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有孟来》第130章

正在孟苏伤脑筋的时候，在场的另一个人吴妈开始发言了，她刚刚已经认出了苏子陆，只是迫于孟国山都没发话，她自是不好说些什么。
但见他已经跟孟苏交涉，和她相认，她就不得不说些什么了，听他们的口气似乎两人早就认识，并且孟苏对这件事没有半点惊讶。
吴妈看孟苏的眼神有些莫名，这孩子心思藏得真可谓是深，做事真是滴水不漏，不显山水。也不知道她从什么时候开始查这件事的，她硬是半点都为察觉。
对于苏子陆，他一直都是孟家的一个忌讳，没人会主动提起他，更不可能在孩子们面前提，知道他的不过是上一辈的人。
孟苏从什么途径找到苏子陆的，或者说是苏子陆从什么途径找到孟苏的，他们全然不知道，从头至尾都被蒙在鼓里。
只是既然是孩子的生父，她就不得不为孩子说句公道话了。
吴妈拉过孟苏的手，眼角开始泛出水泽，她颇为心酸的扫了孟苏一眼，而后开始数落苏子陆，她声音苍凉沙哑，有一种炉边听奶奶叙事故事的感觉。
“苏子陆，作为阿南和孟苏的长辈，我现在不得不说句公道话。这些年你去了哪，阿南不在了你知道吗，她去的那年孟苏还不到一岁，孟苏流落在外没爹没娘十六年你知道吗，这孩子十七岁的时候。。。”
后面那句入狱坐牢七年她实在是说不出口，老人顿了顿，泪眼婆娑着，掏出手绢擦了擦眼泪，又继续说。
“阿南和孟苏为你吃了多少苦你可知道，这二十多年你都不出现，现在又何必出现来认这个女儿，孟苏不差你这一个无情无义的爸爸。”
许是被吴妈这一顿劈头盖脸的骂给说懵了，苏子陆半晌没有回话，他只是遥遥地望向孟苏，眼里的歉意再明朗不过，孟苏只是淡淡地扫过了他一眼，没有太多的表情。
她微微低着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似乎冷风能从自己胸腔里穿刺而过，几乎能听见内心轻声呜咽的声音。
自己的故事，终究不过是一段生锈了的时光，大家的同情真的不能给这段时光覆上止疼药，明明她才是故事里的主角，但她却没办法自艾自怜，被吴妈这样一段话共鸣得声泪俱下。
大家都明里暗里同情她，却依旧不给她想要的，她真的不需要那么多同情和怜爱，想要的真的不多，单单一个能长伴秦子左右的机会而已，可不行，真的不行。
苏子陆没有辩解，他其实可以回答，当初是孟江南连夜逃走的，找不到孟江南的是他，至于孟苏的存在他从来都不知道。
他找了孟江南足足五年，才得知她早已在二十二岁香消玉殒的消息，天知道他曾经一次性服了几十颗安眠药，最后还是被救回了。他是做好了与她共同赴死的准备，可惜上天又将他送了回来。
这些他都不想去说，他有什么可说可解释的呢，一个女人要逃离你总是有原因的，总归是自己不够好，她才会走得那样决绝和急促。
至于孟苏，吴妈说得对，他怎样对她都是愧疚和亏欠。女儿的性子，他至今都未能完全摸透，但她眼里的疏离和表情的淡然，无不昭显着她对他的不在乎。
孟国山见苏子陆半晌说话，自然气不打一处来，吴妈刚刚的话就是他想问的，可你看，这个男人他一句话都不说，这不是心虚是什么。
他紧咬着牙根，怒气几乎到了极致，孟国山一拐杖向苏子陆的手肘打去，眼看着这一棍就要下来了，苏子陆明明可以躲开，但他却没有动。
孟苏情急之下抬起完好的那只右手握住了拐杖，她吃过拐杖的疼，那是真的很疼，这件事说到底是她去拜托苏子陆的，哪怕他不是她的父亲，在某种意义上他也算是他的恩人，她不可能让苏子陆就这样吃下这一闷棍。
由于孟苏紧拽着拐杖，结果被拐杖的惯性带着往前冲，她整个人一下子往地上甩去，好在苏子陆这次倒是眼疾手快实打实的抱住了她，不然这下摔得可不轻。
孟苏轻声发出了一句闷哼，她听到自己右手刚刚脱臼的声音，咔哒一下，真的很疼，她这会儿倒真的没有多想，只是想着，这下完了，两只手全废了，以后怎么吃饭洗脸。
