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尚宫宫略》第107章


“尚书呢?怎么不看着你?”太后似有不快。
“宣儿累了,我也累了,麻烦你让我们离了这里。”杨翊停顿了一下,“我都想过了,天下除了洛阳,还有好多地方可以去,譬如安州。”
“你还是念着慧仪表姐。”太后一语道中。
“既然称呼一声慧仪表姐,为何那样对她?”杨翊质问。
“是,她是表姐没错儿,她的坟茔也因我而毁。”太后转身又回眸,似要把过往理顺清楚,“那时我只有十三岁吧!父亲一去,便被两个哥哥容不下,欲到长安投亲,却连盘缠都不足,还好秦枫的父亲慷慨解囊,我们母女才踏上长安之路,入宫之前,一直寄居于杨府,慧仪表姐的娘家。”
杨翊冷冷道:“亏你还记得。”
“忘恩负义对吗?”太后坦然一笑,复又轻叹,“来到杨府,才知道什么是羡慕,慧仪表姐温柔和顺,一家人和和美美,上有疼爱她的父兄,下有贴心小妹可以解忧,还有你这样一个胡插打浑的丈夫。而我,只是一个寄人篱下,待诏入宫,前途未卜,毫不起眼的武颖。” 
“毫不起眼。”杨翊嘲讽道:“此一时,彼一时而已,先前的毫不起眼竟成就了名垂青史,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一代女皇对吗?这就是你所谓的天道?”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章
月光下,九洲池边,太后轻叹着,慢慢踱着步子,“那时,我真的很容易满足,只盼着离了感业寺,出去做什么都好。可是,你视若无睹,根本不想帮我,你忘了我是慧仪的表妹,忘了我这个故交。”
“那种情况,你要我怎么帮?”杨翊反问。
“为何不能帮?” 太后质问,从前之事仍是犹自难平,“为德,你很奇怪知道吗?一面是不拘小节,另一面又奉守礼制,你不觉得自相矛盾?直到现在,你仍是一口一个不能帮,扪心自问,我是怎么对你的,为你区区几个字,我不惜一切,拼了命的争夺,付出多大的代价你想过吗?”
“我只是让你照顾宣儿,没有让你……。”跟她是说不通的,杨翊将话峰一转,“是,那时我是没有帮过你,可宣儿帮过你,她一天到晚往感业寺里跑,难道不是为了你,况且她并不知道你我认识。”
“宣儿,呵!不提她也罢。”太后嗤笑道:“不过,你的宣儿倒是聪明的紧,拿着我的丝帕穿针引线,居然把先皇带了来,我还以为是你要她来的,还傻傻在感业寺里等。她不知道你我认识,却知道先皇对我有情,这不是更奇怪吗?””
“宣儿她……。”杨翊无法辩解,总不能将宣儿的来历一一言明。
“是啊!宣儿,慧仪表姐殁了,你又有了宣儿。”忆往事,太后似在讽刺,“比起慧仪表姐的温婉娴淑,她是泼辣果敢的,敢说敢为,敢作敢当,秦枫对她死心塌地,就连先皇也对她青睐有加。”
“住嘴。”杨翊再不想听下去。
“她做得,我就说不得吗?”挑衅失败了,根本得不到他的回应,深深一叹道:“在我的记忆里,已经有好多年没有这样说过话了,因为他们看到的都是高高在上、凤栖紫宸的太后,只有在你的眼里,我才是武颖。不过有一句话,我还是想对你说,做为一个人其实很容易满足,若能诸事如意,谁愿意争?谁愿意夺?谁不想守着一个人,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可对我来说,总是有千般不顺意,才一路争夺到今天,为德你能明白吗?”
“我当然能明白。”杨翊点头道:“绕来绕去,你不过就是想表明,天将降大任。”
“天将降大任,那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在你面前,完全没有必要。”太后怔怔看着他,又轻叹一声,“为德你是可惜了,像你这样的人,偏偏追寻什么闲云野鹤、富贵闲人,当年你我若易地而处,我一定会争,且一定能争得到。”
“当年我若争了,哪有今天的你,仍是个毫不起眼的武颖。”杨翊反唇相讥。
“那可不一定。”彻夜长谈,越觉得畅快淋漓,索性据实相告,“为德,你错怪了我呢!慧仪表姐的坟茔因我毁掉不假,可之后我又后悔了,便令人将她的棺椁修整,重置于坟茔,然后踏为平地,让她静静沉睡,再不受任何人打扰。”
杨翊方知原委,慧仪仍安安稳稳躺在王子山腹地,正好武颖所言,就让她安心沉睡,再不受外界的人、事、物打扰。回到寝殿,已是疲乏之极,右臂的伤处似在隐隐作痛,灯火下,萧可席地而坐,双目垂泪,一言不发。
“宣儿,你怎么了?”
