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说话未曾讲》第23章


一片朦胧之中,她看见明美在对她笑。一如当年,她笑着问她,要不要给她找一个男朋友。 
“姐姐……”她喃喃道,随即笑逐颜开。 
“乖……很快就会看到姐姐了……”她看见明美向她伸出手。意识渐渐被抽离,已是困倦至极,她似乎听到有人在撕心裂肺的叫喊。 
“灰原。灰原。灰原。你听得到吗……” 
是不是工藤?
我听到了…… 
你大喊大叫干什么?
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我有话跟你说啊。现在说了你会听见吗。会太迟了吗。 
工藤,我喜欢你。 
你听得见吗…… 
在志保跌在Mandy怀里的时候,夕阳彻底被黑暗吞噬,路过的旅客都围了过来。远处,救护车的哀鸣在拉响。 
她被担架抬上救护车的时候,那副眼镜从她大衣的口袋跌到了雪地里,已经无人有闲暇顾及。 
阳光殆尽,那个属于她与他的承诺,也被永远留在见证夕阳逝去的欧洲之巅。 
那年,柯南在那片大雪中说过,每一次擦肩而过,都有可能永不相见。 
工藤,你在机场的那句再见,刺伤的人,不止是我吧。 
你是舍不得的吧。不然你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眼神。 
其实工藤,你知道吗。当我听到你说那一句的时候,我在心里面一直在笑话你的文艺以及半调子的温柔。世界上哪里有那么温和的事情,把是否相见当成一种不确定事件。 
我心里面倒是有一个确定事件,一直没有告诉你。 
那便是—— 
无论爱与不爱,下辈子,都不可能再相见。
作者有话要说:
☆、最终回
“您所拨打的电话将转接到语音信箱……” 
任凭新一下飞机再怎么心急如焚,他也只能听到电话里传来冷冰冰的女声。 
他拦下的士,却不知道她的家在何处,唯有直奔她工作的医院。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奔跑。时间每流逝多一秒,心里的绝望便多一分。 
从未试过如此深入骨髓的恐惧。 
“抱歉,宫野医生休假了,你是否要联系其他主治医师……”挂号处的英国姑娘一脸歉意。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她的家庭地址?” 
“这个……抱歉……” 
新一觉得全身的力气已经在奔跑中被抽空,他慢慢在椅子上坐下来。 
他最怕无能为力的东西。 
一定还有办法找到她。到底怎样才能找到她…… 
“不过先生。”姑娘来到新一面前。“我可以把维特医生的电话给你,或许你联系他可以找到宫野医生……” 
“工藤先生,她情况并不好。”维特医生依然埋头在病历当中。 
“……什么……不好?”新一好不容易才挤出这一句话。 
其实很害怕再听说一些自己无法控制的事情。 
“当时她突发心肌梗塞,需要的是抢救,但是因为是在山顶,只能拉到山上的卫生站……” 
“……存活的几率呢?” 
“不好说。工藤先生,我们现在只能等消息。” 
新一还想说些什么,维特医生的手机便响起。 
“是她的消息。”维特医生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按下接听键,以及免提键。 
顿时手机里嚎啕的女声便传来,似乎是在忏悔为什么要答应她这样任性的要求。 
维特医生看着新一麻木的表情,摇了摇头:“她这些年因为遗传的原因,心脏并不好。加上这些年的劳累……工藤先生,很抱歉。”新一愣在原地良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原本以为的重逢却成了死别。 
明明所有的话语都到了嘴边,可是已经没有机会说出口了。 
曾经,他以为,只要天空依然相连,他们就依旧心有灵犀。所以,他在心底的呼唤,她一定听得到。只是她还是那么潇洒,想走就走。还是那么骄傲,永远不会回头看。 
当年那场樱花雨里,他目送着她离开,不是因为他知道留不住,而是因为知道她离不开。 
