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嫡秀》第77章


此刻听见傅朝云问话,连忙谄媚地躬身上前,笑着答道:“几位爷有所不知,这皖西最大的城镇当属四潭镇。”
因着出门在外,傅朝云特地作了一身男装打扮,还特意放低了嗓音。
所以这店小二叫声“爷”,倒是也没什么不对。
傅朝云朝身后的暗卫头领看了一眼,那暗卫会意,便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地图。
傅朝云接了地图,然后丢给店小二几枚铜板说道:“你先下去吧!”
随即便展开地图放在桌上,三位工部的大人立刻围了上来。
傅朝云仔细看了看当前的位置。然后点着地图上的一个地方说道:“三位大人请看,四潭镇在东南方向不远。
以我们现在的速度,明天早上出发,穿过前头的密林,后天下午就可以到达。”
几位大人相互看了几眼,然后说道:“此行以傅大人为首,我们只管听从傅大人的吩咐。”
身后的皇家暗卫也没什么意见。圣上吩咐过,傅朝云是钦差大臣,所有不测先保全她。
傅朝云便卷起地图,然后递了回去。接着又站起身吩咐道:“既是如此,今日便先在此地落脚。”
又拱了拱手,对身后的皇家暗卫行了半礼道:“夜里就劳烦众位了。”
那暗卫的头领还了一礼,拱手道:“大人放心,吾等轮流值夜,必保大人安危。”
傅朝云点了点头,然后便上了楼梯,进了客栈的房间。
一夜无事。许是傅朝云多想,又许是人太多不方便下手,总之预想中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一早,一行人便结过了账,然后在不远处几户农家里买了些干粮就出发了。
往前就是皖西的密林,恐怕除了山里的猎户就再也没什么人烟了,多备些干粮总是没错。
傅朝云一行人刚走不久,店里就来了另外一伙人。
大白天的,个个穿着一身黑衣,戴着金属的面具,手里还拿着剑。看起来就给一种压迫感。
领头之人进了店门就坐在最中间的桌前问道:“说吧!有没有一行人打这儿过?人数不详,有四个领头的。”
那店小二也是开门做生意的,自然不想招惹杀身之祸,当下便招认道:“有,往前边的密林里去了。应该是要到四潭镇去。”
那领头的丢给他一锭碎银子,然后便领着来人消失了,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
傅朝云此刻还不知道,她的行踪已经被那店小二出卖了,危险正在慢慢接近。
已近午时,即便是在密林里,也能看得见头顶微微透过的光。
傅朝云擦了一把脸上的汗,然后吩咐了一声:“大家原地休息,半个时辰后出发。”
随行的一位工部的大人给她递了一块大饼说道:“大人先吃些东西吧!想必您以前还从未受过这等苦。”
傅朝云笑了笑,然后接了干硬的大饼嚼着。密林里也不方便点火,傅朝云只能将就着。
看她吃得有些少,那位工部的大人便劝她道:“多少也要再吃些,不然哪有力气赶路。”
傅朝云又撕了一块饼嚼着,然后灌了一口凉透了的水。那位大人便教她说道:“慢点嚼,凉了不好克化。水要含一会儿再咽。”
傅朝云便照着他的话去做,然后有些疑惑道:“大人怎会知道这些?”
那人便撕着饼说道:“我是寒门。”
傅朝云一怔,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寒门的士子过得有多艰辛,她是略有耳闻的。
她似乎……触动了别人的伤心之处。
那人见傅朝云半天不说话,抬头一看,便见她走神了,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他便笑着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然后笑着道:“大人在想什么?”
傅朝云回过神来,看了看手中的饼,然后说道:“大人当真是豁达君子。”
那人便笑着同她攀谈道:“大人有所不知,现今陛下为政清明。我虽为寒门,但却仰赖科举能够入朝为官,并没有什么不满之处。”
傅朝云低了头,淡淡地笑了一声说道:“大人虽如此说,但我估摸着大人必然是受了排挤吧?不然又怎会来做这趟差事?”