“你们的对话,我只听到一半,她是不是?”萧可目光回转,仍是泪流满面。
“不是。”杨翊一口否认,且问心无愧,“她对我来说,就像天峰一样。”
“不,根本不是,我听到的不是。”萧可不是不相信,只是听到的故事太过于离奇。
“宣儿,你听我解释……。”撑到现在,杨翊早已休力不支,想扶住床帏,却失了力气,重重栽倒在榻上。
萧可惊慌之下却是束手无策,连忙急呼太医,他右臂的伤处一直向外渗血,衣袖都被染红了。
太医看过之后便锁紧了眉头,一边处置伤口,一边向萧可报怨,“尚书,您若想让病人早些痊愈,就该寸步不离守着才是,不能让他到处乱跑,这才刚刚有了起色就大意,万一有个好歹,如何向太后交待,下官可担不起干系。”
太医自有难处,萧可自是担忧,三郎他自己就是大夫,却不为自身着想,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跑去跟故人讲话,她能有什么法子阻止。
见她这么紧张,杨翊投来安慰性的一笑,握了她的手道:“我没事儿,就是在外头站久了,又吹了风的缘故,我跟她没什么!真的,就是从前的朋友。”
“就这么简单?”萧可仍不相信,可此时又不能追究。
“就是这么简单。”杨翊完全了解她的心思,耐心解释道:“宣儿,你不觉得在年少时候结识的朋友,是一生中最为纯粹、最让人缅怀的吗?”
“这么说,你在缅怀她?”萧可听着就不是滋味。
“你真的误会了。”杨翊十分郑重道:“不带这么冤枉人的,你若怀疑她喜欢我,不如说她更喜欢薛怀义。”
听此话,萧可哭笑不得,都这时候了还开玩笑,当下再不提武颖一事,逼他喝了一大碗的药。
俗话说:病去如抽丝。
就这样过了两个多月,杨翊的病情渐渐有了起色,不似从前的精神不济,也能靠着隐囊说上大半个时辰的话。而太后再也没有来过,她大概正在忙碌,忙着炮制《大云经》、改文字、改年号,忙着祭天、祭地、祭洛水、大封武氏的列祖列宗,忙着临朝称制、统治天下。
这天清晨,萧可刚推开宫门就看见千里乘舟而来,只带了几名随从,他应该是从广州回来的,一如的衣冠楚楚、风度翩翩,可英华他们仍被太后软禁于宫中。
“阿娘一向安好?儿子被重新任命为金吾卫大将军,自广州来此。”见母亲时,千里深深一拜,又道:“太后传话过来,说让儿子接你们回府,以后要好生管教曦彦。”
萧可方才松了一口气,她终于肯放人了,同千里来到寝室,杨翊仍在榻上沉睡着,小声道:“说了一夜的话,刚刚睡,我们先收拾东西吧!别吵着他。”
“耶耶他……。”一路,千里也是颇为担忧。
“听太医的口气,还是不大好,乌草的毒性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萧可轻叹一声,任太医的确已经尽力了,何况太后动辄就杀人,总不能再让无辜之人为此陪上性命,听天由命吧!转身安慰千里道:“耶耶医术高明,自己开的方子比太医还管用,以后回了家再好好研究,总会有办法的。”
对于父亲的医术,千里确实深信不疑,也帮着一道收拾东西,又命随从使船运了出去。
收拾妥当之后,一位武官来寻千里,大约快五十的样子,身材矫健,皮肤黝黑,萧可看着熟悉,就是想不起是谁。
李千里笑道:“阿娘认不出?他是唐璿呀!原来是我们府上的典签,现任右领军卫大将军,在边关打了很多胜仗,很有名气的。”
“唐休璟。”萧可再不能把唐休璟与唐璿联系起来,从前府里的小护卫,那个到处乱打人的小霸王唐璿,竟成了战功赫赫功绩、威名远播的唐休璟。
唐璿拱手道:“在下正是唐璿,刚刚调职回京,恰好与成王殿下走个碰面,就过来叙旧,一别竟有三十几年,在下老了也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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