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妻为贵》第11章


“三皇子殿下没为难你吧?”
云伴鲜摇摇头,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那我今晚……”
“回我那屋去吧,他应该不会再找你麻烦了。”
“好。”
男子陪女子坐了一会儿,便跟着她起身回房了。眼瞅着分明危机已除,可对方却仍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沈复不免有些纳闷,问她为何还闷闷不乐的。
“皇上回来了。”云伴鲜也不避讳,这就直言相告。
沈复闻讯愣了愣,随即不解道:“皇上回来了,你不高兴吗?”
“本来是觉着挺高兴的。”她之前还一直盼着皇上能早日回宫,救她于水火之中呢,“可事到临头了,我仔细一想,是福是祸,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沈复带着一脸不理解的表情瞅着她。
云伴鲜瞧着他这不谙世事的模样,心中喟叹一声,不晓得该如何同他解释。
罢,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他原本就该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思及此,女子忽生一念。
“明天我想个法子,把你送出宫去吧。”
“为什么?”
“留在这儿,对你没有好处。”
可她不是做好了要拿他做挡箭牌的打算吗?怎么……临时改变主意了?
不动声色地凝视着女子双眉微锁的容颜,沈复却并不追问。
终究是个不够心狠、不够自私的姑娘啊……
须臾,他不着痕迹地扬了扬唇,不再说话。
翌日午后,宫中仍是一片风平浪静,好像压根就不曾有一个臭乞丐娶了皇帝钦点的御厨娘。直到云伴鲜在偷偷准备一些易容之物时,一个不高不矮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之中。
“云妹妹,好久不见啊。”
分明背对着声源,女子却仍是被恶心得差点丢了手上的东西。
全天底下会这么唤她的人,也只有那个厚颜无耻的小白脸了。
心想着该来的总算是来了,云伴鲜迅速收敛了面上的鄙夷之色,笑容可掬地转过身去,故意大惊小怪地拔高了嗓子:“哟,范大厨可算是回来了。”
话音未落,一个白白净净的年轻男子果然不由分说地映入了眼帘。此男姓“范”名“简”,不过云伴鲜一直认为,他爹娘当初给他起名的时候,就是嘴巴抖了抖,才把发音为第四声的“贱”误念成了“简”。
此刻,业已长大成人的范简正笑眯眯地朝她靠了过来,一脸戏谑地打量了女子片刻,他就抱着胳膊啧啧道:“唉,两月不见,云妹妹还是如此不修边幅。”
云伴鲜从不觉得自己不修边幅,至多是喜欢素面朝天罢了。只是,甭管她是不拘小节还是有意为之,这都是她的自由,与他何干?
“两月不见,范大厨还是如此人轻嘴贱。”
人家都主动挑衅了,她还有什么必要忍气吞声?
“哈哈哈……”被反唇相讥的范简毫不动怒地仰天大笑几声,接着就猝不及防地凑近了女子的身子,“听说你嫁了个乞丐?”
云伴鲜脸色一变,显然,她并没有想到,仅仅一轮昼夜的时间,这消息就传到了范简的耳朵里。
“啧啧,实在是可惜了。”从女子的神态中读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范简登时嘚瑟得眉飞色舞,他一边故意绕着云伴鲜走了半圈,一边上下端详起她玲珑有致的身段,“虽说云妹妹长得还算不上倾国倾城,却也好歹是我们御膳房里的一枝花呀。如今这鲜花插在了牛粪上……我范某人真是为云妹妹感到惋惜啊。”
猫哭耗子——假慈悲。
云伴鲜冷冷地斜睨了男子一眼,却在下一刻倏尔笑逐颜开:“范大厨说得不无道理,本来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后来,我拿夫君的容貌同范大厨比一比,发现他要气概有气概,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哦,不,就是这张脸吧,它比起范大厨的花容月貌,还真是逊色了不止一星半点儿。不过,配我云伴鲜也是够用了,毕竟,人家只是个普通的男人嘛,哪里赛得过比女子还要貌美的范简范大厨?”
明褒暗贬的一席话自女子口中滔滔而出,倒数第四个字还特地被她咬错了调儿,范简岂会听不懂她的反击之意?
