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尚宫宫略》第10章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冯子游点头而笑,原来这小子另有想法,把日后都盘算好了,看来不打算长期依靠冯伯伯了,问道:“香树林子可是要大价钱的?”
“冯伯伯放心,来时也带了些身外之物,勉勉强强能买下那处林子。”此事,李千里计划好些日子,可以说是成竹在胸,先前因为弟弟的病才耽搁下来,现在曦彦有救了,正是他大显身手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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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长安
萧可辗转反侧,迷迷蒙蒙推着身边的人,“三郎,是不是下雨了?我不喜欢听这种声音,雨打芭蕉,凄凉无比,雨应该落在池塘里,大地上。我不喜欢紫珠阁,也不喜欢那些菊花,更不喜欢元如娴,她有什么好?我不许你再看她一眼。”
雨声急促,骤然惊醒,空空如也,一场梦罢了。
孤灯彻夜长明,四周皆是帏幔,密不透风,空气都要凝滞住。
萧可披衣而起,脑袋像装了铅块一样沉,多想一分,多思一刻,那铅块都在涨大,不断压迫着她的每一条神经,往事历历在目,人生能几个十三年,从误入杏园始,一切都是上天捉弄,本是无依孤女,一朝飞上枝头,如今陷入绝境。
在人前的坚强原挡不住漫漫长夜的孤寂,天人永隔、骨肉分离的凄伤。抽出慕容天峰送来的信笺,是从三千里之外的南海县寄来的,长子仁儿亲手所写,唯有‘平安’两字,工工整整映在素白的纸上。亲生骨肉远在千里之外的蛮荒之地,一个十一,一个六岁,无时无刻不是揪心的疼,纵使痛彻心扉也无人理会,世间最悲哀的莫过于此。
平安是这世上最好的回信?他们就没有别的话要说吗?难道他们不曾思念过母亲?看着那平安两字,脑海中全是长子李仁的身影,鹿皮靴,青绿色的小袍,发束总角,桀骜不驯的眼神,手里总是一张蛇皮小弓或者一柄短剑,他把老师的胡子烧着,和坊间小无赖打架,典型惹事生非的孩子。相比仁儿的好武,曦彦却是个安安分分的孩子,会粘着父母,会撒娇,有着小孩子都有的那种可爱、天真。
耳边是慕容天峰说过的话:你也不必太过于担心孩子们,宋哲远夫妇一路相随跟到南海县,孩子们白天在院子里学些拳脚,晚上在灯火下识文断字,就彦英那才学,把附近有名儿的学究都给比了下去,那可是方圆百里有名儿的神童。想着他的话,遥想孩子们的情形,海隅之处有青山,青山脚下是一座宁静的小院,孩子们跟着宋哲远学习棍棒拳脚,一个个大汗淋漓,笑逐颜开。
暗夜中,似有婴儿的哭泣传来,很细微,萧可急忙出门去暖阁探望儿子,昏暗的灯火下,他在乳母怀里睡得正香,才几个月大,是去年冬日乍冷时节出生的,取名英华,有了他,对活在世上的信念又加重了不少分量。
一转眼就是永微五年的春天了,时光在不知不觉中飞走,花开花落,日出日落,就在这一方小小天地里。只一声叹息,便被人从身后抱住,是浓郁的龙涎香味道,两只描了金线的衣袖呈现在眼前。
“夜里冷,你穿得太单薄。”李治把她送回寝室,一如的紧紧搂着,嘘寒问暖,“是去看了英华吗?照顾他之余也要爱惜自己才是,你都瘦了一圈儿,气色也不大好,要好好保重自己,因为你们都是朕最最重要的人。”
“是吗?”萧可转身,抬眉,“如果英华不是你的孩子呢?”
“他不是朕的又是谁的?噢!你又朕的气,怪朕不能给英华名分?怪朕窝囊,连国舅都惹不起。”李治半开着玩笑,英华身世毫无疑问,正如慕容天峰所言,她当时被困在王府好几个月,不可能与任何男人有所接触,况且她不是水性杨花的人,不可能随随便便。“
“我对天发誓,他真的不是你的孩子,也不用劳烦长孙无忌给名分,我正打算着把他送到天峰的府中。”经过深思熟虑,萧可已然做好了计较,再舍不得,英华也不能留在这里,他的身世也绝不能说,说出来就担了‘罪人’之子之名,和仁儿、曦彦的下场一样。
“再等等不行吗?明日再跟国舅周旋一番,一定要他承认英华是朕的孩子。”李治只恨自己无能,连给孩子讨个名分都不能。
“不用了,英华根本不是你孩子。”萧可据实相告,“我只不过是想利用你而已。”
“利用?”李治眉头紧锁,竟是一直被她愚弄?复又一笑置之,“又在开玩笑,英华当然是朕的孩子,你那里被右骁围得如铜墙铁壁一般,除了朕,能见别的男人吗?”
