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鹤》第50章


一楼是客厅,二楼是书房,会议室,健身房,三楼才是私人的卧室。
私人卧室那一层,夏悠不方便进去,就一直在二楼转悠着。
走至二楼拐角,依稀可见走廊尽处的房间里,似乎亮着灯。
陈管家见夏悠将目光瞄向那处,就跟在后头解释:“走廊最后头那间,是大少爷的房间。大清早地就亮着灯,估摸着大少爷应该又是处理公司的事情,一宿没睡了。”
书房门还开着,夏悠挪着脚步走过去,往里头一望。果不其然,就看见了周湛低头伏案的身影。
与此同时,周湛正好听见了外头的动静,抬起眼来。
两条目光,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撞到了一块儿。
“来这么早?”周湛抚了抚眼睛,率先招呼夏悠。
“是啊,老先生的车子来接,就走了。”夏悠站在门口,莞尔笑道:“倒是你,怎么到自己生日的时候,都还忙着工作的事。”
周湛扬眉笑笑,示意夏悠进来:“这不是陵川集团那边逼得太紧,我生怕稍微松口气,就被敌人占了先机嘛。”
在周湛的指引下,夏悠走进书房,寻了个沙发坐下:“现在情况不容乐观?”
“差不多吧。”周湛揉了揉太阳穴,说道:“现在的陵川集团,可不像是当年佰城、周氏、陵川三足鼎立时,排在最末的陵川集团了。自从六年前,佰城集团被陵川集团搞垮,现在的盛城,除了周家怕是再也找不出陵川集团的对手了。而且,近些年来陵川集团发展蓬勃,怕是我们周家也快要不是他的对手了。”
“此话怎讲?”夏悠略一皱眉。
一整夜的忙碌,令周湛显得有些疲惫。他抬眼,同夏悠解释:“自从六年前霍岐南以霍启山私生子的身份,打入陵川集团内部开始,陵川集团就不太一样了。可能鲜少人知道,连佰城集团的破产,都是霍岐南一手为之。一个毫无背景的私生子,竟然能一力整垮佰城集团,他的实力魄力,实在让人畏惧。现如今六年后,霍启山已从陵川集团一线退下,看似一切事物都是由大儿子陈桓北在掌权。但私底下,明眼人都明白,暗地里真正掌权的人,是霍岐南。”
“霍岐南这个人,手段狠戾,又不乏算计,实在是个狠角色。”周湛重重锤了一记桌面。
夏悠拧着眉毛,眼神不解:“听你的意思,你想对付他?”
“嗯。”周湛点头:“我们最近在和陵川集团,争取一项关于高速公路建设的市政府合作项目。原本我以为,这个项目会由陈桓北主导,以为会轻松很多。谁能想到,陵川集团竟然派霍岐南作为主要负责人。我没和他面对面竞争过,至于他的实力,实在让人没有底。要是……”
话到一半,周湛戛然而止。
夏悠顺势问:“要是什么?”
“要是能够知道陵川集团,霍岐南给这个项目的标底价就好了。”
闻言,夏悠忽地绽开了笑容:“我想,这一点,我或许能够帮得到你。”
“什么意思?”
夏悠说:“如果你愿意信任我的话,我兴许可以帮你拿到标底价。”
周湛不解:“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谁?”
夏悠勾唇浅笑,将那三个字吐得一气呵成。
“霍岐南。”
**
夏悠和周湛达成共同意志不久。
陈管家就从楼下跑了上来,开始催促周湛准备祭祀的事宜。
夏悠随他一同走下去,紧皱着眉毛,只觉得不解:“既然是你生日,为什么还要祭祀。”
周湛了然地笑笑:“我的生日,恰好也是我大伯的忌日。”
“……大伯?”
