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差点忘了这一茬,是啊,现在的她与任何人都没有实际上的血缘关系。
“芊姐姐,别把我推开,我真的爱你,我可以和他们分享你,也不在乎流言,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小十七的这句低喃刺痛了芊芊的心,嚣张任性的小十七竟然会为了她变得卑微。
芊芊离开景阳宫,朝正德殿走去,现在她知道皇上让她来不只是单纯的探望病情。
“神女,请等等,等等。”
背后传来呼喊声,芊芊转身,原来是裴青。
裴青快步走来,躬身行礼:“裴青见过神女,裴青有几句话想说,请神女容禀。”
芊芊微微颔首。
“前些时日,殿下从御花园回来,便有些神思不定,白日里常常发呆走神,夜里却不安睡,总是遥望星空直到天明,殿下便是因此染上风寒。染上风寒后,殿下虽有服药,精神却愈发不济,太医说是心思过重,郁结于心。”裴青略微停顿,打量了一下芊芊的神情,“神女,裴青斗胆问一句,您可否为殿下解开心结?”
芊芊蹙起眉尖,上下扫视裴青一番:“你可知你家殿下的心结?”
“裴青只能猜到根结是在神女身上。”
“是在我身上,可是我无法可解。”芊芊摇头。
“不,神女可以。”裴青的语气很肯定。
“为何你如此笃定?”芊芊奇道。
“殿下情窦初开,心系神女,喜怒哀乐全随神女而动。殿下待神女至诚,只要神女待殿下好些,殿下的郁结自然就解开了。”裴青的想法很简单,他并不知道芊芊的另一重身份。
芊芊轻叹:“他这病的确是因我而起,可惜我无法解开他的心结,此事非关情,而关乎世俗。”
“世俗?”
“过段时日你便会明白了,好好照顾他。”芊芊转身继续朝正德殿走去。
正德殿,皇上正在批阅奏章。
太监轻声禀报神女求见,皇上放下朱笔,召见芊芊。
“怎么样?说清了吗?”皇上问道。
芊芊摇头:“他说他不想做我的十七叔。”
皇上的怒火腾地一下起来了:“芊芊,此事事关重大,你不可任意妄为,姑息顺之,必须打消他的念头。”
芊芊垂下头:“芊芊无颜面对十七叔。”
皇上的眉间隆起一个“川”字。
“你不肯?你有四个男人还不够吗?朕很疼爱这个弟弟,朕不会任他胡来毁了自己!”皇上狠狠拍了一下龙案,“芊芊,从今日起,你就在宫中住下,不得与他人接触,你给朕好好反省。”
作者有话要说:纠结中,亲们,乃们喜欢小十七吗?要收他吗?
☆、心殇
芊芊住进了皇宫西北角的一个小小院落,这里离小十七的景阳宫十分遥远,院子里只有两个宫女两个太监,院子外却是重重把守的禁卫军。其实以芊芊的功力,想离开是很容易的,可是她不想离开,她选择躲在这里逃避问题,对于小十七炽热的感情,她真的不知该如何面对。
日升月落,时间在指缝间流过。
芊芊回想与小十七的点点滴滴,从初见时相对俩相厌,到千里奔走镇北关,再到如今的软语恳求,回忆在芊芊的脑海中缓缓展开。
小十七是个一根筋的孩子,他觉得你对他好,他便还予你双倍的好。他对他的四哥十分爱戴,第一次见面,他们彼此的印象都不好,可是为了救他的四哥,他巴巴地跑来求她,放下一身的骄傲恳求她,事后还谢了她一箱首饰华服,一箱珍贵药材。当他觉得芊芊对他好时,他便时不时送来一些礼物讨她开心,还与她斗嘴,就算总是战败,他也不曾以势欺压过她。当他发觉季柏这狐狸要利用芊芊时,他还特地跑来提醒她,他是真的把她当朋友,这份心意十分可贵。
镇北关的战火改变了小十七,本来他只是因为担心芊芊而偷偷跑来,结果战火烽烟淬炼了他,让他快速地成长起来,他从只有冲劲的半大孩子,成长为能担事的少年了。这一点,在芊芊病危时明显地表现了出来,小十七为了保护沈家,亲自出面与虎/骑营军士商谈,为太子的到来争取了时间。
