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池上佳人头》第57章


柳尘鸢冷淡地点了点头:“闽王。”
“尘鸢?”姜蕴微怔,皱了皱眉头,“为什么对我如此生疏?”
柳尘鸢没有说话,抿着嘴看着他。
姜蕴像是了然一般转过头,颇为严厉地看着上官信:“上官信,你太胡闹了。”
上官信说:“我,我开始又不知道……”
他看向柳尘鸢,似笑非笑地说:“柳姑娘,真不好意思啊,你也知道嘛,一切都是一场误会……”
柳尘鸢对他摇了摇头,最后对姜蕴说:“既然如此,可以放我走了吗?”
姜蕴愕然道:“尘鸢?算了,先不说这个……你怎么会一个人来秦国?还有,当初明明你已……”
“我应该已死了,是吗?”柳尘鸢轻声道,“你就当柳尘鸢真的死了吧。不要问了,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我没有办法一一细说。”
更不想说。
眼下的柳尘鸢,面容憔悴,脸色苍白,说话轻声细语有气无力,穿着朴素到粗糙的衣裳,再不见昔日的娇憨和灵动,姜蕴心疼万分,道:“尘鸢,别跟我赌气。”
饶是神经大条的上官信都隐约看出柳尘鸢和姜蕴之间的不对劲了,他看了一眼自家姐姐,却见上官烟雨并没有在看柳尘鸢和姜蕴,而是低着头,盯着地面发呆。
柳尘鸢没有说话,姜蕴劝道:“无论如何,你现在已经离开赵国了,这样吧,我带你回去行不行?过几日我就带你回闽国。”
“我不想回去。”柳尘鸢摇摇头,“我留在这儿,就足够了。”
“说什么傻话。”姜蕴伸手,轻轻拍了拍柳尘鸢的脑袋,“那里才是你的家啊。”
“可是当初,是谁把我送离我的家的呢?”柳尘鸢仰起头看着他。
姜蕴脸色微变,痛心疾首道:“尘鸢……你应该能明白我的苦处。”
“蕴哥……我最后再喊你一次蕴哥。”柳尘鸢的眸中渐渐染上一丝水汽,即便在此时此地这些人的面前,她一点儿也不想哭,可还是觉得太难受了,“你也应该要明白我的苦处。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你让我跟你回闽国?你的皇后要怎么想,周悠要怎么想?还有哪怕是最无足轻重的我,也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啊,不是你说什么,我就会去做什么了……”
上官信皱了皱眉头,正要说话,上官烟雨忽然道:“信儿,我们先出去吧。”
上官信说:“姐姐!”
上官烟雨瞪了他一眼,上官信只好愤愤不平地走了。
柳尘鸢啼笑皆非地看摇摇头,看着两人离开,说:“闽王,你的运气真好,总有这样为你着想的女人。”
上官烟雨是,周悠是,曾经的她,也是。
姜蕴没有说话,等上官烟雨他们离开后才握着柳尘鸢的手说:“尘鸢,无论发生了多少事,蕴哥永远是你的蕴哥。当初我实在没有办法,才会让你嫁去赵国,我发誓,从今以后,绝对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柳尘鸢看着姜蕴情真意切的样子,忽然觉得特别特别疲惫。
☆、第47章
大约是看出柳尘鸢不可能一时间被说服,姜蕴又柔声跟她说了几句话之后便转开了话题:“只有你一个人在?问兰呢?”
他太了解柳尘鸢了。
柳尘鸢没有说话,姜蕴道:“我去让人把问兰也找来。”
“不要牵扯到问兰!”柳尘鸢立刻道。
姜蕴解释:“你们两个不可以再留在这里了,利州不日便会起战。”
利州?
不管怎么样,柳尘鸢都能想到的会在利州开战的只有秦国和赵国。
而姜蕴和上官烟雨在这里……
柳尘鸢抬头,看着姜蕴。
姜蕴轻声道:“放心,不会牵连到你。”
柳尘鸢一时间心乱如麻。
显然姜蕴和上官烟雨来利州不知道做了什么,目的却很明确是要秦与赵开战。
而现在赵书贤不在,只有赵庭云,情况更加不妙……
姜蕴转身,让人去搜寻问兰,并将问兰的特征都给说了,柳尘鸢晓得自己和问兰怕是躲不开,只能安安静静的,并暗暗祈祷问兰待在客栈里不要出来找她——但这几乎不可能。
“尘鸢,你放心。”姜蕴甚至还这样安慰柳尘鸢,“一切都可以回到当初的样子。”
***
柳尘鸢被姜蕴硬是留在了房内,他并没有一直陪在柳尘鸢身边,在问柳尘鸢什么都得不到回答之后,他只能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柳尘鸢的脑袋,说声我晚点再来就出去了。
其实柳尘鸢知道的,他出去,应该是要去安抚上官烟雨了。
其实……这又是何必呢?
