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妻为贵》第6章


缴稀?br /> 不知过了多久,倏尔远去的意识又一点一点地回到了云伴鲜的体内。她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眸色一下从混沌变作清明。
没有记错的话,她恐怕已经成了历史上第一位在新婚之夜被丈夫身上的臭气给熏晕的女子。而且……
将屋内熹微的晨光尽收眼里,她不用扭头去看四周的情况,就已然可以推测,自己终究是逃不过失身的厄运。
呵,兜兜转转,她虽姑且躲过了那两个瘟神,却避不开被瘟神害惨的命运吗?
罢……罢!她这棵命途多舛的小白菜,就权当是被猪拱了吧!
看似心平气和实则怒气滔天,云伴鲜咬牙切齿地笑着,不紧不慢地翻了个身。
电光石火间,她借着窗外投进来的光亮,目睹了半片光裸的背脊。
男人果然都是一个样!!!
隐约留存的一丝侥幸心理终于彻底破灭,云伴鲜真恨不能扇这男人一巴掌出气!谁知就在她怒发冲冠之时,身边的人冷不防动了一动,如同察觉到她的苏醒似的,他慢慢地扭过脑袋,然后不经意地支起了他的身子。
“你醒了?”
温润如玉的嗓音尚未完整入耳,被询问的女子已然呆若木鸡。
下一瞬,云伴鲜就觉着,有什么热乎乎的东西一下子从自个儿的鼻孔里流了出来,叫她总算猛地回过神来,拿手捂住了鼻子。
这下,轮到问话的人朝她发愣了。
男人当然不会想到,一个大约已认定自己丢了清白的女子,在看了他这个趁人之危的“恶人”第一眼后,既没有打他骂他,也没有哭闹寻死,而是……当着他的面,流下了两道鼻血。
实际上有点儿睡迷糊了的男人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然后低眉去看自己那还算壮实的的前胸。
他承认他没有穿衣服,可是……
“你你你……你是谁?怎么会在我房里?!”
男子刚要开口解释,就听得云伴鲜磕磕巴巴地质问。
他又愣了愣,随后才好整以暇道:“姑娘忘了?我们昨晚才拜的堂。”
话音落下,云伴鲜好不容易缓过来的脑袋就又卡壳了。她以一种难以言说的姿势,从被窝里摸出了一块柔滑的丝帕,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先堵住了自己的鼻子,接着才惊疑不定地凝眸于身旁的男人。
她如何能够接受,昨儿夜里还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乞丐,今儿一早竟摇身一变,成了个玉树临风、貌似潘安的美男子?
在她被臭气熏晕了的这几个时辰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几乎可以从云伴鲜惊魂未定的眼神里读出如上疑惑,男子从容不迫地勾唇莞尔。
“是这样的,昨儿晚上,我被人下了药,不能说话也听不清别人说话,他们事先还特地吩咐我,同姑娘圆房前不准沐浴,否则就要了我的小命,我不得已而听命之,让姑娘受了委屈,抱歉了。”见眼前的女子仍旧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男子旋即又记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不过姑娘放心,我看得出,姑娘并非心甘情愿,所以并未有逾越之举。”
然而,自以为把该解释的都交代清楚了,男子却意外听闻了云伴鲜煞有其事的问话:“那你怎么没穿衣服?!”
“……”听着似乎顺理成章又好像颇为奇异的思路,叫男子不由得沉默了一小会儿,“他们没替我准备换洗的衣服。”
此言一出,终于冷静下来的云伴鲜也意识到了自己骤然下降的思考能力。
于是,屋子里蓦然陷入了一片死寂。
“谢谢你。”直到女子冷不防一言以蔽之,同时扭过头去,用帕子擦干了流淌在外的鼻血。
云伴鲜突然发觉,手里拿着用的东西貌似有点眼熟。
这丝帕怎么这么白……白……白……
一个“白”字旋即回响在脑海中,令女子登时醒悟。
她情不自禁地抽了抽眉角,却很快恢复了一脸镇定,不动声色地将染了鼻血的帕子收了起来。男子将她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却始终未置一词。直至对方面色如常地抬眼看他,又因一不留神瞥见了他不着寸缕的上身而迅速转移了视线。
“你让一让,我替你到外头去讨件衣裳。”
男子闻言,当即一边道谢一边让开了道,令云伴鲜得以顺利下床整理衣衫。
其实,她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这乞丐还算君子,压根就没动她的衣裳,只不过……
云伴鲜背对着榻上的陌生男子,微不可察地敛了敛眉。
一个长相如此出众的年轻男子,怎么会去当了要饭的乞儿?难不成,他生来好吃懒做,有手有脚的,却不愿干活养活自己?
