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妻为贵》第23章


宫墙内外,相隔两月,她身为人妻,倒是一点儿也不思念他。
但是,这也怪不得她,谁让他们是因为那样一个荒唐的理由而成的亲呢?她愿意特地为他挪出假来,陪他回一趟黔州,于他而言,已经算是莫大的安慰了。
如此一思,沈复莞尔一笑,提笔给女子回了封极尽关切感谢之意又不乏哀怨缠绵之情的书信。
翌日晌午,忙活了一上午的云伴鲜展开回信,顿时抖落了一地鸡皮疙瘩。
数十日未见,她怎么觉着沈复突然就摇身一变,成了一深闺怨妇,啊不对,是深闺怨夫了呢?
她抬头望了望万里无云的蓝天,通过片刻的努力,不太吃力地回忆起了男子倾国倾城的容颜。
幸亏他生了一副好皮相,不然,这么久不见面,她怕是都记不清他长什么样了。
她忽然觉得有点对不起他。
对了,他不是提过想尝尝她的手艺吗?等这趟随他回乡,她就尽一尽发妻之谊,替他做顿饭,当做补偿好了。
如此思忖的女子无法未卜先知,就在她预备去向一国之君求得长假的前一日,对方的人竟先一步找上门来了。
是以,当云伴鲜被一群神色不善的侍卫截住去路,而后被他们一左一右钳制住胳膊之时,她完全是一头雾水。
“你们做什么?!”她当然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人押走,因此忙不迭挣扎着出言质问。
“我等是奉圣上之命,前来捉拿你这谋害皇嗣的奴才。”为首者也不卖关子,这就面色阴冷地道出如上一言,“还不快把人带走?!”
“是!”
“慢着!”
云伴鲜几乎是懵了。
这一顶帽子太大,大得足以要了她的小命!最关键的是……
“什么‘谋害皇嗣’?!你把话说清楚!”
诚然,她根本不曾加害于谁,怎么这祸事平白无故就落到了她的头上!?
“呵,你自己做过的事情,你自己还不清楚吗?带走!”
奈何来人就是不肯告诉她究竟出了什么事,不由分说就领着一干手下,将她押进了暗无天日的大牢。
云伴鲜彻底摸不着头脑了。被狱卒粗暴地推入了阴暗潮湿的牢房,她心急火燎地爬起身来,像许多刚被关进来的犯人一样,猛地扑向了牢门,双手把着那道道杠杠,试图将脑袋伸出牢外。
与此同时,惊闻此讯的大石头已经急得六神无主,所幸他还保留着三分神智,赶忙偷偷托人带了张字条,将此突如其来的惊变告知与云家夫妇。
这一下,可把云以恒给急坏了。
他自然相信,他的女儿不会恶毒也不会愚蠢到去堂而皇之地谋害皇嗣,但是,事出反常必有妖——想来真正的幕后黑手,必定是有所图谋!
只是,火烧眉毛顾眼前,如今飞来横祸,他的女儿要怎么办?他又该怎么办?!倘若换做是十几年前,他还可以凭着皇帝少时伴读的身份入宫求问,可是现如今……不,现如今,他虽已远离宫廷、远离朝堂,但终究是昔时尽心伺候当今圣上的忠臣,那个儿时动不动就跟他称兄道弟的一国之君,应当不至于连个打听和辩驳的机会都不给他才是!何况,何况鲜儿她还是……
思及此,顾不得多作考量的云以恒当机立断,换了一身体面的衣裳,便匆匆忙忙地往皇宫里去了。
这个时候,他一心想见的帝王正一动不动地坐在小儿子的床边,注视着不省人事的三皇子,愁眉紧锁。
说实话,事情来得太过突然,连他这个一国之君都有点儿缓不过劲来。起初,小儿子只说有些头晕,他要命太医来看,可向来自恃身强体壮的幺子不乐意,他便也只好由着宝贝儿子去了。谁料才隔了一天的工夫,殿外冷不丁就传来噩耗,说三皇子晕了,待到太医急急忙忙赶来问诊,才发现少年是中了毒。
皇帝闻讯,自是勃然大怒,当即摔了茶盏,命人彻查此事。太监们战战兢兢地领命,一路从三皇子的日常起居查到了所有与之接触过的宫中人事,最后,竟循着“食物”这条线索,从御厨云伴鲜的卧房里寻到了毒源。
你问一个区区厨娘谋害堂堂皇子的动机在哪儿?真是无巧不成书,把一个又脏又臭的乞丐硬塞给云伴鲜当相公的,可不就是“仗势欺人”的三皇子殿下吗?偏偏事后他还对她纠缠不休,令本就怀恨在心的女子愈发怒不可遏。于是,她伺机而动,趁着这一两个月为他备膳的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他的膳食里下了毒。
在受害者寝殿中听闻如上说辞,云以恒只觉荒谬至极。
“皇上,”他不慌不忙地向着儿时的玩伴——亦是他曾经侍奉多年的君主作了个揖,听着对方将手中茶具搁在案几上的声响,“鲜儿的为人,您不是一无所知,她忠心事主,办事沉稳,就算三殿下让她心中有了遗憾,她也决计不会下毒去伤害三殿下啊。”
“那么你来告诉朕,这毒是打哪儿来的?”皇帝并不是没有怀疑过所谓的“事实真相”,可是,证据确凿,动机明确,他看着躺着床上双目紧闭的爱子,想不心生愠怒都难。
云以恒还以沉默。
皇帝这么问,分明是在刁难他——这不明摆着的吗?有人陷害我的女儿,指不定还想顺带解决你的儿子!
