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生》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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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黑乎乎地，什么也看不见，他只感觉一股股阴森森的气流从脚下升起，扑向面门。他小心地迈动步子，发现脚下是一处向下的楼梯。难怪风是从下面吹来的。
这台阶的长度超出艾肯的想象，他看不见前路，只知道脚下的台阶似乎不会中断，也没有尽头，总是将他引向更深处。下面永远是一片漆黑，他不敢去想会有什么东西在等待着他。他突然想起自己可以用精神力窥探一下，当这个念头刚一形成，刑官布鲁赫的精神语句就直接闯进他脑海中，“关闭你的精神力，这里不被允许使用任何能力。”
他只能继续往下走。
地面在走了数分钟后出现奇怪的闪光，接着一圈圈奇怪的花纹在脚下绽放开，深蓝色的光照紧密填充，那些纹路在光影中幽幽变换着并迅速扩大。他发现这些如水流般扩散的图像根本就是一个透明的平台。
“上去。”布鲁赫指示他。
光芒在地上扩散，一直滑向远方，艾肯这才发现这里是一个非常大的厅堂，看起来非常眼熟。那些穿插着各种废弃武器以及死人枯骨的柱子一列列在眼前排开，支撑起这座大殿。
紧接着他又看见远方那些高耸着的岩台以及上方光影交织中的宝座。
评议会？
他依稀记得刚来时就是在这地方接受审判的。那时的惨淡经历总在记忆中涂抹，化之不去。现在又将面对什么呢？
嘣一声。
艾肯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身上有什么东西碎了，他低头仔细在身上搜索声音的来源。他依稀记得自己并没有把禁瞳带出来，但又有什么东西能发出这样的响声？
随之而来的状况更叫人惊讶，他分明看见高台上一束凌厉的光朝着自己压过来，但光线直直穿过自己身体后便消失在空气中。紧接着原本被自己关闭的精神力豁然洞开，不受控制地流泻出来。老师教导过有关精神力的知识，那是一种深埋在意识中的力量，只有5％的个人可控范围，另外的95％则完全沉寂，不被个体认知。但经过天赋加持或者后天的训练却可以使用出100％的力量，他们称这种操控叫做“精神同步”。经过两次触灵的洗礼，艾肯已经能对80％的精神力进行控制，但现在却出现了偏差，他发现自己本有的精神力量仿佛被无数双大手牵拉，从意识领域中被强行抽离出来。这也是他第一次看见有形实体的精神力。那些悠扬流转的蓝色丝线在空气中拼接出一条条疏松的光影，宛如细腻丝滑的锦缎一片片跃上高台。他看见每个高台上都有一只怪异的手，牢牢抓住从自己思维中跃动出来的蓝色锦缎终端，似乎在细细端详。
艾肯突然紧张起来，如果精神力中存有记忆的片段那岂不是……
汗水一点点在额头上凝聚，此刻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恐慌中等待。
“看来这孩子真的很特殊。”一个粗重的声音说。
“不像，看起来还是触灵带来的效果，或许他的体质对触灵的效果显得敏感。”另一个声音回应他，但显得有些深层。
“不管怎么说他的精神力已经足以完成刑官的任务，我们又何必总去在意那飘渺的最后极限呢？他有没有第三次发作都没意义了，因为这孩子本身就已经很有价值。”
“为什么不看看他究竟能走多远呢？触灵很快就会表现给我们看。”
“好了，都闭嘴。”高台中心一个巨大的轰鸣停定了他们的争吵。那一定就是拜伦，以太界的界官。艾肯这样想。
“你们这帮废物，难道没有看出触灵已经越过了第三个台阶了吗？第三次发作早就完成了。”那个王者般的声音最后评定。
怎么可能？触灵第三次已经发作完毕？那自己为什么没有感觉呢，相比前两次仅仅只是轻微的头痛吗？艾肯越来越不了解了，他感觉自己就像个实验的小动物，命运总被外人牵动，身不由己。
