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尚宫宫略》第63章


走过流淌着溪水的小桥,就是满目的翠竹,杨翊大夫的医馆就在半山腰上,他若不是古怪,为何要把医馆修在这么高的地方?这不是难为前来诊病的乡民们,恐怕他的心思根本不是医者本分,过去看不到他的样子,现在去瞧瞧何妨,这条上山的路不是没有走过。
走了大约小半个时辰,萧可早已累得气喘吁吁,抬眼眺望,翠竹掩映间,医馆已近在咫尺。篱壁内,学徒们正在挑选、晾晒药材,一名青裙少女四下里看顾着,想来她就是青竹,推了推几下篱壁,牵引了清脆的风铃响起,一名少年匆匆跑了过来,向萧可望了一眼后,摇头,“师傅不在家。”
萧可微微一笑,这少年和那大夫是一样的古怪,听他的声音想必就是青墨,“我还没有张口,你就说师傅不在,恰恰我是来找青竹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
“那你进来吧!”青墨把篱壁推开,请了萧可了进去,又喋喋不休,“你的眼睛果然好了,是来感谢师傅的吗?我看不用了,其实师傅最烦那些前来道谢的人,你还是趁早回去吧!”
“我是来找青竹的。”萧可再次重申。
“夫人是来找我的吗?”青竹早就看见了萧可,丢开那些学徒,笑盈盈走了过来,邀她在青石台阶上小坐,“夫人一路走来想必累了,青墨去倒茶。”
萧可的确是口渴了,走了一大段山路,脚也酸了,吃了一碗茶,便朝青竹说话,“杨翊大夫说得真准,十二天一过,我的眼睛又能看见了,也多亏青竹姑娘亲手配药,果然很有效果,我今天的来意就是青墨嘴里的那些人,是来向你们师徒道谢的。”
青竹笑道:“夫人客气了,您是千里、曦彦的母亲,青竹自当尽心竭力,师傅今天确实不在家,一大早儿就下山去了,说是要四处走走。”
“没关系,我在这里等他。”萧可较上了劲儿,非要等到杨诩大夫不可。
“那好吧!夫人先在这里小坐,那边还有一大堆药材没有收拾呢!待会儿过来陪您说话。”青竹临走时又给萧可沏了新茶,一直是客客气气的。
医馆诸人都在忙活,唯独萧可无所事事闲坐,日头渐渐升上来,炙烤大地,酷热难当,便挪步在树荫下继续等,眼看日近午时,也不见杨翊回来。青竹忙完了手上的活计,又使人准备中饭,整个医馆也有三十来号人,一时炊烟袅袅,饭菜飘香。这时,从竹篱外来了一位女子,二十七、八岁的样子,领着两个八、九的孩子,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
青竹忙上前打招呼,“夫人回来了,一走就是许多天,去广州带了什么回来?”
“也是什么,都是承宣与婳儿喜欢的东西。”女子将身后所负的包袱放下来,看来是背了一路,脸不红,气不喘。
趁青竹去给母子三人端茶之际,萧可好好打量起了她,白衣绿裙,风鬟雾鬓,婀娜多姿又不失英姿飒爽,很美,很年轻,她是杨大夫的夫人吧?顾璀儿也注意到萧可,拿她当作了来此问诊之人,示以一笑,又向青竹说了已经用过饭,让她招待客人,便领着两个孩子回房间了。
青竹移步过来,浅笑着向萧可问道:“夫人,师傅一时半时也回不来,中午就在我们这里用些饭菜吧!都是自家腌的笋子和鱼,吃起来也香。”
萧可都喝了一上午的茶,仍等不来杨翊,若此时返回,又不甘心,只好在青竹的屋子里用了中饭。岭表地热,种麦苗多而不实,稻米饭就成了饭桌上的主食,今日的菜肴不但有笋子与竹鱼,还有刚刚腌制的山姜花茎叶,吃在嘴里很是香脆。
“夫人多用些竹鱼。”青竹频频给萧可布菜,“这种鱼大而无骨,很是味美。”
萧可差不多已经吃饱了,扭着身子向院子里张望,杨大夫还没有回来,难道他不回来吃午饭吗?再看青竹,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挽着单螺髻,穿着与竹林一样的绿裙,不经妆扮,却秀若兰芝,和刚才那位夫人各有千秋。
“你跟青墨是亲姐弟?”