其余三人俱是一惊，没想到孟苏会出手揽住孟国山，保护苏子陆。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苏子陆，他心头没过一阵难以言说的喜悦和感动，孟苏这么关心他，别说是一棍子了，十棍子他都愿意挨。
他急忙将孟苏轻轻抱起放置床上，赶紧去检查孟苏的手，他轻轻一碰，她就蹙着眉，眼里泛出了细密的水泽，脸都白了，苏子陆蹙了蹙眉头，心里自是了然，孟国山正想发话，苏子陆就制住了他，“快去叫医生，她这只手应该脱臼了。”
吴妈一听脱臼了，吓得气都不敢多喘，这孩子最近真是多病多灾，明明已经出了监狱，但似乎霉气还在。
孟国山被苏子陆这样一说自是不敢耽搁，急忙拄着拐杖跑了出去。苏子陆抬手摸了摸孟苏的脸，他将手指凑到她的嘴巴面前，眉眼里都是紧张和担忧。
“孟苏，你疼的话别咬嘴唇，把嘴巴都咬坏了，乖，咬爸爸的手。”苏子陆温声说道，似乎再自然妥帖不过。
孟苏望着这个芳华倾世的男人，有片刻的失神，几乎在那么一刹那她以为自己是再娇贵不过的公主，好似他们从来都没有分开过，两人是感情再好不过的一对父女。
一下子眼眶里隐隐打转的泪水就悄无声息的慢慢奔涌出来，吴妈见状心口一酸，旁人不知道她还会不知道吗，再大的疼孟苏都经历过，哪次见她流过眼泪，但这次有爸爸宠着，她才会情不自禁流出眼泪来。
苏子陆自然不知道这些，他见孟苏哭了，一下子心脏开始酸软难耐，疼到骨子里了，要不是她已经长大成人了，他真想就这样把她抱在怀里，一遍遍的吻着她的额头，告诉她不哭，有爸爸在呢，爸爸疼我们孟苏。
他抽出西装上别着的真丝软棉手绢，为她细细的擦去眼角的泪痕，他的女儿从来没有喊过他一身爸爸，也从未在他面前露出柔弱，今天情景所致，他怎会不疼到心坎里去。
孟国山很快就带医生来了，果真如苏子陆所说，孟苏是脱臼了，正好来的是位骨科老医生，他给孟苏擦了药酒之后就开始细细的为她揉着胳膊准备马上正骨。
他每揉重一下，苏子陆眉头就一拧，面色紧张到不行，一向话不多的他，就在旁边开始唠叨叮嘱，“医生，你轻点，孩子疼。”
苏子陆完全是真情流露，也就管不了那么多，这种时候全世界都没他宝贝女儿重要，更不会去在意别人的看法。
在座的心思各异，五味陈杂，说苏子陆是装的，但哪有装得这样像的，演员都演不出他那十二分关怀的眼神，说他不是装的吧，那之前的二十年怎么从未出现过，任由孟苏孤身一人。
孟国山沉着个脸，他固然心疼孟苏，但更膈应孟苏那样义无反顾的为苏子陆这个薄情郎，他有什么好，不但让孟江南甘愿抛弃孟家跟他走，还让孟苏为他挺身而出。想归想，气归气，但在这节骨眼上，他也没有再找苏子陆的茬。
此刻孟苏是怎样的心情呢，她从来不太畏惧疼痛，但今天在她眼里无足轻重的小伤却被苏子陆这样温情呵护着显得疼痛百倍，果然人就是这样，一有人娇惯，似乎就有了哭闹的资本。
她扫了一眼苏子陆，男子正侧着头凝神看着她的胳膊，面上表情紧张到了极点，额头似乎已经冒出了丝丝密密的细汗，但他并未察觉，一心一意关注着她的手，似乎医生手里握着的不是她的手而是她的脖子，一个不经意她就一命呜呼似的。
从客观角度来说，他模样真的生得极好，流星桃花眼，碧翠青山眉，琼脂峦峰鼻，红梅朱砂唇。
这个人啊，他竟然是她爸爸，要是搁在以前，她想都不敢想。孟苏心里轻叹一声，有些郁结，又有些暖意。
作者有话要说： 苏子陆成功获得孟苏好感，加一分，离登上孟苏心里宝座还差九十九分，再接再厉！
苏子陆：作者，看来我们得坐下来好好谈谈绝交的事了。（ˇ＾ˇ）
☆、舅舅发彪
医生帮她正骨之后，孟苏才缓过来，她眉目淡和，微微闭上了眼，没有再看他们，倏然她有些累，不知该如何缓解。
舅舅对苏子陆的敌意那是显然易见的，苏子陆对她的感情也表达得十分清楚，这些事她都不想应付，更没有心思去质问舅舅当初为什么骗她。
唯一让她欣慰的莫过于自己和?