是伶牙俐齿啊,要不是看在我哥的面子上,我早就掌你嘴了。”胡亥看到李羽婷受气了,就忍不住替她出气。
“不用看公子的面子,你来啊?借你十个胆子。”湮儿看不惯胡亥那副小人嘴脸,就更加无礼了。刚刚学过的礼仪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胡亥完全被这么一激,就颤抖着扬起手,却迟迟不敢落下。
“你在干什么?”扶苏的声音幽幽的响起,湮儿仿佛见到救星一般,迅速的跑过去。与巫主在一起久了,想不贱都难啊!
扶苏严厉的看着胡亥,将湮儿护在身后,连李羽婷都低下了头:“这就是你所学到的吗?恃强凌弱,目无尊长?”
“是她无礼,先招惹我的,不关我的事。”胡亥力辩。
“可是你这样对一个女子就是无礼,就是错。”扶苏不问对错,就如他所说,人活着,就没有对错,只有责任与否。
“大哥,你太护短了,你平时不是这样的!”胡亥瞪着湮儿气冲冲的走开,倒是湮儿一愣一愣的。
“没事了,我们走!”说着,就对湮儿伸出手,湮儿刚刚还没缓过来,就被他的温情给映射到了,这是干什么,天呐,公子居然主动地拉她的手,这就是传说中的秀恩爱?
秀恩爱,死得快啊?怎么办啊,该不该给他呢?还是不要吧,可是手不由自主的伸过去,一阵透骨的冰凉涌遍全身,这就是他特有的温度,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下走出宫廷。
湮儿心里的阴霾一挥即散,就算是将来万劫不复,她也认了。
城里的秋意更加浓了,浓得连人的眉眼都化不开,繁华而热闹。
马车路过女儿美的时候,湮儿不由自主的朝着女儿美探了两眼,巫主依旧不在。
“怎么了,是不是想他了?要不就停下来去看看他吧?”扶苏淡淡的问着,平静的不泛半丝涟漪。
湮儿笑笑,巫主也许是回去了,云颠虽好,却是非常寂寞的,“少爷好像不在了?”
“你很想念他吗?” 
“恩恩,他是我最好的朋友,虽然不怎么靠谱。我记得他给我买过棉花糖,结果被那条狗追了好几条街,还说要带着我与芽儿去看戏,结果进去之后钱袋被偷了,还靠着芽儿帮着戏班耍杂技才偿还债务?呵呵……”湮儿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可是看到扶苏注释到自己,就尴尬的低下头:“我说多了吗?”
“没有,你喜欢出去玩吗?”扶苏淡淡的问着。
湮儿:“……”
“停车。”扶苏吩咐道。“走吧,我带你去?”说完,就屏退了所有的侍卫,单独带着湮儿离去。
湮儿怔怔地看着他,眼前的人到底是谁啊,完全变了一个样。
湮儿鬼使神差的下了马车,在背后偷偷的看他,看他是不是开玩笑,哦,忘了,他是不会开玩笑的,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就安心的跟着他。
“你所说的棉花糖在哪儿?”淡淡的口气让湮儿傻傻的哦一声回过神来。
“在……”湮儿手不知道往哪儿指,东也不是,西也不是,糟了,完全是路痴啊!
“请问,这里哪儿有棉花糖可以买啊?”扶苏看着湮儿傻傻的模样,只得自己出马。就问了一个路人。
那纨绔少年不怀好意的看着扶苏,像是打量着怪胎:“公子,你没病吧?你要是问哪儿是青#楼,我或许会知道,棉花糖在哪儿?真是一个疯子?”
扶苏淡淡的看着那人,分辨不出什么表情。
不来市井之中,他完全不知内情,棉花糖那么小的东西,只是小贩才会卖的,可遇不可求,他有谦谦君子的姿态,湮儿有的是泼妇的矜持。
作者有话要说:
☆、婚期
湮儿伸出白净的双手,摆出一副怨妇的样子,终于明白了卫琉月那句话,你伤他一分,我千万倍还给你。
湮儿不顾形象的扑上前去,直接抓花了那人的脸,还破口大骂:“我让你去逛窑子,我让你不务正业,我让你败家败得那么彻底……”
路人纷纷围观,对着那少年指指点点,仿佛看着一场笑话一般,甚至还有人扔大白菜,坏鸡蛋,湮儿将那人抓得连他亲娘都认不出来了。看着扶苏摇头的离开,是不是又让他失望了呢?
湮儿一摆手,冲着那少年说:“这一次先饶了你,下一次,我连你的皮也给剥了!”
说完,迅速追上扶苏,抓住那冰冷的左手,撒娇道:“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这样啊?”
扶苏淡淡看着她,一身绿罗衣,素雅而澄澈:“以后不许胡闹?”
“恩恩!”湮儿爽快的答应,她不知道为什么喜欢抓住他的左手,或许左手相对于右手来说,是离心最近的地方,所以她想离他的心近一点。
“这里,在这里!”湮儿惊奇的大笑,像是在荒漠里见到甘泉一样:“这就是传说中的棉花糖了,纯天然的。”
扶苏看着白色物状的东西,“全都要了!”那小贩千恩万谢,收下了所有的钱。
湮儿拿着那一大包糖,心里美滋滋的,糖是甜的,心也甜了,只有人是淡淡的。
天色黯淡,偶尔一字雁,掀开秋的凄凉。
“这就是戏社了!好像正在演绎干将莫邪哎!”湮儿欢天喜地的介绍,拉着扶苏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一腔爱,一声恨,回首不见万事同,我愿用尽一生葬掉你一刻温存。”
湮儿一边看着戏,一边吃着糖,哭得淅沥似雨下,戏子无情,却演绎了半生悲欢。
扶苏淡淡的看着她,这丫头太善良,这么劣质的戏曲,还能哭成这样,如若是倾城的曲,那她是不是要随着它一起老去呢?
回去的路上,湮儿还在抽泣,看得扶苏想笑,却不知为何笑不出来。
黄昏将近,市街已经散去大半,街上零零落落的几个人的身影,湮儿还久久回荡在戏曲的悲欢之中,完全忘掉了身边的风景。
“湮儿,湮儿啊!再不走快点,就要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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