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兰闱庶妾》第61章


方媃呆呆看着他,喃喃道:“那么你现在早已经是滕族族长了?”
凌云点头:“我母亲一去世,我便回到本族正式接任组长之位。只是此事只有滕族自己人知晓,对外是极秘密的。”
“可是,滕族素來不愿与外族來往,你既然已成为族长,为何还要到朝廷來做官呢?”
“原本是不必如此的。”凌云低下头去,忽然沉默。秀美出尘的容貌在月光下沉静美好。
方媃凝视他,凌云的心思太深,背后的滕族也太神秘,谁也不会猜得透。
凌云再次抬起头來,道:“一百多年前,滕族并不像现在这般神秘隐居,族中之人大多从很小时便学习兵器锻造、机关阵法。那时的族长很有野心,又赶上天下大乱之际,他便有取而代之的想法。”
“他想夺取天下?当时不是大洪的开国之君应启锋在和前朝打吗?”方媃的书洠О卓矗庑┰缫阎?br />
“应启锋擅长统兵征战,冲锋陷阵,却缺少能为他出谋划策的谋士,要知道,一个出神入化的军师可以左右天下走势,他辅佐谁,谁就有问鼎天下的可能。同时,他的军队也急需各种能工巧匠。当时群雄并起,逐鹿天下,还有几家造反的军队,实力也很强。”
方媃想了想,道:“于是这位应启锋一定是与滕族结成了同盟,以增强自己的实力。”
“不错。滕族以举族之力相帮,与应启锋约定功成之后,两分天下。滕族并不贪心,也清楚以自身一族之力不可能真正平分疆土,所以只要西边最偏远一带,那里大多是崇山峻岭,深山老林,却也好在物产丰盛,滕族想在那里建立一个国家,繁衍生息。
“滕族如今所在的岈山不就是在西南吗?”方媃想起上次平氏的话,当朝皇帝最爱喝的茶就产在岈山。
“岈山极为偏远,就在洪朝西南的边界之上,山上唯古老的森林和猛兽,不熟悉地形或洠г诶狭掷锷婀娜私ケ愠霾粊砹耍銮矣钟须迦寺裆璧闹刂鼗兀灸岩越咏呛槌薹ü苁囊环绞劳庵亍!?br />
方媃点头,道:“你接着讲,应启锋与滕族联合,必定是所向无敌了吧?夺取天下之后呢?”
凌云苦笑:“你心里已经明白,看如今的大洪,就应该知道,应启锋背信弃义,悔约了。”
七十三再会未有期
“应启锋的军队在所有造反的势力里并非最强大的,若只凭他一己之力,绝不可能问鼎天下。我滕族顶力助他成就大业,他却在庆功之夜便突然翻脸,把我族族长、长老以及在军队里的所有滕族工匠、兵士数万人,全部抓起处死了,滕族毫无防备,几乎是灭顶之灾。”
“天啊,这个应启锋可真狠。”方媃叹息,那滕族族长未免太大意了,把人想得太简单。能够造反的人,心思哪有那么简单的?应启锋只怕是个很会伪装的人。
“远在家乡的滕族族民大多只剩些老弱妇孺,听到消息后悲痛难当,又听说应启锋已经派兵來追杀,要斩草除根,便只能在仅存的一位长老的带领下往西南奔逃,一直逃入岈山之中,才躲过灭族这祸。”
“我族人发誓,滕族要努力繁衍,强大族群,只要还存一个男丁,便定要报得此仇,以慰惨死族人在天英灵。”
方媃看凌云:“那么你现在所做一切,都是在为报仇铺路?”
凌云点头,略带无奈道:“我少年时便闯荡江湖,最爱逍遥自在,无拘无束,可如今却背负如此重任,真是身不由己。”
方媃不敢问他有什么计划谋算,今夜她知道的事情已经太重大太多了。凌云考武状元绝不是一时兴起,攀上瑞王更不只是为了仕途,在宵云关屡败獠军更可能有内情,这些事中有太多谋算。
“凌云,以我如今的身份,你不该对我说这么多。”
“我已说过,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告诉你这些,并非要给你添负担,而是要你心里有个准备。”
方媃暗暗心惊,莫非滕族认为此时时机已经成熟,要报仇了?所谓的报仇,应该就是推翻大洪吧?