“是啊!”青竹低头沉吟,“七年前,我们姐弟随父亲一起流放到这里,后来父亲误食了野葛草,殁了,我与弟弟无依无靠,整整流离了一年才被师傅收养,后来学了医术,帮着附近的乡民医病。”
“真是抱歉,勾起了你的伤心事。”原来这姑娘与千里、曦彦一样,均被流岭南之人,“那你师傅呢?他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师傅去过好多地方,见多识广,听说西域诸国也去过,会说一口流利的胡人话。”一说起师傅,青竹颇为崇拜。
“刚才来的三人是他的夫人和孩子吗?”萧可继续追问。
“是啊!哥哥叫承宣,妹妹叫婳儿,夫人姓顾。”
萧可一如微笑着,果然所猜测的不差,吃了饭,用了茶,仍不见的杨翊的身影,那帮学徒歇了午觉又出来忙活,不过是翻来覆去的侍弄药材,她信步晃悠到北面的一排屋舍,随手推开一扇门,青幔垂落,宝剑悬壁,案几上文房四宝一应俱全,名人字画平平整整的搁在榻上,想来这里就是杨翊的书房,看来是个附庸风雅之人。
信手把墙上的宝剑摘下来,青竹却跑来阻拦,又把宝剑放回原位,“夫人,您还是到别的地方坐吧!师傅最不喜欢外人来他的书房,连夫人也不大来呢!”
“坐坐都不行吗?保证不乱动。”萧可笑了笑,提着裙子坐在案几后头,“杨翊大夫和千里、曦彦处得不错?”
“是啊!他们常常来这里呢!一聊就是大半日。”说着,青竹便把身上配的小香囊取了下来,“这是千里送我的,里面放了莞香。”
“我那两个儿子真有本事,还知道种植香料呢!”萧可轻叹一声,三郎也喜欢香,是零陵香。
“青竹姐姐,有人找你诊病。”
外头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青竹便匆匆而去,只把萧可一人留在杨大夫的房间里。她起身四处晃悠,把屋子里里外外都打量了一遍,虽然朴素,却收拾的纤尘不染,不是青竹便是顾夫人收拾的,随手掀起榻上的一张字画,就露出一只细长的锦盒,大红色,用得是上好的贡缎,想必里面放有贵重的首饰。
随手将锦盒打开,却被金钗散发的光芒闪了眼睛,一只通体用纯金打造的钗子,背面有四颗夜光珠,侧面是四颗金精,正面四颗是石绿,垂下的流苏为水精、颇黎,这些珠宝均来自西域各国,甚至波斯,天下仅此一支,这不是‘月亮女儿的珍宝’吗?是三郎从胡商那里得来的宝贝,为何在杨大夫的手里?记得大雪纷飞的那个夜晚,亲手交给了他呀!
月落星沉之际,仍不见杨翊回来,萧可握着钗子在客户里等,忆从前,懵懵痴痴。
天光大亮时,李千里一头扎了进来,母亲对着钗子发呆,劝道:“阿娘,回去吧!”
萧可怔怔立起来,却听到窗外婳儿甜甜的呼唤,推窗一望,原来是杨翊大夫回来了,他抱着婳儿,那么慈爱地望着她。
“承宣临贴子了吗?婳儿去了广州一趟,得了什么好东西?”他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抚着儿子的小脑袋,同时深情款款望着顾璀儿,“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竟然不知道,难得出门一趟,承宣和婳儿一定很开心吧!”
好一幕阖家欢乐的画面,自打开锦盒子的一霎那,什么都明白了,被蒙在鼓里十一年之久,盼来的却是如此。其实,早就该想到了,顾璀儿不就是雉奴说过的璀璨吗?原来真的有这个人存在。
“阿娘,回去吧!”母亲泪流满面,李千里似乎懂了什么!
“是啊!不回去,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萧可推开儿子,急步离了医馆,竹林里风飒飒,艳阳高照,溪水潺潺,一种馨香传来,溪水边的一大片野花眺入眼帘,浅红色,其花如鹤,其叶如柳。鹤子草,制胭脂所用,和着泪水碾碎,揉成一大片红晕,略略回眸,他的衣袂在风中飞飞扬扬。
两人相对而立,一时无话。
萧可凄然一笑,向前移了寸许,梦也好,醒也好,“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刚才的画面,似乎比高阳原上的碑石更难接受。
“天峰没有告诉你吗?”
好熟悉的语调,好熟悉的声音,如果不是梦,怎么会这样真切?萧可咬了咬嘴唇,分不清是真的痛,还是梦里痛,况且十一年来,她已经习惯了在梦里咬自己嘴唇,每每醒来,结果都是一样。
“天峰,天峰告诉我什么?”她眼里掉着泪,自衣袖内拿出心月金钗,心中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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