那人便朗声大笑道:“傅大人这句话可是猜错了,我走这一趟,全是因为精通修桥造堤之事。”
傅朝云便有些惊奇地打量了他一眼,旁边另一位大人说道:“傅大人有所不知,孟大人可是工部的一把好手。”
那位孟大人便回过头去笑着道:“袁大人莫要取笑我了。”
然后便又回过头来慢慢嚼着大饼。
傅朝云这下反倒惊了,不敢置信道:“阁下是孟行至?”
实是不能怪傅朝云,一行人出发之时也只是交代了一下如何相称,也没有通报过姓名。
工部孟迩,字行至。何以傅朝云如此清楚?只因本朝二十五年,此人献出了水车的改造方案。
江南遍地皆是水车,只是因着地形受限,水车多采用人力踩踏汲水灌溉。
孟行至献出的改造后的水车模型,可用畜力带动。一台小型的水车只需一头水牛即可带动。
由此一来便大大节省了江南之地的人力。直接又带动了江南副业生产。
近些年,谢家有将近一成的收入得益于此,谢玄机提起此人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听说谢玄机还特意去拜访过,只是此人沉迷机械制造,平日里甚少会客。
傅朝云没想到眼下竟在此种境地结识了他。
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拱手道:“孟大人,久仰久仰。”
眼中是不加掩饰的崇敬之色。
孟行至不大理解,尚有些迷茫,便见暗卫首领过来问道:“大人,可否要启程?”
傅朝云抬头看了看天色,然后冲孟行至笑了笑,转头吩咐道:“启程!”
此刻,正院。
谢氏刚用过了药,便觉得有些心神不宁,没来由的右眼皮便一直跳着。
卫妈妈给她递了水漱口,谢氏接过来喝了两口,一个失手,杯子便掉在了地上,碎了。
卫妈妈连忙念叨了几句:“碎碎平安,碎碎平安……”
谢氏直直地看着地上的碎片,然后有些发愣地说道:“妈妈,我觉得心里有些不安宁,生怕云儿要出什么事。”
卫妈妈便冲着床尾“呸、呸、呸”了三声,然后回过头来念叨着:“夫人说的这都是什么话,怎的如此不吉利。”
谢氏由着卫妈妈扶她躺下来,又给她掖好了被角,便听她说道:“直觉,母女连心。”
卫妈妈便劝道:“夫人这是不放心小姐出远门,忧思太过。
小姐前两日不是才来的书信,说是到湘北了。估摸着这两日就要到皖西了。”
谢氏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许是吧……过几日就该到江南了,想是不会在江南地界上出什么事。”
卫妈妈便拾着地上的碎片说道:“夫人放宽心养病就好,小姐定然会好好的……”
皖西密林。
时至申时正,密林里已经快见不到光了。几个暗卫便在前头打了火把引路,一行人又走了一会儿,天便完全黑了下来。
傅朝云扬了扬手,然后道了一声“停”,众人便都停了。
“就地搭起帐篷来,休整一夜,明日再出发。”
进密林之前几人便估算过,一天怕是走不出去,因而东西倒是带得齐全。
傅朝云选的地方倒是还算开阔一些,也适合休整。
几个暗卫伐了周边的几棵小树,搭了帐篷又升起火堆。
孟行至不知道从哪弄了瓦罐跟野菜,竟然把大饼撕成小块儿,架在火上煮了一锅汤。
傅朝云都不得不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众人早早用过了饭,便都各自进了营帐休息。傅朝云到底是女子,工部的三位大人挤了挤,匀给她一顶帐篷。
夜半,遇袭。
孟行至最先听到的声音,帐外,皇家暗卫不知道是在跟何人厮杀。
孟行至连忙推醒了旁边的两人,然后又冒着箭雨进了傅朝云的营帐。
傅朝云到底是女子,且又不曾学过武艺,因而警惕性并不高。孟行至将她叫醒的时候,她还有些迷茫。
听见帐外的刀剑声,不由得神色一凛问道:“有人偷袭?”
孟行至点了点头,连忙说道:“请大人跟我们去旁边的帐篷避难,以便暗卫保护。”
傅朝云点了点头,然后直接起身。因着是和衣而卧,也没什么可收拾的。
两人又冒着箭雨一路弓着腰蹭到了隔壁帐篷。还没坐下,便听到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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