但是,行啊,你非要我亲口说,为了女儿的身家性命,我也只好豁出去了。
如此一思,云以恒毫不迟疑地跪了下来。
“回皇上的话,草民斗胆请奏,宫中……怕是有人意欲行一箭双雕之计。”
☆、完璧之身
话音落下,迎接云以恒的,是一片诡秘的安静。
片刻,皇帝不声不响地抬起一条胳膊,猛地将手边的茶盏掀翻在地。
茶水与碎瓷铺撒了一地,令男子登时心头一紧。
过了这么多年,皇帝的性子仍是这般,一旦牵扯到了他重视的人和事,他就会变得阴晴不定,甚至不明事理。
这,也是自己最终从他身边离开的原因之一。
“皇上息怒。”云以恒忍不住眉头一皱,面上却是忙着叩首请罪。
皇帝不吭声,只微眯着眼睛看着来人乌黑的脑壳,过了有一会儿,他才沉声道:“你倒是给朕说说,是谁要行这‘一箭双雕之计’?”
这回,轮到云以恒不吱声了。
要问一个皇子死了,最大的受益者是谁,恐怕宫里的任何一个人都能够说出答案。然而,此等引火烧身之事,却没有人胆敢妄加议论。毕竟,当今圣上的三位皇子一向是兄友弟恭,饶是那因长期抱病而鲜少在人前露面的二皇子,对待他的两个兄弟,也是疏离有礼的。对此,皇帝一直赞赏有加,且极不喜欢臣子在背地里谈论他儿子们的是非。所以,这触其逆鳞的蠢事儿,他如何上着杆子去沾?更何况,眼下的他根本没有丁点儿证据,如若贸然猜测的话,想必只会适得其反。
所以,年近半百的男子唯有缄默以对,同时却不放弃营救女儿的希望。
“说不出来?说不出来,就别跟朕提!”奈何皇帝果然已经于急怒之下失了理智,当场就大手一挥,冷声斥责。
“皇上!草民……”
“皇上!皇上!”
云以恒刚要锲而不舍地说些什么,内室就跑来了一个跌跌撞撞的太监,他几乎是扑着跪倒在一国之君的面前,口中惊慌失措地唤着一国之君。
此情此景,令人不由得心下一沉。
“怎么了?!”可是三皇子生了什么变故?!
这后半句话,皇帝没能问出口,不过,他豁然起身的动作,业已出卖了此刻他真实的情绪。
“回回、回,回皇上的话!三殿下突然口吐黑血,太医!太医们已束手无策!”
晴天霹雳轰然而下,登时震裂了一国之君的心神。他大惊失色地冲进里屋,也顾不得昔日的臣子尚双膝跪地。
没多久,屋子里就传来了其急急呼唤麟儿的声音,听得云以恒起也不是、跪也不是。犹豫片刻,他最终还是咬了咬牙,起身跟进了里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三皇子面呈菜色,的确是让人不寒而栗,而太医们战战兢兢说出的话,更是叫人倒吸一口冷气。
再无解药,半日之内必将丧命。
解药?解药?!皇帝不是傻的,早就一边派太医研制,一边命人去向下毒者索要。可人家云伴鲜压根就没下过毒,连三皇子中的是什么毒她都不晓得,如何能交出解药?
皇帝急疯了,一怒之下,扬言要杀光所有的太医,并将始作俑者五马分尸。
云以恒也快疯了,眼瞅着自个儿的女儿就要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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