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会相信么,哈迪斯。”
“汝的信任对吾毫无价值。”不怒自威,这才是冥王该有的姿态,“珀耳,汝只需要等着阿多尼斯从地上回来。这才是汝期待的,不是么。”
“阿多尼斯。”想起那个绝美的少年,珀耳塞福涅表情柔和。
甩了甩衣袖,珀耳塞福涅离开前看了一眼水门。
“我会一直注视着,你悲惨的下场,哈迪斯的朋友?哼,可怜的神。”
珀耳塞福涅的背影端庄而有气势,一如冥后该有的姿态。
“回去吧,米纳多。或者,我可以带你看看这冥界。”
“好。”
冥界,
无时不刻汹涌奔流着一条黑色的大河,阿刻戎河——即痛苦之河。
过河之后是一片广阔的灰色平原,这里叫做真理田园,此处连接着两条路,分别通往幸福之所爱丽舍乐园和痛苦之所地狱。
哈迪斯的宫殿,就在爱丽舍乐园和地狱之间。平时的时候,哈迪斯就在这座宫殿里召见他的三个得力下属。
今天,冥王特地带着他的朋友了解他的世界。
哈迪斯外出,沿途的冥神都停下手中的工作,躬身以示敬意,直到冥王离开。
“哈迪斯,这里和天界真的很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哈迪斯不以为意。
“虽然没有生的气息,我还是很喜欢这里。”
“喜欢冥界?从来没有天神会这么说,即使是来去自如的赫尔墨斯。”
“我喜欢他们的生活态度,认真负责而不是重在物质享受。”
认真的人自然对同类惺惺相惜。
“呵,也只是因为在冥界没有什么可以享受的,他们才会这样。”
“也许,不过改变也是确实的。你要是把他们都轰到地面上,兴许他们还会鄙视天上那些纸醉金迷的神祗们。”
“呵呵,不错的想法。”
“对他们有点信心吧。”
48chapter 5
“父神……”
“伊阿佩托斯。”
“您怎么……会到这来,这塔耳塔洛斯?难不成是被母神关进来的。”
塔耳塔洛斯;他的几个兄弟也聚集过来。水门尝试着微笑……这次成功了。
“我只是来看看你们。”
没有讽刺;没有漠视,水门脸上的微笑让所有的提坦们哽了一下。自从他们出生以来;这还是第一次父神毫无敌意的对着他们。
“这肯定是个阴谋!我们不能相信他!” 许珀里翁对着其他人说。
“但是,那是……” 科俄斯有些犹豫。
“哦,又来了!科俄斯你就不能立场坚定点!”
“可是……”
“够了,科俄斯。”
科俄斯乖乖的听从弟弟们的话;默不作声呆在一边。
水门站的远远的;等他们商量完。
提坦们一本正经的商讨着怎么对付水门;也不在乎当事人就在旁边看着;这种感觉可真不常有。像被迫参与孩子们游戏的无奈父亲;看着提坦们,水门甚至觉得他们很……可爱?!
唔,这真是各种意义上的颠覆……水门揉揉眉心。
等他们商量好之后,兄弟齐心的来到水门面前。四人‘神情肃穆’、‘视死如归’,哦,可能要排除掉科俄斯,他一直在状况外。
“父神,我们……”
许珀里翁的话还没说完,水门就打断他。许珀里翁想说的话,他大致都能想象到。这帮孩子们的戒心很重,这算是他的自作自受么。
“许珀里翁,我来的原因只有一个,对我的孩子们的关心。”
四人惊悚了。
“你们好像不相信?这也难怪,我一直没有做好一个父亲该有的表率。”
‘表示关心加自我批判,有没有搞错,这人是谁!’众提坦一致心声。
“父神,你好奇怪,是不是吃坏了肚子?” 科俄斯呆呆地说,其他人第一次没让他闭嘴。
“不是的,科俄斯,我的身体很健康。”水门揉了揉科俄斯的长发,“我这次回来,想告诉你们的是,你们联合克洛诺斯背叛我的事我已经不生气了,毕竟我之前对你们也算不上‘亲切’……”水门一直表现得很真挚,但似乎效果不甚明显。
对水门说的话不置可否,许珀里翁转而问出了一个一直困扰大家的问题:“父神,我一直很想知道,为什么你总是讨厌身为你孩子的我们,即使我们小心翼翼没有做任何冒犯您的事?”这也是提坦们一直以来的心结,唯一困扰他们的。
“呃。”水门有些为难,因为这个理由在现在的他看来实在太莫名其妙了。
看他们的父神有些‘难为情’的样子,大雾!这种难得一见,不,是从来没见过的父神,反而让提坦们觉得亲切,心中的戒备减轻了些。
“是什么?”