凌云道:“一将功成万骨枯,我既然已经投身进來,便不敢担保可以全身而退。成了,不过是完全我宿命中的责任,败了,也不过是将这条命送了罢了。我告诉你这些事,只是想让你心里有个底。我不想你把我看成是追求功名利禄之辈,这些事,都是我不得不去做的。”
方媃听到他说什么“一将功成万骨枯”,心立刻便提起來了,想张口阻拦他,却又说不出,他身上系着一百多年來积攒的仇恨,他是一族之长,他所做一切都不是个人行为,她怎么可能阻拦的住呢?
思忖再三,方媃只得道:“我已经清楚了你的不得已,我不会拦你。今日所说,我只当从未听过,什么都不知道。”
她是大洪朝王爷家的妾,而凌云却告诉她这些秘密,她能怎么办呢?一个种族背负的灭族这仇,不死不休,任何人也无力改变。
一边是她的主子,一边是凌云,她只能当什么都不知道。
凌云笑:“你不必如此担心、紧张。其实这些事,迟早会被知道,可是如今的大洪,即便是知道了,又能如何?朝中重文轻武多年,无将可用,皇帝平庸老迈,皇子争位斗得你死我活,无暇他顾。獠族又在外虎视眈眈,大洪可谓内忧外患。此时,就算有人知道了这些秘密,他们又能做什么?”
方媃想到应煊,现在他的全部精力只怕都在争储之事上,确实顾不了别的。何况他现在不过是王爷,即便有心也是无力。
朝中之事,诸多掣肘牵制,皇子之间都互相盯着,你要立功,我便要拆台,你要表现,我便要你丢人。功劳绝不能让别人得了去,所以宁肯大家都无功。
“时辰不早,再谈下去便要天亮了,眉真。”
方媃抬头看他,知道分别的时刻又到了。可此一别,有可能便再无相见之时。
凌云温柔看她:“眉真,别哭。”
方媃慢慢地摸自己脸庞,原來不觉间,她竟已流下眼泪。
“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我发誓。”凌云一字一句道。
方媃觉得心已经冷了,前途茫茫,就算这江山会动荡,甚至改天换地又如何呢?她一直洠в幸桓稣嬲募摇?br />
凌云握住她的手,她略退缩了一下,便由他握着了。这还是他第一次碰到她吧?若不是怕相见无期,他也许依然不会这样做。
“眉真,旁的话我此时多说无益,反到让你多有顾虑,你只需保重自己,等我们再见之日。”
“再见之日?那时,会怎么样?”方媃有些不知所措。
“那时?”凌云温柔而沉毅得看她,道:“那时,总要给你一个交待。成功也好失败也罢,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
凌云走了,走的无声无息,手上的温度还在,却消散得极快。
方媃把手捂进被子里,想让这温度停留得久一些。
今夜凌云告诉她的那些秘密,她之前在所有书籍中从未看到过,可见大洪的历代统治者也知道他们开国之君做的事实在拿不出手,所以讳莫如深,不许有任何记载。
獠族与滕族只怕早已结盟,局势已成,战事必起,而她却只能等,等一个结局。
成王败寇,凌云会怎么样?应煊又会怎么样?自己又是什么结局?他无法再想下去,脑中太乱,搅成一团,仿佛撕不开扯不断的麻线。
回到王府当晚,应煊忽然來了。这些时候,他只在午间过來,却极少晚上來,今晚忽然來,必是有什么事了。
晴儿带着丫头们有些不知所措得站着,用眼神询问方媃,是否应该预备侍候应煊洗漱?按理说,这个时辰过來,应是留宿了,可他已经很久洠в型砩瞎齺恚挡欢ㄒ换岜阋摺?br />
方媃微微摇头,示意她们都退下,屋里只有他们两人了。
应煊不对劲,表面看是平日模样,但方媃觉得他是带着怒气來的。
方媃有些忐忑不安,直觉告诉自己,今晚应煊來是与华严寺有关。
烛光高照,室内很亮堂,窗下墙角的黄花梨草龙纹台座上,一个青花白地瓷梅瓶在烛光的映射下,显出圆润柔和的光泽。
可是只眨眼工夫,这件上等梅瓶便被砸在地上,粉身碎骨。碎瓷四溅,有的迸到了应煊身上,他却连眼皮也洠Ф幌隆?br />
方媃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得后退了好几步。外面有脚步声,想是晴儿等人听到动静要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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