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城》第4章


说着,也不管那些少女,径直奔出了县衙,凭着那人身上残留的一点独特的气息追踪到了大街上。
偏巧,在这大街上,让她遇见了一路尾随她至县的程怀凌。这人硬是将她拉到一处空旷的屋后,也不管林月城是何种眼色看着他。
他正打算开口,林月城已将剑抵在了他的脖子上,恶狠狠地道:“好小子,你坏了姐姐的大事!”
程怀凌哪里敢得罪这号人物,当下更不敢火上浇油,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了一热气腾腾的纸包,讨好道:“姐,我不也是为了你好么?你看,我是给你买来了你最爱吃的香酥饼。”
林月城的神色缓了缓,收了手中的剑,欣慰一笑:“好在没有忘记姐姐!这次姑且饶你一次,下不为例!”
程怀凌唯唯诺诺地点头,随同着林月城坐在了那间屋后的一块石上。才坐下,林月城便将纸包内的两张饼分了一张给他,他迟迟不肯接,林月城白了他一眼,将其塞到了他手中,没好气地道:“吃完还得办事,到时候可别喊饿!”
程怀凌也不再推辞,埋头啃着饼,偶尔偏头看看身边的林月城,好几次都是欲言又止。最后,他终于鼓起了勇气,偏头看着她,道:“姐,以后别再乱杀人了!就算那些人该死,你也不应……今早的那两位衙役本无大错,而你却断了他们一人一条臂膀,这样你……”
正说着,林月城的一记眼光让他立马噤了声,开始埋头啃饼,眼泪“吧嗒吧嗒”直落。
见他这副模样,林月城随意挖苦了一句:“小凌子,别让姐姐瞧不起你!”
闻言,程怀凌也收了泪,等内心平静了,他才缓缓地道:“月城,自从你落水醒来后,就好似变了一个人。之前,你总爱躲在我身后,让我来保护你,如今,你却次次站在我面前,以‘姐姐’的身份保护着我。月城变得坚强了,变得足以保护自己及他人的性命,我本应该高兴,却总是想念那个需要被人保护的月城。”
程怀凌看了看林月城的脸色,见她认真在听,继续道:“作为先王遗孤,就算程王哥哥仁慈,愿意留我在世间,甚至愿意留我在王宫,但是,我还是喜欢与月城在一起。还记得十岁那年,我被接到王宫,月城可是哭着不让我走呢。那一刻,我也想留下,不过,听了姨父的话,我还是进了王宫,之后,便很少与月城在一处了。”
听到此,林月城眼里已有笑意,看程怀凌一副伤怀的模样,调侃了一句:“小凌子是拖油瓶,爹爹当年为了替我解毒,花费了不少钱财,可没有多余的钱财来供你这尊大佛。”
程怀凌不高兴地睇了林月城一眼,赌气道:“姐,你总是爱拿我说笑!”
林月城耸了耸肩,不以为然一笑,张口咬了一口饼,含糊不清地道:“谁让你净说这些旧事!”
程怀凌也没有计较她的这番口舌,只是心里牵挂着另一件事,便张口道:“姐,我一直想问你,你体内的胎毒是如何解得?”
面对这样的问题,林月城隐有不耐,只是耐着性子答道:“不是让你别再过问这件事么?”
程怀凌依旧不死心:“可是,六年前你生辰那天,姨父接了我来,我却半月未见你;再见你,却是奄奄一息的你。那半月来,你到底去了哪里?又为何要投江自尽?”
林月城拧眉,面上已有怒气,她将手中的半张饼塞到程怀凌怀中,冷声道:“管好自己的嘴!”