“难道右骁卫里全是女人?”萧可反问。
就这一句,把李治给激怒了,扯住她的衣袖道:“你指天誓日的说一句,英华不是朕的孩子。”
萧可斩钉截铁道:“英华不是你的孩子,此言若虚,让我不得好死。”
“你开什么玩笑?别以为朕不敢拿你怎么样!”竟然被她愚弄了,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孩子又换了另一个身世,奋然将她推开,拂袖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再次来到紫云阁,是半个月之后了,她沉沉睡在榻上,穿着雪缎裁成的衣裙,长发披散,肌肤胜雪。英华应该睡在暖阁里,由乳母照顾着,慢腾腾取出一只锦盒里,将掐金丝藤花芙蓉镯往她手腕上套,费了好些功夫才套了进去。
萧可终于被他弄醒,还以为又做了恶梦,她看着李治,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按理说他知道了实情,是不会罢休的,可偏偏等不到动静。他一如往常装束,穿着紫褶,白袴,配珠宝钿带,眼里似带着无名的哀伤。
“你怎么来了?”
“朕不能来吗?就算英华不是朕的孩子,就算你利用朕,朕还是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李治的表情僵硬,眼角犹带泪痕,像是刚刚哭过。
“发生了什么事? ”能给大唐天子气受的,只有那位国舅了。
“皇后杀了朕的女儿,朕想报仇却无能为力。”李治说罢,号啕大哭。
萧可止步于紫云阁,足不出户,窗外之事只能从眉儿她们口中听说,照此情况来看,小公主死了,被皇后杀掉了,可不论电视剧里还是史书里,都说她是被亲生母亲武昭仪掐死的,还嫁祸给皇后。
“皇后杀了朕的女儿,朕本应该废了她,可国舅拦在头里,说什么皇后贞静淑德,先帝称之为‘佳妇’,定不会下此毒手,一口咬定查无实据。朕不敢去见媚娘,她都快疯了,朕安慰不了,也不能为女儿报仇。”
一个大男人哭得一塌糊涂,算起来认识他十几年了,还不曾见他这样哭过,想来是伤心至极。“怪得了谁,不是一早儿跟你说了,国舅多活一天,你就过不了安宁日子,换了我,早就把他杀了。”
“杀他,谈何容易。”李治哽咽道:“且不说杀他,今一早儿,他又闹起了故事,说什么去年大旱无雨,定是首辅大臣失德,上天才降于的惩罚,非要辞去太尉和同中书门下三品的职务。他明明就是在试探朕,朕除了降诏不允,苦苦相留之外,拿不出任何法子,以他在朝堂及禁军中的影响,朕没他不可,朕这个皇帝都是他经营来的。”
这是大实话,以今时今日长孙无忌的地位,怕是大唐皇帝也难撼动他分毫。
不等萧可答话,李治一把抱住了她,“朕现在该怎么办?他耍权威也好,诛杀异己也好,甚至去年弄出那么大一件案子,当朕不存在朕都认了,可现在呢!皇后杀了朕的女儿,他却包庇皇后,士可忍,孰不可忍。”
“不忍又怎样?你现在杀得了他?别忘记宿卫宫禁的程知节是他的人,劝你还是忍气吞声,以图后计,想要长孙无忌的命,先要砍掉程知节才是,要不然必为制肘。”饶是她来自一千三百年后,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你说得对,程知节,禁军之内,也唯有天峰能与之抗衡了,无奈天峰只是个千牛卫将军。”李治抹去了眼泪,似在振奋精神,“放心,朕会记着这事儿,你也要好好保重才是,英华是你唯一的寄托,朕一定会护着你们。”
“尽管英华不是你的孩子?”萧可再次申明,又把心中的疑惑一诉,“告诉我,长孙无忌陷害三郎的时候,你是不是在暗中窃喜?任他为所欲为?”
“没有。”李治一口否认,“朕若是有过这样的想法,就教朕头疼而死。”
这誓言说的郑重,声音回荡在寝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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