难道姜蕴都不会觉得累吗?
柳尘鸢一人坐在房间里发呆,窗户是半开着的,她在思考自己从这里跳出去能不缺胳膊少腿的活下去的可能是多大,最后还是抱着膝盖没敢乱来。
从半开的窗户缝隙间往下望,外边并没有什么行人,或许是这里确实太偏僻,或许是因为这客栈内外守备森严。
铺就道路的石砖因年久失修边角缺裂,又因曾有过的战火染上了无法褪下的乌黑,此刻点点夕阳残红映在上边,有种苍凉又破碎的美。
利州此刻很安静,很和平,然而稍微低头一看,就能看出昔年战乱的影子,在几日后,它又将重新陷入战火之中。
就像在战乱中,四处躲藏的人,总以为自己很快就可以过上岁月安好的日子,却逃不脱一生流离的命运。
过了一会儿,上官信进来了,他看柳尘鸢的眼神和之前截然不同,还带了点敌意。
“诶。”他在柳尘鸢对面坐下,冲着柳尘鸢扬了扬眉,“你为什么开始不告诉我你是柳尘鸢?”
柳尘鸢没理他。
上官信想了想,又问:“你和姐夫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不是闽国的公主吗?为什么我觉得你和姐夫之间根本不是兄妹那么简单?”
“你自己去问他。”柳尘鸢瞥了他一眼。
上官信笑了笑:“我才不问,姐夫跟个人精似的,问也问不出什么……不过,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姐夫那么失态。我想,如果你不是他妹妹的话,一定和他有过什么,对不对?”
柳尘鸢又不说话了。
“我姐可真可怜。”上官信怅然若失,“为了姐夫都牺牲那么多了,姐夫心里还是有这么多女人……哼,要我就不这样,两个就打顶了。”
柳尘鸢忽然发现上官信还挺爱说话的,她想了想,轻声道:“我不想说这个……我问你一件事行么,你们现在在利州做什么?打算怎么挑起秦和赵的战争?”
“姐夫居然连这个都告诉你了?”上官信有些惊讶,“你好歹是赵国太后啊……”
“我不是了。”柳尘鸢立刻道,“我是从赵国逃出来的。我……我是巴不得赵国被灭了的。”
上官信眼珠子转了转,将信将疑,柳尘鸢道:“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不是在万州吗?我还被重兵看守着,就是我逃到了万州,又被抓了起来。”
这个说法很合理,上官信一时有点捉摸不透,他说:“可你对姐夫的态度……”
上官信这话没说完,自己又忍不住了然道:“哦,也对,他娶了我姐,还娶了那个周什么。”
柳尘鸢低头,算是默认了上官信的话。
他帮她想了个理由,她也只能这样认了,毕竟她自己也想不到更好的借口了。
上官信叹了口气,道:“秦王年事已高却没有子嗣,但他当年有个爱妾,被皇后给害死了,但那位爱妾还生了个男孩儿,让当时自己的侍卫给送出了皇宫留下了一条性命,后来秦王发现皇后的阴谋,也晓得自己爱妾是无辜的,痛苦之下废了自己的皇后,也没再碰过任何女人,只全力让人寻找那个生死和下落都不明的皇子……最近传出消息,说是那皇子似乎被找到了,就在利州附近。”
柳尘鸢迷茫地看着他,还是不明白这和赵国有什么关系。
上官信说:“秦王派来护送皇子的人也来了,不日就要出发,我们会把皇子给杀了,然后……推给赵国。”
柳尘鸢瞪大了眼睛,上官信笑了笑:“怎么样?这还是姐夫想出来的主意,是不是挺厉害的?”
她抿了抿嘴,违心地说:“厉害,可秦王派人来护送,想必守卫森严,怎可能说杀就杀……何况,推给赵国,又该怎么做?”
大约一方面信她和赵国有仇怨,一方面也觉得柳尘鸢知道了也不会怎样,上官信还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姐夫会晓得这件事,自然是有内应咯,有内应,要解决掉那个什么乡野王子,不就简单多了?至于怎么推给赵国那就更简单了,利州和徽州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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