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华嫡秀》第228章


“姜英傅已经调配战船,近日即可到新乐地界。一百五十艘战船,可同时渡江叁万余众。”谢琼说到这里,笑了笑,“王爷有所不知,姜英傅此番出征,朝廷给了不少压力,让其速战速决。因国库空虚,耗时一久,到了冬天粮草跟不上这仗就更难打了。他在这里僵持这么久,其实是想一击即中。”
“那我就给他这个一击即中的机会吧。”肖睿哈哈大笑,突然收起笑容,极其郑重地问谢琼,“剩下的十五万,能完全听命太傅值得信赖的有多少兵力?”
谢琼来到桌前,提笔细细斟酌,过了好半晌方才抬起头,回复道:“回王爷,可有五万。”
他吩咐谢琼,“届时,你向姜英傅进言,三万先遣兵之后可另设伏兵,若是偷袭成功,则伏兵可压上一举歼灭我军。”肖睿目光注视着谢琼,十分郑重地道:“此役关键全靠太傅,伏兵中一定要带上此五万兵。届时,你我里应外合,只要将姜英傅亲兵一举拿下,剩下那些只要稍加威吓利诱就可尽数收归我处。”
谢琼真心感慨,“谢某此生不欲与王爷对阵。”
虽然,还有许多地方需要推敲,两个人又就很多细节商量许久,如何诱敌,如何互通消息等等,待一切都初步商榷完后,天都亮了。
肖睿他们在谢朝华的帐子里待了一晚上,谢朝华自然也不方便安息,待二人离开帐后,心中却是沉甸甸的,想问谢琼的事情却是没有问成,她心里总是有不定,琢磨着要尽快趁着谢琼会对岸之前再找机会,想着想着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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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深宫秘事
第三十一章 深宫秘事
谢朝华好不容易终于和谢琼又见面了。
虽然谢琼原本就是在执行姜英傅拖延时间的命令,但是他的身份决定了他需要应付很多人很多事,尤其肖睿还有很多事情要与他商量,故而当谢朝华正几乎觉得要落空的时候,谢琼却自己跑到她帐中来了。
谢琼仿佛知道她所想的那样,一上来就问她:“你有什么事情想问我?”
谢朝华点点头,“当日温先生离开的时候,与我说谢家唯有琼叔可以帮我,是最值得信任的人。为什么?”
为什么同为谢家人,却愿意与她同谋,不计其他,却愿意置谢家荣华富贵于不顾,为什么?
“为什么?这种不讲骨肉亲情,不论是非曲直的谢氏与我谢琼有什么关系!”谢琼神情变得狠戾,这样的神色,让谢朝华将他与前世那个不可一世,为人诟病的谢琼重叠在了一起。
谢朝华突然想到前世隐约地听到的一些传闻,心中一凛,斟酌着开口:“我曾经听闻过一桩多年前有关先皇的深宫秘事。宫里有位娘娘深得先皇宠爱,身怀有孕之时,贾氏却指谪其与人有染,甚至说其所怀并非龙种而是孽胎。先皇听闻大怒,然因证据不足,那位娘娘虽未被打入冷宫,境况却和冷宫也差不多,深宫之中再无其声,被人遗忘。我一直有些疑惑,先皇子嗣单薄。先不论那位娘娘品行,宫中秘法颇多,滴血认亲的法子总是值得一试。怎会就这么让龙种悄无声息地消失?”
谢琼脸上戾气褪尽,悲切之意漫漫浮上眉头,半晌才道:“或者先皇不是不愿,而是不能吧。”
谢朝华叹了口气,“彼时贾氏一门权倾朝野,贾皇后在后宫更是一手遮天,为所欲为。”她突然话题一转。说:“当今圣上的身世也是破朔迷离,虽然不在宫里长大,却有着象征着皇室弟子身份的金匮玉碟。不然即便能证实他为先皇亲生,却也难登大宝。而当年能在贾氏眼皮子底下做出这么一件事情来的,不外乎除了谢家就是郗家了。”
“的确如此。”谢琼答的云淡风轻,如此隐秘之事听在耳里。未有半分惊讶之色。他的神色已经完全平复。
如果当年的宋旭就是这幸存下来的皇子,那么郗家从前至后的所作所为就都解释得通,只是谢琼在这里面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呢?