真真正正开始留不住她的时候,原来是这种感觉。 
新一想起当年庙会的时候,他曾经许下一个愿望,希望他的未来,她没有缺席。 
理论上来说,那个愿望实现了。就算距离那么遥远,也算是把她融入了他的生命里。 
不过,今天这个结果,是她和他共同选择的吧。 
共同选择的,共同承受的,共同应得的,谁也不能怪谁。 
手机里的女人依然在哭泣,维特医生和她说着尸体如何从苏黎世运回伦敦的问题,新一已经听不到了。 
耳边一直在嗡嗡作响,像是世界坍塌的声音,连带着汹涌澎湃的思念和爱恋,席卷了他整个大脑。 
曾说她是白马探的桃花劫,她又何尝不是工藤新一的生命里最华丽的劫数呢。 
新一赢了那么多年,除了死神,他的对手,就是灰原哀。 
因为,她是他唯一的,除了死神之外的,无能为力。 
她的葬礼在医院后的教堂,被她医治过的病人都对她有着至高无上的景仰。有人哭得撕心裂肺,有人蹙眉扼腕叹息。神父在为她做着祷告,望她升入天堂之后得到真正的解脱。 
她的照片被放大挂在正中央,笑得倾国倾城,却没有一丝色彩。新一在人群中看着这副相片,她的眼眸如水般清澈,就像依然在和他遥遥相望。 
她的眼睛很漂亮,曾几何时说过她就是一个眼神恐怖的呵欠女。其实,那个所谓的眼神恐怖,也不过就是有些惊魂摄魄罢了。 
宫野志保,其实真的是很美的。 
新一的视野慢慢变得模糊,不敢低头,不敢眨眼。 
没有人看过他的眼泪。 
就算是释死的时候他也不曾流泪。因为他知道,总有人要为释流泪,他要做的是为那些人把眼泪擦干。 
那么现在,他是不是已经获得了流泪的权利。这个从第二个七岁就闯入自己生命的女人,这个让他魂牵梦绕爱了一生的女人香消玉殒的时候,要不要连流泪的权利都剥夺。 
终于还是在黑压压的人群中流下了眼泪。 
有人在人群之中认出他,惊愕地说,原来工藤先生和宫野医生是朋友。 
怎么会到了如斯田地。 
曾经的命运共同体,出席葬礼都令人感到新奇。 
他看着她的尸体被推进火化炉。从此,尘归尘,土归土。 
他和众人一样,献上了她生前最爱的红玫瑰。 
他忽然觉得很可笑。在她生前,他送过她什么?
除了遗憾,似乎已经没有什么送过的了。 
一定要在一切都无可挽回的时候才做这么无用的浪漫吗?
一定要等到无可挽回了,再舍得把过分奢侈的爱说出口吗?新一走出教堂,便去了贝克街。 
那个神秘莫测的女人,其实血液里流动着无可救药的浪漫,所以才会被装潢如此奇特的小店给吸引住么。 
门面十分古老,推开门的时候,扑面而来的却是一股蛊惑人心的香气。容易勾起沧桑岁月里最温暖的回忆。店里铺着暗红色的地毯,在暖色的灯光映衬下发出神秘的色泽。 
像是巫婆的魔法屋…… 
可是,坐在柜台前的却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年轻女人,她的面前还摆着一台与环境极不相称的电脑。女人撑着下巴,目光从荧屏转到新一身上,用低沉的声音问:“买还是卖?” 
“我……”新一踌躇了一下,说:“买‘真相只有一个’。” 
比想象中还要丢脸一点点。 
“真相只有一个……嗯……好名字。等一下。”随即她开始在键盘上敲敲打打,新一的心跳开始失速。 
为什么这个女人总是要做那么多令她措手不及的事,就像是猝不及防地在他心上开了无数枪。 
新一看着那个年轻姑娘走进柜台后的屋子,片刻后,她拿出一个被岁月洗得泛黄信封。 
“真相只有一个。To,江户川柯南。From,灰原哀。”她把信封上的字念出来,新一接过信封,双手早已骤然冰冷。 
他坐在黑色沙发上,小心翼翼地撕开信封,里面还是一张明信片,反面是伦敦的大笨钟。 
正面便是她娟秀的字迹,承载了所有的爱恨情仇,每一笔都融了一世的情天泪海。 
当时我在庙会刻许的愿是,让我的生命里有你。 
其实每一张空白的明信片都有四个字,我喜欢你。 
前一句,算是对你那年和我第一个说还是做我的回答。 
后一句,只是我想告诉你的话而已。 
江户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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