拿他名字挤兑他也就罢了,可他最讨厌别人说他长得像女人。
是以,别的还能忍受但此事决计无法无视的范简,当即就眸色一沉。
他不痛快了,云伴鲜舒心啊。她立马噙着恰到好处的笑意,意有所指地看了对方两眼,然后就若无其事地转身告辞了。
孰料就在女子得意地走出没几步后,匆匆从外头跑进来的大石头就给她送了一封信,说是她爹托人悄悄捎来的。
云伴鲜的脑海中霎时浮现出一张不靠谱的面孔,但本着所谓的“孝道”,她还是面不改色地拆开了信封,展开了信纸。
龙飞凤舞的笔迹赫然入眼,令女子登时面色一凝。
纸上只写着四个大字:你爹来了。
☆、风云际会
愠怒也好,得意也罢,适才一切的情绪,都在目睹这寥寥数字后消失殆尽。
云伴鲜沉着一张脸,蓦地收拢了手中的书信,一颗心禁不住起伏动荡起来。
她自然而然地怀疑到了这一次的风波上,可转念一想,连当今圣上都未提及此事,甚至尚未获悉此事,那个人远在宫外,又怎么可能洞悉宫中的变故?
或许,两件事情并无联系,仅仅是一个巧合?
如此思忖的女子很快就没法自我安慰了,因为,她前脚刚收到家书,后脚就有太监前来传旨,说万岁爷宣她去御花园觐见。
听罢口谕,云伴鲜免不了心下一沉。而当她惴惴不安地跟着领路的太监行至御花园时,皇帝、皇后、太子以及三皇子皆在的场面,更是叫她不得不灭去了心中最后的一丝侥幸。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压下心头悸动,云伴鲜面色如常地恭请各位贵人圣安。她挺直了腰板跪在那里,听着皇帝有口无心地与她寒暄,嘴上虽是对答如流,心里却是七上八下。
根据她对这位万岁爷的了解,他越是东拉西扯,就越是有猫腻。
果不其然,装模作样地问答了一盏茶的工夫,皇帝就将话题引到了正轨上。
“云伴鲜啊,朕听说,你这些天可是‘金屋藏娇’啊。”
云伴鲜想冷笑但不敢冷笑,故而只好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回皇上的话,奴才确实是成亲了。”
说着,她特地看了看坐于皇帝左手边的少年:“是三殿下做主赏奴才的姻缘,奴才已然好好谢过三殿下了。”
言下之意,不是我不守规矩、不懂洁身自好,是你儿子胡闹——硬塞给我的,您老要治我的罪,就先自打耳光吧。
年近半百的一国之君当然懂得这其中的是非因果,可那是他最宝贝的小儿子啊,难不成,他还得为了区区一个小厨娘,把自个儿的亲生骨肉关进黑屋里,命他面壁思过?
偏偏不愿责罚皇子的同时,他还惦记着云伴鲜的手艺。要知道,虽然这回南巡,他听了大儿子的进言,带了另一个御厨前去,但吃着那范简做的菜,心里却仍是念着这丫头的好。他可不想因为一场闹剧,白白丢失了一个能满足其口腹之欲的人才。
所以,这嫁了人的妇人,也是可以替他继续备膳的嘛。何况,他那宝贝儿子的心思也蹿得太快了些,他倒不如将计就计,就此断了那孩子的念想。
眸光一转,对上了少年殷殷期盼的目光,皇帝慈眉善目地冲他笑了笑,暗示安抚之意,便又立马将视线挪回到女子的脸上。
“那你对这桩亲事,满意与否?”
老实说,云伴鲜听了这话,是有些惊讶的。她设想过各种皇帝可能会说的话,却没料想他会和颜悦色地询问她的意见,就好似是在同她打商量一般,完全没有一国之君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是以,她不由自主地注视着对方的眼睛,见皇帝冲她笑得毫无瑕疵,反倒突然心头一紧。
事出反常必有妖,皇上亲自开口问她满不满意,适才又特意看了看他那宝贝儿子……
心中有一猜测愈发清晰,云伴鲜眼珠子一转,瞧了瞧面色如常的皇后,又相继扫了扫皇帝的两个皇子,最后将目光放回到皇帝的眼中。
三皇子正毫不掩饰地用热切的眼神盯着她,太子爷虽不动声色,想来却也巴不得她矢口否认,以便事后继续对她纠缠不清。重中之重是,万岁爷怕是早已将小儿子的表情看在眼里,此刻,他十有八九已然察觉到了少年的心思,而身为一国之君,他可以因她高超的厨艺而赏她金银财宝、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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