“可是，为什么我们感觉出这孩子拥有的精神力还有扩张的空间呢？触灵没有起到应有的压榨效果，极限还没有被触发出来。”一个女性的声音在一旁柔声说，看起来就在拜伦高台的左边。
“并非如此，精神力只是生物意识中独有的世界空间，当可以操纵这个空间的时候，里面的力量就会源源不绝地被自己所用。但这个孩子异于常人，就连精于精神力量的夺心魔都无法企及。我已经看见他们的差别，如果夺心魔布鲁赫的精神世界是一个湖泊，那这个孩子就是一片深洋。但这并不代表孩子的特殊，毕竟天赋的力量总能将凡人引向不凡。而我们面前这个叫班德的小孩显然具备更多，他的精神世界有两个，两片浩瀚的汪洋。”
第十八章：黑色契约（4/4）
更新时间2011…12…29　11：01：01 字数：2547
“他可以掌控两个精神领域，这存在吗？”高台上传来窸窸窣窣的讨论，似乎都无法接受拜伦的这种评定。他们深知如果情况属实这孩子将是多么恐怖的存在。而这一切皆被艾肯张开的精神力之网所捕获。看起来晚上的微小头疼就是触灵的第三次发作，这一次虽然痛感不强但却给他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收获，那凭空出现的新领域又岂能不叫人振奋呢。他多想马上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老师阿德隆。
“好吧，孩子。从现在开始我们将赋予你新的权利，希望你会是以太界塞伊斯堡最杰出的刑官。当然，你的一个微度的刑期马上注销，你现在已是自由之身。”隆隆的声音响彻大厅，显得不可言喻地庄严。妖火在他足下燃起，数种颜色汇聚的火焰嗤嗤窜到他身上，随着脸庞不断高涨的热力，他一身破损的囚衣开始裂解，不一会儿就像烟尘般碎裂剥离，直到完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崭新的长袍，以及胸前代表刑官的徽章。拿着托盘的仆人慢慢靠近他，将托盘横在艾肯面前。
他看见当初抵达这里时一同带来的药水，匕首以及秘银锥正安静地躺在里面。
“还我了？”他忍不住问。
“你已经自由了，这些必当物归原主。”
看来当个刑官也算不错，艾肯将东西一件件塞进口袋里。“另外，这个也得给你。”拜伦的声音继续响起。
艾肯看见高台上某个东西悄悄滑落下来，看起来像是一页飞动的羊皮纸。艾肯顺其自然地去接，当手指接触羊皮纸的瞬间，他感觉一阵刺痛，那片飘动的纸张仿佛就在那次触碰中转变成轻薄的利器，直接在手指上舔出一道细长的口子，鲜血沿着指间滴淌下来。
他一脸阴霾地扫视这张怪异的纸，只见羊皮纸上的鲜血一点点暗淡，继而自主燃烧，直到完全飘散在风中。
“这是什么？”艾肯难以理解这种现象。
“没关系孩子，这只不过是一份小小的文书，用于见证你和以太界之间永不破灭的誓约。身为本界域最年轻的守序官员，你应该感到无比荣耀。”其中一个声音说道。
艾肯已经有了一些魔法学识，他清楚事实并没有那人说的简单。被鲜血燃烧的誓约是所有约定中权限最高的存在，和恶魔的灵魂契约不同，这种契约代表着永恒的忠诚，归属，界定以及独裁。违背誓约者受到的惩罚也是最恐怖的。看着周围空气中那些依旧泛红的余烬，他很有礼貌地单腿跪下，接受这份任命。但同时，他不被获知的意识底层一团细小的火焰正在扩大。哼，谁稀罕这个职位，既然自由只是幻影，那就让幻影变得更纯粹吧。
他在无名角落中埋下一抹微笑，等待绽放。
任命结束后艾肯便离开大厅，引路的不再是刑官布鲁赫而是来接手的大刑官昆塔尔，作为一种法令，新进的刑官必须由高一级别的大刑官带领熟悉塞伊斯的格局。看着昆塔尔那种阴险的笑意艾肯明显多了几分底气。他现在不会再担心昆塔尔恐怖的“互换身体”施加在自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