她并不看他,起身,径直离去了。
而程怀凌却怀抱着半张饼默默流着泪,目光悲痛而忧伤。
他不知道,六年前的那半月里,她到底经历了怎样的变故?醒来后,她便努力地学习剑术,声称要成为独当一面的好女儿!自此,她的性情大变,谁也不知道原因,那半月里的事成了她心里的禁忌,旁人再也不敢提起。
这次提起,她会发脾气,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他还是想知道,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些年,他看着她一日日成长,一点点变强,一步步走上巡捕之路,她终于能独当一面,成为了声名远镇的巡捕大人林月城。人们敬她怕她,皆因她在世间有“女煞星”这一称号。
然而,他知道,她并不快乐!她所求的并非强大,而是他至今也不知道的东西。

☆、风波迭起
? 早市上,吆喝叫卖声不断。
麻婆豆腐店的招牌在这条长街上颇有年月,三世家业落到麻婶凤娇手中,其中名气虽不及当年,生意依旧红火,而口碑最佳的当属麻婆臭豆腐了。
每日,被店铺臭豆腐的味儿招来的顾客络绎不绝,无不夸赞麻婆臭豆腐香辣酥软。
然,这日清晨,麻婆臭豆腐店却异常冷清,行人经过此地,皆是绕道而行。
原来是街角对面的年轻小伙子张竹生如往常一般,来与麻凤娇讨一杯豆汁尝尝,偏生这年轻人爱评人是非,口无遮拦。今日,见得店内多了一位装扮奇异的人,看那人装束严实,不曾露出整张脸面,一身黑袍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张竹生见了,心头按捺不住,低声对前来的麻凤娇道:“婶子,今儿您这地儿可进来了一位怪模怪样的主儿,可得当心些。”
麻凤娇自然知道这小伙子说的是谁,并不附和,好心提醒了一句:“小哥儿,可得留点口舌,恐得罪了人,你吃罪不起!”
张竹生不以为意,只笑道:“婶子无需忧心,小儿家徒四壁,他人图谋不到好处。”
两人交头接耳了半晌,那张竹生皆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麻凤娇也不好再劝说。虽说街里邻坊之间这般劝慰并不伤和气,但人家不爱听,她也不再提起,忙着店内的事去了。
而这清平祥和的清晨,却在张竹生无声无息的死亡中,变得清冷萧索。
店内的人只听得张竹生一声闷哼,便趴在桌上,不省人事了。有人过去探了探鼻息、脉搏,气息俱断,已然死亡。屋内众人皆将目光投向那位神秘的黑袍人,见那人依旧泰然自若地喝着豆汁,心中俱已明了,极有默契地一哄而散,各自奔逃了。
店内出了人命,麻凤娇早已瘫软在柜台前,看到那神秘人起身来到柜台前,她早已吓得六神无主,只顾向柜台下钻去,口中喃喃:“不要杀小妇人……不要……”
神秘人整个人藏在黑袍下,只露出半张脸,笑道:“你家臭豆腐的味道不错!”
说着,便将几枚铜子放在了柜台上,慢步走出了店铺大门。
今早发生在麻婆豆腐店内的命案早已有人投了案。
因昨日与施正远的会面让林月城对其人有了怀疑,如今,施正远又行踪不明,林月城便吩咐县衙管家暂且将施正远一事瞒下,不宜声张出去,以免此县百姓作乱。
接到县民的投案时,林月城正与县衙管家商讨着事情,听闻此县又出了一桩命案,赶紧派人前去案发现场,命仵作验了尸身,确认死者乃经脉断裂而亡,却在死者身上没有发现任何伤痕。
而林月城在察看尸身时,意外地发现死者身上有几处油污,皆遗留在身体要害之处。此处发现,已让林月城有了些眉目,知晓了凶手的作案手法,却与之前杀害幼童的手段极为相似。
遇害幼童皆是血竭而亡,身上也未发现伤痕,但若细细察看,便会发现那些幼童身上皆有一两处针眼般的圆孔,而圆孔四周都有水渍分布。那些幼童皆是在水边遇害,身上残留水渍并不奇怪,人们也不会太过在意,林月城当时也没怎么在意。然而,张竹生的死却让她愈发重视起这条线索,并决定从此入手。
为此,林月城还特意将麻婆豆腐店的老板娘传唤至县衙,详细询问了案发当时的情景。麻凤娇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说了,只是在提到那凶手时,她便支支吾吾不愿言语。林月城知晓其心中的顾忌,必是怕遭人报复,当下,她也不加为难,放麻凤娇离去了。
因张竹生死得的确冤枉,年纪轻轻便被人无辜杀害,实在可惜了。事后,林月城便派人打听了张竹生的家境,得知其家中只有一对年迈的父母,便让人散了些钱财。
从麻凤娇的述说中,林月城拣要紧的思量了一番,心中已有大概。只是那凶手极其神秘,要抓获并非易事,她也需从长计议,而这正需要此县衙役的配合。
由于县衙衙役皆知道施正远失去了踪迹,而那县令大人很可能是人假冒,眼下,唯恐王上追究责任,也不管派往此地的巡捕是否是女流之辈,也便将希望寄托在了林月城身上。
林月城心中已有决断,当下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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