在镇北关时,小十七便开始表露出对芊芊的情意,芊芊以为他是年少懵懂,没想到他却把这份情意化得越来越浓,直到现在,这份情已经浓得让芊芊心惊无措,再也无法忽视了。当芊芊身受重创,缠绵病榻时,小十七在芊芊床头剪下芊芊的一缕发,诉说他的情意,芊芊却是有一丝庆幸的,因为她时日无多,可以理所当然地避开他的情。如今,小十七再次将他炽热的真心放到芊芊面前,诉说他的爱意,芊芊无措了,因为她被小十七的情意感动了。
芊芊很自责,很懊恼,她怎么可以见一个爱一个,难道每一个喜欢她的人,她都要收下吗?芊芊知道她应该毫不犹豫地拒绝,她要对家里的四个男人负责,可是面对小十七,她却说不出口。烈女怕缠男,芊芊被小十七这个正太给缠上了,结果她心软了,心动了。
当芊芊理了一遍思绪后,芊芊被自己的心动吓坏了。这不该有的心动,让芊芊心虚了,她不敢面对哥哥、天磊、海默和劲风,更不敢面对小十七,她慌了,只能躲在这小小的院落里,等待着尘埃落定。
一天又一天,这小小的院子隔绝了一切音信,芊芊在这里住了六天。第七天中午,皇上召见芊芊。
皇上的神色很不好,有明显的疲惫。
“芊芊,若你不是六弟的女儿该有多好。”
“芊芊深有同感。”芊芊也对这层身份感到郁闷。
“若你只是沈芊芊,朕可以为你重新安排一个身份,成全六弟的心愿,可惜,你们有缘无份。”
“皇上是明君,不会勉强芊芊的。”
皇上轻笑:“你倒是会说话,一句明君就把朕打发了。”
芊芊腹诽,就算她不是六王爷的女儿,她也有四个男人了,让她抛下他们嫁给小十七,怎么可能。
见芊芊不回话,皇上又笑了:“你心里是不是很不甘愿,毕竟你身边还有四个男人,舍不得他们吧?朕真的不懂,他们为什么能忍容这种荒唐的事?”
芊芊低着头不说话。
“不只他们,连一向任性霸道的十七弟也为你犯了痴,芊芊,你可知十七弟为你绝食了?”
芊芊愣愣地看向皇上,小十七绝食了?
“他不知道我把你留在了宫中,以为你不想见他,他从三天前开始绝食,逼你去见他。”皇上的语气很无奈。
芊芊想起了与小十七的三日之约,估计小十七等不到她来,又胡思乱想了。
“他是个傻瓜。”芊芊喃喃地说道。
“朕可以默许你有四位郡马,可是朕无法担上纵容乱/伦的罪名。芊芊,你再去劝劝十七弟吧。”皇上退让了。
芊芊恭敬地行了大礼:“叩谢皇上隆恩。”
“去见他吧。”皇上挥挥手。
芊芊告退后前往景阳殿,心中思绪万千。
走进景阳殿,芊芊发现整座宫殿的气氛变沉重了。踏进小十七的寝殿,殿中的药味更浓了,闻着便让芊芊感到满口苦涩。
芊芊走进内室,绕过屏风,看到了昏睡中的小十七,他变得更加憔悴,发色干枯,眼窝深陷,唇色发白,还有些干裂起皮。
不敢打扰小十七的睡眠,芊芊静静坐在一旁等候他醒来。
光影流动,窗纱透进的日光在慢慢偏转,时间一点点地流过。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小十七的眼皮动了动,慢慢地睁了开来。
“芊姐姐。”看到芊芊,小十七心里很高兴,可惜他多日未进食,除了药,连水都未进,声音小如蚊蚋。
芊芊靠在椅背上,她心思沉重,就算处于半睡半醒间,只要一点响动就能让她惊醒,小十七这一声小小的呼唤自然落到了她的耳中。
“你醒了!”芊芊的眼睛立刻亮了,往床边走来。
小十七喉头滚动,却发不出声音来。
“哎呀,是我糊涂了,你等等,我去给你倒杯温水来。”芊芊急急往外室走去,很快拎着茶壶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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