“是啊。”周湛和夏悠并肩往院外走,一边走,他一边同她解释:“老爷子曾经有个独生子叫作周霆,只可惜二十七年前,因为车祸过世,走得那年才刚满三十岁。他膝下无子,走了之后,周家也就空了。老爷子一个人孤独,才收养了我和阿璟。照辈分来看,我们都叫他大伯。”
周湛话音刚落,两人就已来到了后山的墓园。
周老爷子跟周璟已经点了香火,开始在墓碑旁边祭拜了。
夏悠走近墓碑旁的时候,陈管家从旁递了一柱香烛给她。
夏悠抬眼,朝墓碑方向望去。墓碑上镶嵌着一张男人的照片,远远地,夏悠看不清晰。
等走近时,夏悠方才看清那人的脸孔。
当下,她便定在当场,瞳孔不断收缩。
只因,墓碑上的男人,竟有一双……和她完全神似的眼睛。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在周家待了会,夏悠就径直告辞离开了。
司机送她回公寓,归程的一路上,夏悠满脑子都是墓碑上周霆的那张脸。
鬼使神差地,她打开手机,在浏览器的搜索栏目里,输入了周霆的名字。然而,除却一些公开性的资料,以及周霆死前的那场车祸报道,其他一无所有。
脑子里忽然闪出一个想法,她尝试性地地,在周霆的名字后头,输入了母亲夏婉芝的名字。
一个突如其来的条目信息,令夏悠为之一怔。
网页上分明写着:周氏集团继承人周霆疑似与佰城集团独生女夏婉芝正在交往,深夜出入酒店。
夏悠颤抖着手指,点开那个条目。然而,因为时间太过久远,内容信息已被删除,只剩下了一个标题。
一时间,夏悠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为什么周家和母亲明明有所相识,她却从未曾知晓?为什么周老先生会待她那么亲厚,又那么想找到白鹤冉?而周霆和母亲夏婉芝之间的绯闻,到底是无中生有,还是确有其事?还有,周霆那双和她一模一样的眼睛……
夏悠脑海里找不到一点头绪,也根本理不清,事实究竟如何。
不过,她能确信的一件事是,周家绝对没有伤害她的理由。
既然,此刻她已经与周湛结盟,那她自然也不会轻易放弃。
父亲白宏海的死,尚是她心里一道挥不去的影子,她要报复,彻头彻尾的报复。
思及至此,她关闭了手机浏览器,拨通了霍岐南的电话。
“你上次说的话还作数吗?”
电话那头的男声带着点鼻音,但语气却是斩钉截铁的:“当然。”
她说:“霍岐南我累了,我发现我斗不过你了。所以,我想回到你身边了。”
“我随时都在等你。”这句话,被他吐得百转千回:“晚上十点,我在湖光山墅等你。小鹤,我想见见你。”
“好。”
霍岐南不忘嘱咐:“路上小心。”
“知道了。”
**
霍岐南挂完电话,身旁的方致晟就凑了过来,顺手递给他一碗姜汤。
“先生,您感冒发烧好多天了,喝杯姜汤去去寒吧。”
“嗯。”霍岐南顺手接过去。
方致晟站在他对面,脸色似有犹疑:“先生,底下传来消息,夏小姐给您打来电话的时候,刚从周家出来。”
“所以呢?”
“夏小姐可能对您起不到危险,但是周湛会。如果他们两人联手,那情势对您来说很危险。”
霍岐南抿了一口姜茶,重新放回桌面上。透过面前的巨大落地窗,他遥遥地望着窗外,说:“阿晟,你还记得,我第一次遇见她,她多大吗?”
“二十一岁。”方致晟答。
霍岐南忽地笑了:“这都六年多了,人这一辈子,能有多少个六年可以等。只要她愿意回来,我什么都无所谓了。”
“那您母亲的仇呢?陈桓北他们还要不要治了?”方致晟问。
“你先别着急。”霍岐南抬眼看向方致晟,徐徐道:“小鹤或许就是我们彻底压垮陈桓北的最有效方式。”
“怎么可能?以夏小姐的性子,不帮着周湛一同害您就已经是福气了,又怎么可能帮您。”
霍岐南眯眼笑着:“放心,顺着她的意思,我们说不定能引出一条大鱼。”
方致晟有些不解,但他总觉得,霍岐南必定是心里早有了构想。
**
时间一晃,已入了秋,天气寒凉得有些过分。
晚间十点,夏悠踩着点,到达湖光山墅。
室内开了空调,热腾腾的。
夏悠鼓鼓囊囊地穿了许多件衣服,此刻室内暖的很,温度又透不过衣服散出来,夏悠从身上到心里都有些燥热。
霍岐南似乎早就在客厅里候着她了。
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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