怎么想都觉得说不通,云伴鲜不禁怀疑到了召他入宫的三皇子头上,可又转念一想,这二世祖虽然霸道了些,却也委实没有太多的弯弯肠子——这个人若是以乞丐的身份进宫,那应该就是个游手好闲的乞丐了。
云伴鲜一面暗自思忖着,一面换下了那身整整齐齐的大红嫁衣,这才开门走了出去。
屋门外,一群久候了的宫女惊闻动静,忙不迭埋低了脑袋后退数步。
云伴鲜忽然觉着,此刻的自己就像是个雍容华贵的妇人——啊呸,是优雅高贵的千金小姐。
所以,既然那二世祖特地花了心思,替她准备了这么多伺候她的宫人,她岂能不领这份情?
☆、兴师问罪
“去拿套男人的衣服来,再准备一桶热水。”
此言一出,宫女们大多愣了愣,约莫是没有想到,云伴鲜会这么理直气壮地使唤她们。不过,她们的主子既已下令,那甭管这位赫赫有名的云姑娘是颐指气使还是惊惶不安,她们都得好好侍奉着。
“是。”于是,几人这就低眉顺目地应下,各自办差去了。
云伴鲜见她们恭恭敬敬地离开了,一双朱唇好整以暇地往上翘了翘。她预备转身回屋,却忽然想起屋里还躺着个至少半身赤裸的男人,故而立马顿住了脚步,干脆回过身来,站在屋外等着。
不一会儿,衣服先送来了。平日里奴才长、奴才短的云伴鲜难得有了主子般的待遇,心道索性就痛痛快快地享受一回,因此拿了衣裳客气了一声,就头也不回地往里走了。
不紧不慢地行至里屋,她看见她那有名无实的夫君仍安安分分地坐在床铺上,却不晓得拿被褥遮一遮他的半壁春光,自是急忙侧着脑袋将衣裳递了过去。
“穿上吧。”语毕,她收回空了的右手,就迫不及待地背过身去,抬脚跑去了外屋。
男人见她面不改色却竭力回避的样子,嘴角扬起了一道微不可察的弧度。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工夫,他穿戴整齐了走出去,却把正在喝水的云伴鲜给呛着了。
女子本以为,床上的第一眼已经够叫她惊艳的了,没料想,这会儿他穿上了袍子又束起了长发,竟然令她的一颗心都怦怦直跳起来。
这果然也是个看脸的年代。
“你没事吧……”他都穿了衣服了啊。
“咳咳……”长得太好看真是一种罪。
在云伴鲜无法自已的咳嗽声中,两人颇有默契地无语了一阵。直至女子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装模作样地表示无碍,这对亦真亦假的夫妻才又一次对上了目光。
辰时方起,为了不让门外的宫女瞧出端倪,云伴鲜特地在开门前换掉了喜服。可时间毕竟有些仓促,她只简单拾掇了一下,连发髻都来不及好好梳一个,就随便挽了个容易的。此刻,她正披着件不太紧实的衣裳,顶着个随性自在的发式,抬着双波光潋滟的杏眼,并不防备地瞅着男子的眉眼。
男人恍惚间竟觉着,一个起床没洗脸的女子,居然能像这般叫人百看不厌。
美貌如花也的确是惑人。
也不晓得此人有否自觉。
一男一女一语不发地对视着,心里竟是想到一块儿去了。直至后者不以为意地挪开了视线,旋即又重新与前者对视。
“你叫什么?”
“沈复。”
“沈复,我问你,昨个儿带你来这儿的人,都跟你说了些什么?”纵使对方是个面如冠玉的,她云伴鲜也不至于被美色迷惑,这就一本正经地谈及了正事。
沈复随即露出似羞涩又似惭愧的神情,微低着头答曰:“贵人告诉我,要我跟他们去娶个漂亮姑娘,还能供我吃穿,我觉得,这是件难得一遇的好事,就答应下来了。”
你就不想想,这种跟天上掉馅儿饼一般的好事,怎么就能落到你的头上?!
云伴鲜抬手抚了抚登时乱跳的眉角。
沈复则悄无声息地抬眼,看了看她不加掩饰的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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