面对着四个好奇宝宝,水门压力山大。
似乎现在面无表情的样子已经不能吓退我们的疑问宝宝了。
他只能无奈妥协道:“好吧,你们赢了。”
“我想你们都知道盖娅是你们的母神吧。”
“对。”
“但是你们可能不知道的是,盖娅她,也是我的母神……”水门现在非常有想捂脸的冲动,但是他克制下来了。
震惊!
“什么!可是!”
“这是真的……那个时候天地间确实没有多少神祗,所以我是从盖娅的指端出生的。然后我们就一直在一起,直到有了你们。”水门算是破罐破摔了。
提坦们已经被震得失语了,但是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一切就都解释的通了。
“你们应该知道,那个时候我……深爱着盖娅。所以,我并不期待你们的出现。而且,”
“我们这些男神还都成了父神的假想敌。” 科俄斯大大咧咧的说。
好吧,现在连其他的提坦们也想捂脸了。所以他们就是因为这种无聊的事,被迫承受了父神数以年计的冷遇?!这也太瞎了!
“抱歉,那个时候实在是太傻了。”
众人点头。
“……”
一切都解释清楚之后,虽然提坦们依旧对水门怨怼不满,但彼此之间的气氛已经有点像一家人的样子了。
“不相处就不会产生感情,就不会质疑我自己的决定,当时我是那么想的。所以我阻止自己去看你们,也阻止你们靠近我。”
“……”
“盖娅似乎有了什么想法,我不清楚。然后突然有一天,你们联合起来背叛我。我就在想,算了,既然盖娅希望我消失,那就算了吧。”
“……”
“不管怎么说,我已经逃避了我的责任很久了。你们毕竟是我的孩子,我希望现在还不算迟。”
“父神。”
他们现在已经不知道究竟谁是对的了。
这一切都好像是做梦一样,梦中的父神是他们一直期盼的父亲形象,温和、包容、以爱的目光看着他们,然后他们聊天、谈笑。如此的普通,如此的……难得。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以这种姿态相聚在一起,仿佛有种让人心酸到幸福的感觉。有点痛,却甘之如饴。
“外面的世界很漂亮,虽然比不上我们的时代,但是却是个崭新的世界。我希望你们也能在这个世界上,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而不是被困在这里。我的孩子失去自由,度过了漫长的时间,这让我感觉很难受。”
“父神……”
“您说的话,我们会好好考虑的。我们已经在这里待的够久了,也不差这一阵子。”
“好,什么时候你们有了决定,都可以告诉我。”
水门想,让他们相信自己不是这么容易的事,现在已经不错了。转身准备离开塔耳塔洛斯。
走时,他好像听到了他们说的一句‘谢谢。’,不过也许仅仅是自己的错觉。
水门弯了弯嘴角。
回到哈迪斯的宫殿,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的哈迪斯。
“米纳多,你好像很高兴?”
“嗯,遇到了些令人高兴的事。”
“哦?那能不能说来听听,让我和你分享一下。”
“哈迪斯?”
“米纳多,我知道你去了塔耳塔洛斯的监狱。”哈迪斯开门见山的说。
“你怎么会知道?”
哈迪斯含着微笑看着水门,“你很聪明,米纳多。你让我知道了你的目的,把你带走。然后什么都不做,只是等着我放松警惕,这样你就可以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进入塔耳塔洛斯了,对吗。”
“我很抱歉,哈迪斯,欺骗了你。”
哈迪斯没有说话,他走进内殿,水门随后跟上。
“我确实没有察觉到你离开了这里,连什么时候用什么方法走的都不知道。不过,塔耳塔洛斯告诉了我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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