谢琼看她疑惑的神色,淡淡笑了笑,眸中带着悲伤,“你忘了你婶母娘家姓宋。”
谢朝华悚然而惊,猛地站起身来,婶娘宋氏。据闻其娘家遭遇流寇被灭了门。而她刚过门的时候曾经怀过一个孩子,没了之后便再未曾有过身孕……这一切的一切。她喉咙干涩,“婶娘她……她……”可略想一想,如此偷梁换柱岂能瞒得住众人。
这样一段记忆,谢琼却似需极用力才能想起,“锦娘与静嫔是双胞姐妹,而这件事情当年除了锦娘的娘亲与产婆无人知晓。谁也没有料到静嫔有朝一日会得到先皇垂青,所幸的是两人都不太为人所识,直到有一日我无意见到伴驾的静嫔娘娘,回家才逼问锦娘方才得知此事。”
双生儿在天朝一贯被视作不详,刚刚出生的婴儿逃不脱丢弃送人的命运,更甚者一落地便被直接溺毙。听闻静嫔出身低贱,乃宫中伶人,可叹命运弄人。
谢琼吃力地述说,“静嫔事发之后,深宫对她而言朝不保夕,险恶万分。锦娘知晓此事终日郁郁,本就对一直对静嫔身世深深愧疚,那时她已身怀有孕,原本就弱的身子,加上为了静嫔的事情整日担惊受怕,医官暗示锦娘天生不足,生产时极有可能会一尸两命。锦娘不知如何得知此事,却是下了调包救姐的心思。”
谢朝华听了有些愕然,迟疑道:“调包?所以说这些年西府的婶娘实为当年的静嫔,可谢家无人识破吗?”
“呵呵呵……”谢琼一阵冷笑,“识破?始作俑者怎么谈得上识破?”谢朝华心中一凛,只听他继续道:“试想,锦娘一个长在深闺中的女子,怎会敢想从宫中把一个大活人调包的计策,而医官又如何会不小心让她得知自己的病情。”
说到这里谢朝华却是明白了,“先皇当年既然知晓双生的事情,应该是暗中授意谢氏用调包之计瞒天过海,不然谢氏也无法在贾皇后一手遮天的宫里将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换出来。只是,婶娘她……”谢朝华突然想到一件事,脸色大变,“婶娘……静嫔当年的死,难道……难道是……”她不由得想起当年静嫔之死,自己还去西府协助办理丧事,联系着随着静嫔之死后发生的种种事情,外公的告老还乡,太子显遇害,宋旭选走楼南,当日一件件突发的事,现在看起来却桩桩件件盘根错节。
谢琼笑的悲凉,话语带着尖锐的讽刺,“这就是牺牲自己以保全皇室血脉的谢氏,多么忠君爱国!可笑先皇病危而贾氏独断专权之时,谢家却逼着一个女流之辈以死来保安全。”谢琼声音转而低沉,仿佛喃喃自语,“我知道这些年她生死看得很淡,为了自己儿子的安危,这条命她说不要就可以不要。”
谢朝华心知肚明,谢氏这样的行径,她怎么会不懂。先皇病重,昔年的静嫔留在谢宅就是一个巨大的隐忧,何况怕是贾氏也开始有所怀疑,从之后宋旭在先皇的安排下离开京都也能看出端倪。
只是有一点谢朝华不太明白:“当年既然都调了包,为何宋旭不养在谢家,反而令其在教坊中长大呢?”
“做皇帝的从不会对任何人十分信任,不过先皇对谢家倒是比我这个谢氏子弟要了解得通透得多。若是当年宋旭成了谢旭,只怕也没有如今的圣上了。”今日的谢琼倒是像极了前世记忆里的煞神,恣意任性,愤世嫉俗。
许是前世对于谢琼的记忆大都是从人们口中得知,而今世她眼里的琼叔,却是如此重情重义。谢朝华忍不住想,若今日不是肖旭登上皇位,今世的谢琼会不会就会变成昔日的那个罗刹呢?
她又突然想到当初入西府制丧的时候,听闻谢琼一手琴音,悠扬伤怀的曲调奏与谁听?那多年相伴的日子,相似的面庞,谢朝华想,他可能时刻都分得清楚站在面前的是锦娘还是静嫔呢?她很想问谢琼,可最终没有问出口,如今对于谢琼而言,都只是他的一段过去,一段回忆。
谢朝华正视他,“琼叔如今做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听着谢朝华的问话,谢琼却突然想到当初,那个人淡然安详的神色:“我是不能再活下去了,可只要孩子还活着,就不枉妹妹当日的牺牲。只能委屈你再多辛苦几年,帮我们姐妹看顾着他了。”其实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心中却倏然一痛,语气却是冷冷的,“不为什么,我高兴。”
谢朝华打量他,仿佛看穿他似得,让他别过脸避开了她的目光。她伸出手握住谢琼的胳膊,用力地,“琼叔,不管谢家如何,你是我的叔叔。”
谢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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